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这是何意?”
安宁郡主本想要让沈如悦当中为难,她可不认为楚流云会喜欢上沈如悦,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难得冷静了一回,想到订婚流言能给沈如悦带来的好处,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于是信心十足地在宴会上直言不讳地问了出来。
只可惜,她抓到了事情真相的尾巴,却没想到楚流云和沈如悦之间是郎有情妾无意。
楚流云的话狠狠地打了她的脸,让她准备好的满腹通稿全部胎死腹中。
楚流云淡笑,深情地看向沈如悦,一向温润暖意的眼中流露出让人艳羡的喜悦。
他微勾唇角,凝视着沈如悦说:“如悦是在下见到过最特别的女子,只要有如悦在的地方,在下的眼神和心都被牵动着。”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
楚流云是何人?那可是左相家的嫡亲大少爷,这届科举独一无二的状元,不知有多少女子芳心暗许,只盼着能悄悄看他一眼。
就是这样的天之骄子,竟然主动承认自己心悦于一个众说纷纭的女子,还略带遗憾地表示,对方对自己无意。
没错,是遗憾,还有一些失落,安宁郡主只想揉揉自己的眼睛,她气到不行,瞥了一眼沈如悦后,心烦意乱道:“她有什么好的?值得楚公子这般爱而不得?”
堂堂左相之子,竟然也有得不到的白月光,说出去难免让人笑话,也不由得猜测被他放在心上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样。
在相貌上,沈如悦无疑是惊艳众人的,明眸善睐,五官精致的女子在何时何地都是吸引众人注意的存在,她的眼睑微微颤动,就有人的心跟着漏了一拍。
“郡主,这是在下的私事。”#@$
楚流云的脸色已经慢慢降温,虽然依旧嘴角带笑,但眼中没了任何笑意,和之前那个注视着沈如悦眼冒柔情的男人全然不同。
安宁郡主再嚣张跋扈,那也不敢在楚家面前闹事,眼看着楚流云变了脸,她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气,甩袖离开。
跟在她身后的林素这才抬起头来,就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楚流云和安宁郡主身上时,她神色晦暗地紧盯着沈如悦。
沈如悦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视线,她微微蹙眉,顺着直觉看过去,视线撞进了一双墨黑色的木然眼眸中。
她认出此人是跟在安宁郡主身边的林素,对方的视线存在感太强,让她有一种被蛇盯上的潮湿惊悸,不适极了。%(
林素似乎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很快就又低下了头,跟在安宁郡主身后,一袭红衣的安宁郡主被驳了面子。
正是不悦的时候,宴会是待不下去了了,反正皇上太后都离开了,她也不装样子了,直接带着人离开了翰林宴会。
哄乱的后花园又安静下来,右相不满地看着方才处于话题中心的沈如悦,简短地评价道:“不安分。”
“爹,如悦是女儿认下的没有血缘的妹妹,女儿希望爹以后能对女儿的干妹妹客气些。”
陆筱芩一直被右相拦着不能上前,心中堵了一口气,在心里徘徊了许久的话终于被吐了出来,她一脸轻松。
右相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端着酒去和张将军聊天,投入到了这场宴会名利场中。
右相和张将军站在一起,周围还围着好些别二人官职略低的大臣们,他们时不时看向陆筱芩和张启,那眼中是满满的得意。
陆筱芩脑中一片混沌,长久以来的礼仪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在受到长辈的注视时,身子会下意识的挺直,同时,她的心中又会涌上一片绝望。
为自己无法控制的顺从意识感到悲哀,为自己不能控制的人生感到失落。
身边的张启实在是没眼看,坐姿言行没有丝毫文明人的表现,倒像是从山上跑下来的野人。
在张将军的纵容下,他已经不把这些同辈的人放在眼里了。
这样的“风景”就在身边,着实不太美丽,陆筱芩逃也似地看着沈如悦的方向。
年轻的少女似乎永远精力充沛,方才安宁郡主的话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困扰,反倒和楚流云越说越开心,就差手舞足蹈起来。
说到开心处还会轻轻用手掩住裂开的嘴角,表情藏得住,开心却从笑弯了的眉眼中跑出来,感染着身边的人。
陆筱芩见此,眼角也揉合了下来,皱起的眉间放开,嘴角微微勾起,这样的沈如悦,谁不说一句“开天辟地头一个”呢?
忽然又想到了自己,陆筱芩再次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启,张启一脸阴翳地盯着沈如悦,不知和身边的狐朋狗友们在说什么。
她见此,心理性厌恶,皱眉转过了头,眼不见为净。
安宁郡主吃了瘪,心头不爽,但是翰林宴会不允许闹事,她握紧了拳头,兴冲冲地跑出了皇宫,没给任何人好脸色。
张巧珍还想多待一会儿,皇上太后走后,他们这些被小姐少爷们带进来的小厮丫鬟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她刚看到一个样貌举止都算上乘的男人,打算上前去搭讪,却在半道被林素拉走。
得知是安宁郡主不快,想要离开,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沈如悦!本郡主迟早有一天让你丢脸!”安宁郡主狠狠地锤着马车壁,胸膛起伏不定,脸色烦闷,看来是被气到了极点。
张巧珍这才意识到了不对,立马问:“郡主,是不是又是沈如悦让您不开心了?”
安宁郡主没说话,只是随意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太明显了,就差把对沈如悦的不喜直接写在脸上了。
“沈如悦向来如此,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穷丫头,却真以为自己是山窝窝里的金凤凰,怎么可能?”
张巧珍气得鼻子里都开始冒气,她紧抓着自己的衣服,说:“她家可是长宁镇十里八里都知道的难缠无耻,肯定是把一身坏学了个透彻!”
“哦?”
安宁郡主突然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