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容与偶尔路过丞相府时,还会悄摸溜进那院子看看,大多时候赵兰笙都一把摇椅躺在树下悠闲的看着书吃着零嘴,而身为替身的那个人倒也很自觉,老老实实在树上守着。
这样看,这幅画面到还是挺和谐的。
这院子他只不过就走了六七日,怎地这般热闹,照平常来说,赵兰笙的院子里绝对不会超过三个人,怎么今日这般多。
挑了个事少的日子,世容与溜进院子,本想着给赵兰笙一个惊喜,谁知还没进屋刚到树下,就注意到院子里那个扫地的身影,勤勤恳恳无不仔细的打扫着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在看到那人侧脸后,世容与勾起在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赵兰笙不知何时从房内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满脸问号像是在思考什么。
世容与在看到那男子后来不及逃脱,愣了一下,赵兰笙就从房里走了出来,奈何院子里还有其他人无奈之下只得在树下乖乖站着。
他趁赵兰笙没注意,快速向树上一扫,那替身倒也是有眼色,一见自己的主子出来,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兰笙走到摇椅旁准备坐下,但看到世容与在旁边站着不由得吓一大跳,平常不都是在树上怎么今日到下来了,但奈何这人又不是她家大人,只得傻笑着冲他说:“那个...大人要不回房里歇会,你看这院子里这么多人,我也不会有啥危险是吧?”
有一个根本不熟悉的冷漠之人站在她身边,那感觉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直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世容与心里顿时有一句不可描述的语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自己好不容易抽身来看她,她可倒好,上来就让自己回房。
“主子说不能离开小姐半步。”
赵兰笙自是知道他嘴里的主子指的是谁:“那..那个...你小心一点儿吧。”
她确实想让人家走,毕竟不看还好一看她脑海里就浮现出她家大人的面容,但人又不在身边,搞得她心烦意乱,自己又不能直接撵人,只好让他站着,平心静气,就当身边没有这样一个人。
世容与规矩的站在那里,心中不禁想笑,这样看来还是没认出自己,他多想在此刻冲过去抱住她,贪婪的吸吮她身上的每一处味道,但自己的事情还没办完,院子里又有太多人,一时不能暴露身份,只得站在那里将她的一瞥一笑牢牢记在心里。
赵兰笙用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看向院子里那个匆忙扫地,被灰尘困住的身影,心中突生一计,冲他招了招手喊道:“你别扫了,过来一下。”
世容与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那个一路小跑过来的男子。
“小姐唤奴才何事?”他标准的跪在地下,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你来了许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赵兰笙尽可能的放温柔自己的声音,伸出手指轻佻起他的下巴,逼着他对视上自己的眼睛。
果真生的一副好容貌,为了害她还真的是下了血本。赵兰笙忍不住在心里自嘲,这到头来,到底是谁害谁还不一定呢。
他的视线由地面,转变到华丽的丝绸面料,再到一张笑意盈盈的少女脸庞上,紧张到疯狂咽口水,连说话声音都不由得颤抖起来:“奴...奴才名叫月儿。”
“月儿?嗯...是个好名字。”赵兰笙收回手,自己明明都如此温柔了,怎么眼前的人还是吓成这样,他这样自己还怎么取得敌人的信任?
世容与今个儿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当赵兰笙轻佻那人下巴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身体里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无名火焰,烧的他只想冲上去把眼前那人给扔出去。
他紧握着剑柄,脸色阴沉,眉头紧蹙,像是下一秒就要出剑,将跪着那人一剑致命。
月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在赵兰笙手臂缩回之际,突然伸出手隔着袖子顺着她手臂滑到手掌,停留半分,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赵兰笙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这人不去演戏简直可惜了,不过这就上当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把寒剑就突然挡在了他俩中间,在太阳的照射下银光闪闪,倒是有些渗人。
直接把月儿吓得跪坐在地下,一脸惊恐的看着世容与,泪花闪亮,楚楚可怜。
身后站着的人毕竟不是世容与,赵兰笙没办法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只转头一脸恼怒的瞪着他:“你先下去吧。”
世容与一向绝对相信自己的自控力,但就在那人伸手碰到赵兰笙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出剑,早已形成的肌肉记忆,身体永远比意识先出手,控制不住的怒气值飙增,胸口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满院子飘荡着醋罐子的味道。
他对她有绝对的占有欲。
世容与没回答她的话,也没离开,就倔强的站在那里,像小孩子撒脾气一样,也凶凶的瞪着赵兰笙。
事后世容与回想起这个场面,他一直觉得自己当时绝对脑子抽了,小姐让他走他不仅没走还瞪着她,这在他看来跟不要命没什么区别。
但在当时世容与就是铁了心的不想走,哪怕现在给他关牢里他也不走,他就要亲眼看着后面究竟还会发生什么,收了剑故意转过头不去看她,一口闷气憋在心里,百转千回,不知从何发泄。
赵兰笙哪懂得那些规矩,一时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看着他背对自己的身影,只好伸出手扶起月儿。
“我看你扫地也扫了许久,趁着这一会儿不知能否帮我取个东西,也算休息一下。”赵兰笙没去搭理他,这人自己都不知道是谁,还管他为什么这样莫名其妙。
她自己的任务都干不完,哪有空管这种闲事。
“是!”月儿笑的灿烂,完全没有因为那一吓而失了礼态,行礼领命起身,在踏出院子那一刻还回头看了一眼世容与,眼中的深沉令人可怕。
待月儿走了世容与才转过头看着赵兰笙:“小姐头上的簪子不如白玉的那只好看。”
说完便回了房间,只留下赵兰笙一人在风里凌乱。
赵兰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