桃娘抽泣着说:“哦,我说里正怎么这般大胆聪慧了,原来是我家宁娘子教的。”
里正:“我原来也没怎么怂过吧,也都大胆的罢……”
桃娘没再理会她,问:“那宁娘子呢,她大着肚子确实不能去人多的地方,里正把她安排到哪里了?”
“就在槐树下呢。”里正抬手一指眼睛一瞟,愣了,“诶?人呢?”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她就站在槐树下的,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桃娘伸长脖子吆喝着去找人。
“宁妹子!你在哪儿!”
还没等她喊两句,江晚宁扶着腰身从路边一处长满杂草的地里走了出来。
“我在这。”
桃娘好奇:“你怎么从这里出来的?”
她定睛一瞧,江晚宁衣服上全是杂草,裙裾也有几处不太整洁。
“怎么了?这是摔了?”桃娘大骇。
江晚宁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桃娘瞬间反应了过来:“小解去了?”
“啊。”江晚宁说,“我们回去罢。”
桃娘应着边与她说方才形势的凶险与自己内心的害怕,边与江晚宁道谢,谢她及时喊来了里正。
在她们身后不远,江晚宁走出来的那片草丛里,郑婶子正睁着骨碌碌的眼睛瞪着上空。
她想自己爬起来,可四肢僵硬麻木,动弹不得,骨折的腿还很疼;
她想喊出声呼救,可嗓子里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只能一开一合的长着嘴巴。
这个宁娘子对自己做什么了?!
郑婶子心里把江晚宁啐骂了千万遍,她刚才不过是顺着江晚宁的手指去看院子里的里正,心里一直祈祷着村民们别听里正的,直接冲进院门去。
就在她翘首期盼时,忽然觉得脖颈处针扎似的疼痛,整个人的神志便恍惚了起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宁娘子走进了这片草地里,手脚不得动弹,宁娘子一根手指头就把她推到在地。
郑婶子以为宁娘子是看出村民们是她鼓动来的,要来找她算账。
就在她闭眼等待宁娘子的暴击时,外头桃娘的声音响起,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等她睁开眼,宁娘子已经不见了。
看来已经是和桃娘一起回去了,这是不准备找她算账了?可她怎的还动不了?
郑婶子在心里大骂,一遍遍试着,直到后半夜她的嗓子才像破锣一样吱吱呀呀的喊出来。
可她这声音并没有喊来救兵,反而把夜里在林间出没的兽给喊了出来。
郑婶子仰面躺着,听到耳边的动静,转眼去看,余光出现一匹野狼的身影。
那野狼像是饿了好几天,嘴角流着口水,一步步朝郑婶子而来。
郑婶子魂儿都快吓没了,呼救的声音卡在嗓子眼里,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那野狼感知到草地里有东西,附身去嗅,当它闻到郑婶子肩身时,郑婶子浑身忍不住的哆嗦一下,身下当即传来一股尿骚味儿。
她这是吓尿了。
野狼的闻嗅还在继续,郑婶子都能感觉到狼的口水滴到了她的额头……
“啊……”
在巨大的恐惧下郑婶子冲破了手脚桎梏,抡起手里的拐棍就往野狼身上打。
她这一打刚好误打误撞,戳在了野狼的眼睛里。
那野狼吃痛长嚎着跑开。
郑婶子喘着粗气,缓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往家里挪。
这个宁娘子!她一定要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
桃娘家。
江晚宁正和桃娘盘算着还剩下的野猪肉,昨个回来时他们带了四只小野猪,杀了最小的看起来都快死的那个炖了骨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