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这些话的。你就是想要骗我,就像当年你骗我妹妹一样。”沙摩柯怒道。
马良苦着脸解释道:“我那真的不是骗你妹妹啊。我根本不懂你们五溪蛮的规矩,我要是知道接了你妹妹的手巾就要娶她,我肯定不会接的。并不是你妹妹配不上我,你妹妹是五溪蛮最美的女孩,我配不上她才是。最大的原因还是我早有婚约在身,怎么可能再娶妻?就算是能纳妾,巴雨岂能做妾?你也知道汉人的规矩,休妻是不可能休妻的,不然就会闹出人命了,可能是我被我内室的家人杀死,就是我内室羞愧自杀而死。”
“沙摩柯,你的决定关乎五溪蛮未来千百年的生存,关乎五溪蛮未来的所有人的性命,我这次来是带着很大的诚意来的,我绝对是没有骗你的。”马良说道。
潘濬被倒吊着,脸上充满了血色,他对沙摩柯说道:“沙摩柯,我是潘濬,荆州治中从事,这次过来就是特意与你商谈五溪蛮归降招安之事,我们的需求条件并不过分,反而给五溪蛮的条件非常丰厚,你别这样不思考就拒绝了我们。”
“治中从事是什么官职?”沙摩柯问道。
“荆州牧是我家主公,按照汉制,州牧守州刺史下是别驾,别驾之下是治中从事,如今的荆州,关羽关将军自然是一把手,按照官府官位职责,我是派第三。分量足够来与你商谈了。”
沙摩柯闻言道:“那倒是足够了。我知晓关羽大名,他自然不会屈居来我这五溪蛮谈判,你过来是正好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荆州官府能给五溪蛮带来巨大的好处。你真的不考虑下吗?”潘濬急切的说道。
沙摩柯闻言思虑一下:“你们似乎很急啊。”
“你把我放下来,我与你说说实际情况。”潘濬说道。
这种被倒吊着久了,特别难受,潘濬觉得自己都快要晕厥过去了。
沙摩柯示意把潘濬放下来,潘濬落地后,大口的喘息着,猪肝色的一张脸渐渐的开始恢复。
马良看到沙摩柯丝毫没有把自己放下来的意思,急道:“沙摩柯,你把我也放下来。”
“这位是荆州官府的贵客,与我有要事相商。你是干什么的?”沙摩柯装模作样的问道。
“我乃是荆州州从事,于潘濬干的事情相差无二,这次一同过来与你商谈归降之事。”马良说道。
沙摩柯眼神中露出一些狡黠:“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与你的旧账没有算清楚,你还是继续倒吊着吧。”
马良大骂道:“好你个沙摩柯,这些年不见,居然变得这么狡猾了。”
沙摩柯拍了拍马良的身体,对马良道:“早年间你用言语哄骗我,让我没有把你给烹饪了,这次我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哥,你干什么?把马良放下来!”门口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倒挂着的马良就看到了颠倒着翁战和巴雨。
沙摩柯转过头看去,怒道:“翁战,你把我妹妹带过来做什么?”
翁战在沙摩柯面前可没有那么凶神恶煞,反而弱弱的道:“是巴雨非要过来的。”
“你把她带走。我在商谈正事,瞎掺和什么?”沙摩柯不满道。
巴雨却不并走:“你把马良放下来,你不能杀了他。”
翁战苦着一张脸,要拉着巴雨走,巴雨却甩开翁战,朝着沙摩柯跑来。
潘濬觉得自己还是站远一点比较好,这一幕颇为狗血,弄不好就会有意外要发生了。
沙摩柯拦住巴雨,满脸怒色,对巴雨低吼道:“你心里还有马良?你对得起翁战?”
