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几个人讨论着毕府和这场肺痨之灾的关系时,院子门被人‘笃笃笃’的敲响了。
思明打开门,小申一脸愧意地站在门口:“江娘子,我…我把菜做坏了……”
他磕磕巴巴指着外边地上一片红点血迹:“我和小节不会杀鸡,没做过……”
“杏儿姐姐也不敢杀活物。”
江晚宁顺着院门往外瞧,几只斑秃公鸡正雄赳赳气昂昂的在路上扑腾。
在路过小申旁边时还特别嚣张的抬起被划拉了几下的翅膀朝他示威。
小申和小节则浑身鸡毛,满脸泥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后边的杏儿也是一身水渍的站着,冲着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江晚宁忘了,碧叶和碧枝是用刀子的,杏儿则和她一样,专长不在此。
碧枝瞅着杏儿的狼狈样把袖子往上一撸:“我来!”
她还没来得及跨出院门,腿被人紧紧抱住。
芬娘拦住她,准备往外冲:“我来我来,我是厨娘,做饭做菜就是我的活,谁都别跟我抢!”
现在为了能治病活命,要她干什么都行,她得表现着点。
江晚宁把她拽回来:“你痨症还没好彻底呢,去做饭那不让其他人一直反复嘛。”
“要想表现给你留机会,等你好彻底了,少不了用你的时候!”
芬娘听这话觉得有了一线生机,立马进院躺平积极配合治疗。
碧枝笑着带着小申和小节去做饭。
经过这几天的摸索,整个村子算是已经分好了功能区。
杏儿心最细,带着碧叶在重症院子里帮忙拔针换药;碧枝和芬娘在轻症院子里。
小申兄妹几个没有痨病,便主要管理大家的伙食。
谢辰瑾则带着祝言思明这些睿王府跟来的护院守着两个院子,以免再出现芬娘这样闹事的。
同时还兼带着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半人高的栅栏前,谢辰瑾带着祝言几个大男人站的笔挺。
每个人相互对望后在寒风中枯站着,不敢动。
“王爷,这不合适吧。”思明觑着谢辰瑾的脸色道,“即便属下和祝言十七可以做,王爷您也不能屈尊做这个啊。”
思明道:“王爷您不能屈尊做这个啊。”
祝言瞥了他一眼,“怎么不能?王妃都说了大家要参与到劳动中去。”
“劳动能产生什么什么胺,一旦有了就能体验到劳动带来的快乐。”
“你居然不想让王爷体验快乐!”
他把手里装着谷壳的簸箕往谢辰瑾手里一塞:“王爷,来,我带你快乐。”
祝言是穷苦人家出生,虽然这么多年都是拿剑谋生很久没摸农活了。
但这种刻在身体里的本能让他一摸到手里的谷壳就自动扬手撒了出去。
同时嘴里模仿着鸡禽发出“咯咯”“咕咕”的声音,吸引鸡圈里的鸡鸭过来吃。
他做了几遍扭头对谢辰瑾说:“王爷您学会了吗。”
“就像方才属下做的那样就行,不难的,来你试试。”
谢辰瑾:“……”
“动作挺简单,但能不能不发出声音。”
他感觉他有点拉不下来脸啊,毕竟…好歹…他是个正经亲王。
之前他帮忙碾过药粉,包过药渣,可他怎么着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安排着喂鸡。
但晚宁说的也有道理,经过芬娘一事后这些病人们都乖乖的待院子里,按时吃药,定点领饭,听话的不得了。
根本要不了那么多人来守院子,他们这些“闲人”得适时调整自己的岗位,做力所能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