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季同抬起头似很无辜道:“儿臣不知是哪里说得不对,惹得父皇大怒,可皇叔他欺君罔上是事实。”
“太子殿下呈上的证里每一条每一个字都是睿王欺君的证据,若在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儿臣还袒护皇叔,那便是对父皇的不负责,是对大凉的不负责!”
他说的很是正义,与江浩文一样,都让旁人挑不出半点错误。
偏偏大凉帝此时听到觉得扎心刺耳。
大凉帝目光在谢季同和谢烨之前来回扫视着,似乎想要看出这两人之间的利益关联。
他是听说过,事发后谢季同先是去了睿王府而后又跑去东宫向太子求证谢辰瑾一事真伪的。
可他没想到太子竟这般能耐,竟能在这几天之内就让谢季同倒戈向东宫了。
好你个太子!看来论拉拢结党的手段,你皇叔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大凉帝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响,都想把谢烨喊出来当面质问了。
就在此时,靠近大殿门口的一个文官站了出来,拱手上前:“陛下,微臣觉得此事不能这般草率决定,还需斟酌处理。”
这朝堂上的站位,一般离龙椅越近的,官位就越高。
这位都已经站到大殿门槛处了,单听这声音响起的方位,众人就知这位‘人才’是位极其没有分量极其没有存在感的小官。
大家循着声,齐齐看向这位不怕死的人,一看皆发出了讶异的声音。
怎么是他?
此人正是宓月公主的驸马爷钟秀。
“钟驸马有何见解?到前面来说与朕听。”
大凉帝亦很惊讶发言之人,但此时他正需要这样一个台阶,是以眉目舒展的把钟秀招到龙椅跟前。
大凉驸马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因为公主身份的原因,为提防驸马有异心。
大凉律法有明确规定,身为驸马不可从军,不可入兵部,不可为武将;
若入仕为文官,不可入户部,避免敛财;不可官及四品以上,避免论政,以免影响上位者决策。
所以当一个男子选择为驸马时,就算是把一个男儿此生的前途都给搭上了,只能在朝中谋份体面的文职,‘安分守己’的当驸马。
这种前提下就导致钟秀在朝堂上就处于他所站的位置那般,在大殿之上,但濒临在门槛边缘。
看似需要他,但没他开口的份,最多就是充人头热闹。
谁知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钟秀顶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再加上大凉帝亲自点名招他上前。
钟秀当即紧张的走路都不利索了,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姿态奇异的挪到台阶前的。
“钟驸马方才是说不能把睿王府全府处斩?”大凉帝问。
钟秀匍匐在地,胆颤心惊道:“微臣拙见,睿王爷前些年都在前线奔波,击退过不少邻国的侵略,立过不少功勋。”
“甚至多次在沙场上死里逃生,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仅是因为这次的罪过就将睿王府满府处斩,那显得陛下太不近人情了。”
他说罢赶忙叩头道:“微臣见识短浅,比不上各位大人王爷,若有什么说的不对的,还望陛下恕罪。”
钟秀是出了事情以来,第一个直面为谢辰瑾求情的,虽说他官位低,说的也没有从律法从大局出发,但大凉帝沉吟片刻道:
“钟驸马所言有理,睿王这些年为大凉出生入死,前年还落下了残疾,这一切朕都看在眼里。”
“虽说他有私通外敌,欺君罔上的嫌疑,但事情尚未有定论,朕并非暴君,大凉亦并非暴政,满府处斩确实残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