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听到了那几个姑娘的对话,那话里的酸味儿哦!是藏都藏不住。
他担心这些人影响到了沈如悦的心情,便跟沈如悦说:“原来姑娘就是通过了乡试的沈姑娘,真是久仰大名。”
“沈姑娘的才学我们老板都是称赞过的,实在是百闻难得一见。”
沈如悦浅笑着有挑选了几支狼毫笔,淡淡道:“赞誉了,我也只不过是做了一些寻常女子不敢做的事情罢了。”
“沈姑娘说的没错,不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有沈姑娘这样的才华和气度的,有些女子只会嫉妒贬低,却根本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伙计早就看不惯那几个姑娘趾高气扬的样子了,顺着沈如悦的话,他暗戳戳地将人骂了一通,心情好极了。
伙计和沈如悦的声音都没有刻意隐藏,当然是清晰无阻地传到了那几个姑娘的耳中。
她们没想到自己悄悄说的话被别人听到了耳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跟上了釉的瓷瓶一样多姿多彩。
“你们说什么呢?你这个伙计,还想不想做我们的生意了,在我们背后说我们坏话,真是不要脸!”
姑娘们气急败坏,不敢和沈如悦面对面对峙,只能指着伙计的鼻子,发泄火气。
“哟!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几位姑娘真是好大的架子,不知道是哪儿的父母官?”
伙计也被点燃了战火,叉着腰就开始和这三个人对骂起来。
那些姑娘好歹是深居闺中,哪儿有伙计这样混在社会上的人会的浑话多?根本骂不过。
只能涨红了脸,怒骂道:“一个小小的伙计,也敢这样说我们,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等我们把这件事说出去,看还有谁敢买你们家的东西!”
伙计满不在乎道:“哎!没人买,我们也不做你们的生意。”
说着,他就跑过去夺走了那几个姑娘手里选好的东西,摇头晃脑道:“还请几位去别家选购吧!我们家店小,容不下在这么大的菩萨!”
“啊!”
一个姑娘尖叫了出来,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们家老板呢?赶紧把他叫出来!一定要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伙计给辞退了!”
伙计抱着东西往沈如悦的柜台的方向走,打算把这些东西都让人再擦一遍,听到这话,顿时翻了个白眼。
说:“这家店的老板就是我!不知道你们要跟我说什么?”
这个经常在一楼溜达,热情地给客人介绍笔墨纸砚的伙计竟然是老板?不仅姑娘们不知道,沈如悦也微微愣了一下。
随即,她也想明白了,寻常伙计怎么能对每一个纸墨笔砚都说得头头是道?每次的介绍都能说到她的心坎儿上,每次从这家店离开,都要抱走许多东西。
“原来你就是老板。”
沈如悦笑道:“你们店里的东西真的很好,每次来我都要被你说动,买走许多。”
伙计对待沈如悦和对待那些姑娘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他立马说道:“沈姑娘喜欢就好,我们开店的,不就是喜欢能将自己的东西卖给有需要的人吗?”
他冷眼看了看那些姑娘,若有所指道:“一个月就算只能找到一个真正对他有用的客人,也不想把东西卖给一些根本不懂价值的人。”
“到了她们手上也只是无用之物,还不如去其他地方看看。”
伙计的话里满是嘲讽,就差直接喊人把这些姑娘赶走了。
姑娘们哪里想走?她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里是整个京城最大的笔墨纸砚坊,哪儿还有别家等着她们去选呢?
可是伙计把东西都抢走了,这伙计竟然还是老板,她们也只能干瞪着眼生气。
沈如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着伙计招了招手,说:“你把她们选的这些东西给我吧!我一块儿买了。”
伙计有些为难,说:“沈姑娘,你选的都是读书写字用的,这些都是画画的,可能不太合适。”
顿时,那几个姑娘好像找到了沈如悦的弱点,一个个扬着下巴阴阳怪气道:“会读书会写字又怎么样?连画画都不会?真不知道你家里人是如何教导的。”
“外面竟然会传出你要嫁进楚家的消息,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见识,要是楚家知道了,肯定会教训她!”
“一点儿天高地厚都不知道!听说她和楚公子还一同在翰林院听课,恐怕楚公子根本连见她一面都不想吧?”
伙计没想到这些人还没走,皱眉打算赶人。
沈如悦却笑着看向她们,说:“不会画画事小,若是认为自己只要会画画就好,那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别说是楚家了,就算是寻常人家,也无法接受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
一个姑娘气得脸都青了,那些画材大都是从她手里夺走的,想来这三人里最会画画的便是她了。
“为何不能?你们能说我读书无用,那我自然能说你们画画无能,礼尚往来而已,怎么?”
沈如悦摊了摊手,抬手表示,伙计怀里的那一堆东西,自己都要了。
真是笑话,她从未说过自己不会画画,倒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人,以为她能读书就连画画都不会了?
“花姐姐画的画可是整个京城里都排得上号的!连陆小姐都说过她画的画儿好看!”
有人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要帮那个“花姐姐”说话。
花姐姐有了簇拥者,自己当然是不说话了,气鼓鼓地看着沈如悦,仰着头,一副看着手下败将的样子,像一只故作姿态的大鹅。
沈如悦笑了,说:“下次将大作画在脸上吧!这样大家都能知道你会画画了,还不用藏着掖着,多好?”
伙计听了,捂着嘴偷笑,憋得十分痛苦。
沈如悦的伶牙俐齿极为厉害,这几个姑娘根本不是对手,还没几个来回,就被说得哑口无言。
那个花姐姐更是含着两包泪,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要这么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买不买得起!”
既然画画这条路说不通,又有人眼热地看着沈如悦手边那一堆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