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她这是在骗人,拖延时间?
谢辰瑾挑挑眉,饶有兴致地继续看着楼下街道,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要如何收场。
此时的江晚宁正在犯难,她们现在在大街上,小李摊位边还有些看热闹的百姓,她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所需要的东西凭空变出来罢。
“你看我今日出行匆忙,没有带专属的医药箱子,不如你先收了摊回家去,等我回去拿了药箱就上门为你医治,如何?”江晚宁想了一下同小李打商量。
“不行!你说的好听,谁知道会不会守约回来找我?并且我连你是哪一家的都不知道,回头报官都报不出名来。”听到她的话小李急了眼,伸手拦在江晚宁主仆面前不让她们走。
围观的人也开始纷纷议论,怀疑江晚宁是在找借口开溜。
“蠢货。”茶楼上谢辰瑾与这些百姓们也是同样的想法,甚至觉得江晚宁找的这借口太不高明,或者她这是准备搬出睿王府的名头来恐吓别人?
虽说她声称能帮自己解毒,但除了帮他缓解了一次毒发症状外并无其他功劳。
谢辰瑾轻敲着桌面,思索片刻道:“思明下去,若王妃敢搬出睿王府名头恐吓百姓,立马把她丢回相府去。”
“是。”思明领命混在围观的百姓中。
谢辰瑾虽然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冷血残酷,但在军营以外的地方规矩森严,不管是谢家军还是睿王府的奴仆都不能肆意仗势欺人,欺辱百姓。
江晚宁没有钱赔给别人,可以差人去睿王府取,但不能刻意欺骗百姓,更不能用睿王府的名字威慑别人。
而江晚宁面对小李的问题,再一次张口结舌。
身为相府嫡女,她多年被关在翠微园不被外人所知,除了那个冷冰冰的族谱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外,也就相府内院的人认识她,且以她今日归宁的表现若她报出相府的名号,江浩文怕是会直接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要给别人说她是睿王妃,让他去睿王府寻人吗。
这些人肯定不会相信她这样的丑女会是睿王妃,没准还会把她当成疯婆子辱骂。毕竟在大部分不知情的百姓看来,睿王妃是貌美如花的相府嫡女江晚歌。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刚才带了药箱子的,不过刚才去金店时把它落在金店了。”江晚宁指着几步远的‘程氏金饰’,道,“你瞧,你若不相信跟着我一同过去,我进去取了药箱便给你处理伤口。”
程氏金饰在这街上开了四五十年了,店面虽小但是家口碑老店,老板程峰为人忠厚和善,附近的摊主都认识他。
小李安心不少,跟着江晚宁往程氏金饰走:“那行,我在门口等你。”
店内程峰见江晚宁去而复返,迎了上去:“请问姑娘是不是还有其他需要交待的。”
江晚宁伸长脖子往店铺内左顾右看:“老板你这店在哪儿更衣?”
敢情这主是临时内急,找地儿方便来了。
程峰老好的笑着,往布帘后指了指。
江晚宁进了内间后,屏气凝神用意念拿出脱脂棉,双氧水和一些治疗烫伤祛疤的药物,又随手拿过程峰店内装杂物的篮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把药品装了进去。
“程老板,借你一篮子使使。”
程峰纳闷的点头同意,她一个付了五百两的客户过来用用恭房,随手拿走个破篮子,没什么好在意的。
“这就是你说的药箱子?”小李看着江晚宁胳膊上挎着的破篮子一脸怀疑,本就质疑江晚宁有医术的他,现在根本不相信江晚宁的话了。
“啊,对。”
江晚宁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回到小李摊位上后,将手上的篮子往小饭桌上一放,伸手拽过小李麻利地将他袖子撸上去。
“碧叶给他嘴里塞个毛巾,免得嚎起来烦人。”
说话间,江晚宁打开一瓶双氧水对着小李的伤口浇了上去。
双氧水接触到伤口后浮起一层小气泡,灰白色的灰尘被冲下去了大半,还有些细微的灰尘深入伤口里。
“唔唔——”
得亏小李嘴里塞东西,不然这会儿喊声能把耳朵吵聋。
江晚宁头也不抬道:“嚎太早了,等会儿还得疼呢。”
她快速的用脱脂棉擦拭着伤口,被捂烂感染的皮肉顺着她的擦拭掉下,露出里面鲜红的皮肉来。
围观的人有的胆小,不敢再看,嘴里唏嘘不已,替小李喊疼着;还有的在看到露出来的皮肉后脸色大变,扭头就在旁边把胃里的酸水吐了出来。
江晚宁面不改色,紧盯着伤口,一手使劲抓住小李的手腕控制住,不让他的胳膊乱动,一手加重了擦拭伤口的力度,直到把皮肉深层的细灰全部清理完才算松口气。
处理完伤口上的灰尘后,江晚宁拿出篮子里的烫伤药涂在了伤口上,又细致的将伤口用纱布包扎好。
她用的是现代最新的烫伤药,具有清凉镇痛的作用,敷上去没多久小李便感觉胳膊上火辣辣的痛感退下,随之换上一股清凉舒爽的感觉。
小李把胳膊在空中晃动了几下,将头上渗出的冷汗擦掉,由衷的致谢:“多谢多谢,这几天我这胳膊白天夜里的疼,今个伤口还往外渗水,我涂了好几遍草木灰都不顶用。”
“下次再有烫伤,第一时间用水瓢舀水对着烫伤处冲洗,记住只用凉水冲,不要用手去揉搓,更不要涂什么草木灰白醋,等到伤口处不那么疼了再去医馆涂药包扎。”
江晚宁说着又从篮子里拿出一支烫伤药来:“回去后每天换一次要,估计三天就能结痂,这药除了能去腐生肌外还能祛除疤痕,等好了你胳膊上都看不出来被烫伤过。”
“我这摊位一天挣不了几个钱,家里还有老母妻儿要养,实在没多余的钱去医馆找大夫,不得已才为难姑娘的,姑娘您宽宏大量,多谢多谢。”
小李接过膏药千恩万谢,同时对自己之前刻意讹人一事道歉。
“无事,既然你这伤已无大碍我就先回去了。”
江晚宁收拾着破篮子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方才烫着手背的屠夫拦住了她的去路:“姑娘,你这膏药从哪里买的,我瞅着效果挺好,这不我手背也烫着了嘛,你给我说说怎么配的,我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