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觉察到江老夫人的目光,知道这是血缘的强大力量在作祟。
就好比原主亦是如此,刚才她心里想着趁机与江浩文断绝父女关系时,她的这具身体就会心绞痛一样。
这些都是无解,但又无法摆脱的。
“祖母……”江晚宁走到江浩文和江老夫人之间切断他们的视线联系。
“祖母,您这忙活了一上午,又是担忧鸿远又是担忧泰祥的,想来也是疲累了罢。”
“我先带你去用个午膳,等回来了这血也放好了。”
江晚宁挽着江老夫人的胳膊往外走,江老夫人点点头,有些担忧又带些嫌弃地看了江浩文一眼:“这……”
“杏儿会在这里看着父亲的,等接好血了就会立刻给他止血包扎的,祖母安心,绝对死不了人的。”
江晚宁回头看着江浩文一字一顿:“我不想父亲的某些儿子,杀起人来毫不手软,每个陷阱都奔着让我死去设的!”
江浩文知道这是在说江鸿远昨日算计她一事,他抬头看着江晚宁,两人的目光对上,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滔天恨意。
江晚宁的心不由自主的揪了一下,原主又在心痛了,她还是无法接受亲生父亲厌恶她的事实。
并且江晚宁发现,只要她和江浩文的关系恶化了一点,这原主心痛的程度和频率就会增加。
走出房门江晚宁让佩姑扶着江老夫人,自己落后半步。
“王妃。”杏儿跟了出来指着桌子上放着的几只空海碗,“这里的要不要放满?”
江晚宁摁着心口,想了想:“随意罢,只要没死就行,只要有口气儿在,我就能救活。”
既然想杀而不能,那就只能让他体会一下极致濒临死亡的感受了。
用午膳时,江家旁支的几个亲戚凑了过来。
“老祖宗,这一大早上看着僧人忙来忙去的,江老爷和江少爷也不见人影,这都是去干嘛去了。”
“如果需要帮忙的话,老祖宗尽管开口,现在大家都在一个族谱上,一家人都能帮忙的。”
江老夫人想起骨折昏迷的江鸿远和中毒昏迷的江泰祥,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就是忙着给僧人香火钱,做些收尾事情的。”
众人一听皆明了,感慨江老爷和江少爷慈悲,专程让两位有罪的人进了祖坟还为了祭祖修改族谱自掏腰包,忙上忙下。
这个亲戚越是夸赞的厉害,江老夫人心里越是酸涩。
江晚宁打断他们的话,笑道:“既然这会子大家都有时间,不如一道在前殿上点香,也算是这次祭祖圆满结束罢。”
“好好好。”有几个年龄大的人附和道,“往后大家回去了多念叨念叨咱江老爷的好,逢年过节咱们就在老家给江家祖先祭祖。”
前殿大家依次上香,江老夫人看着威严肃穆的佛祖禁不住又抹起泪来。
这祖宗糊弄不得,家里谁恶谁善佛祖和祖宗都分辨的清,只是苦了祥儿,当爹的现世报,报应到孩子身上去了。
亲戚们见江老夫人抹泪,以为她是舍不得大家回老家,纷纷上前安慰。
等大家上完香后,江晚宁便安排人带队,先把旁支亲戚们带下山,回到京都后再给大家找马车,遣送他们回乡。
她在寺庙门口忙活着,待歇口气时发现寺庙门口站着两位面生的僧人,黑不溜秋的看起来很严肃,丁点儿不像感业寺里温温和气的小沙弥。
碧叶在煎药,杏儿在房里看江浩文放血。
身边无人,江晚宁警觉了起来,她拿出两支麻醉针捏在手心,“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