巴雨摇头道:“我并不是心里还有马良。只是他也曾是我们的朋友,我也早就不怪他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沙摩柯哪想真杀马良啊,也就吓唬吓唬他,只是自己这个傻妹妹,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想法,以为自己要真杀他,沙摩柯觉得自己妹妹是个傻子的同时,又有点心疼翁战。
马良对巴雨道:“巴雨,你哥哥并不是真想杀我,就是吓唬吓唬我,你不必担忧。我们正在这里讨论关于五溪蛮未来的重要大事,你与翁战赶紧离去。等事情谈完了,我去你家,让翁战备好上好的果子酒,若是有猴儿酒更好了,我与他喝一顿酒,解他心里苦闷。”
巴雨看向沙摩柯,沙摩柯赶紧道:“是这样的。我这就把他放下来。”
说着,沙摩柯就亲自把马良的绳索给隔断,就算是这样,还不忘吓唬一下马良,装作手滑差点把马良给掉入沸水当中。
马良这一下被吓的脸色苍白,心里已经将沙摩柯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沙摩柯低声对巴雨道:“你不要做的让翁战太没有颜面了。”
巴雨也顾忌挺多的,看到马良安全了,也就放心了,当即就带着翁战离开了。
至于翁战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在场的众人只有心疼了。、
马良对沙摩柯说道:“让潘濬给你说说吧,听完之后,你要是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但是事先说好,你要是狮子大张口就没有必要了。”
沙摩柯说道:“还没有开始谈,就不让我提条件了?来人啊,把这两人再吊起来。”
马良道:“别胡搅蛮缠,咱们谈判也有个限度。你要是说割据一城给你,这种事情肯定不会答应的。我知道你肯定有这个想法。”
潘濬也说道:“确实啊,你们在山外组成村落,但是绝对不会拨划一个城池给五溪蛮。”
沙摩柯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看了一眼马良,沙摩柯说道:“我与潘濬谈就行了,你去与翁战喝酒去吧。”
对于能看穿自己的想法的人,沙摩柯一般都是杀了的,这个马良不好杀,只能打发他走了。
马良轻笑了两下,爽快答应道:“好。”
潘濬和沙摩柯的谈判,并没有让其他的外人在场,就算是沙摩柯的护卫们,都被屏退。
马良下了山,悠悠荡荡的来到了翁战家中,翁战正坐在家门的台阶上,唉声叹气,一脸愁容,见到马良过来了,翁战怒道:“你居然真的来了。”
“准备好酒了吗?”马良问道。
翁战:“没有酒,只有我的斧头,你吃不吃?”
“先不与你喊打喊杀,说个正事。你爹是不是叫做翁甘?”马良从怀里掏出金旋给的信件。
翁战道:“确实是,怎么了?”
“你爹人了?我这里有太守金旋转交给他的一封信件。”马良说道。
翁战一屁股重新坐回台阶,闷声道:“两年前的秋天,去做圣灵了。”
马良叹了一口气,对翁战说道:“等潘濬和沙摩柯谈妥,你们五溪蛮这种做圣灵的状况应该不会再有了。圣山已经有足够多的圣灵了,它应该也不会想要它所庇护的部族,一直给它贡献圣灵吧。”
“马良,你们来这里,是来帮助五溪蛮的?”翁战问道。
马良与翁战一起坐在台阶上:“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也需要五溪蛮的帮助,这叫互相帮助,互惠互利,对大家的未来都好。其实说归降招安不妥的。”
“我觉的你在骗我们。”
马良苦笑道:“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我是骗子?当年我真的没有骗你们,巴雨这件事吧,我是根本不懂你们的五溪蛮的习俗,这确实有错,但是你们不让我离开这里,我肯定想办法离开啊。那个时候用计谋离开,也不算骗你们吧。”
“你骗我们圣山苏醒。”翁战咬牙切齿道。
“那怎么算骗呢?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地动山摇吗,我肯定是以为圣山觉醒了。好心告知你们,怎么还怪我骗。”马良无奈说道。
翁战对马良说道:“你就不要在这里与我说圣山觉醒之事了,那就是一个地龙翻身罢了,辰溪蛮这边还是感受到了一点波动而已。”
马良见到被揭穿,惊讶道:“翁战,想不到你也变聪明了,沙摩柯变聪明我理解,你怎么也变了?”
“这是巴雨告诉我的,巴雨读过很多你们汉人的书籍。后来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害的辰溪蛮那一天这么多人叩拜圣山,还给圣山献出了许多猎物,很多人那个冬天都挨饿了。再加上你违背了辰溪蛮自从先祖以来从没有人违背的传统,你在辰溪蛮里人人都知道你是骗子。”
马良心中叹息了一声:“看来五溪蛮的人不好骗了,都学精了。”
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后面,对翁战和马良道:“坐进来聊吧,不要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了。”
潘濬和沙摩柯谈了一个时辰就从沙摩柯的家中走了出来,出来的时候,面无表情,跟着送潘濬出来的沙摩柯却是一脸喜色,还派人将潘濬送到山下去休息。
圣山上不能住外人,要不然沙摩柯高兴之下肯定要让潘濬睡在自己家中。汉人不是有个规矩,见到了一见如故的人,往往两人都要抵足而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