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那两个逃跑的人,萧漠北手上还在调查关于沈如悦被害的消息传播得愈演愈烈的事儿。
这件事同样来得突然,让人没有半点儿防备……
而且谣言还是同时从四个城区一起放出来的,根本不可能是百姓的自发行为。
沈如悦原先想的是,可能那些看不过自己的举人们放出来的,谁知,萧漠北却给了她另一个答案。
“这件事可能和带走你的那一对男女有关。”萧漠北的表情变得凝重,看来其中的门道并非小可。
沈如悦也被带得紧张起来,说:“如何说?”
“我让王庆和李全去调查这件事……”
说到这里,萧漠北停顿了一下,看向沈如悦。
沈如悦皱了皱眉,拍了他一下,说:“你怎么说一半留一半呢?跟翰林大人一样。”
“翰林大人说话怎么样?”
萧漠北抱紧了沈如悦,问。
“你还不快说!再不说,我就去找王庆和李全说!”
萧漠北这才明白,少女心中的不喜来的快也去的快。
前些日子,王庆特意带了礼物来道歉,还把院子里的活儿一个人全干完了,看得白氏都有些不忍。
玲儿刚开始还对他冷嘲热讽,结果王庆第二日又来了,态度诚恳,也没有追着沈如悦要原谅,只是默默地干活。
由于每日回来得晚,沈如悦不知道,家里人担心她劳累,也没说。
于是王庆便这样干了有几日,沈如悦中途一次突然回家才发现了这件事。
看到紧张的大块头,沈如悦顿时哭笑不得,打扫卫生来求原谅的损主意也就萧漠北能想的出来了。
她先是找到了王庆,说自己已经不计较这些事了。
没想到,王庆吓得差点儿直接跪下来。
她感觉到大事不好,立马瞪了大块头一眼,硬生生让他站直了,细问之下,她才知道,原来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公主身份。
沈如悦还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你也不必拘谨,我其实还是蛮喜欢你们叫我师娘的。”
王庆经此一遭变得聪明变通了许多,立马从善如流道:“师娘。”
“哎!”
沈如悦小秘密地应了下来,还说:“我知道你最近的任务不轻,每天也很累,今后不必再来了。”
王庆吓得一个激灵,满脸涨得通红,说:“师娘不愿意原谅我是吗?”
可把人吓得,差点儿又要跪下。
一个结实的大块头,总是这般,让她也生出些不好意思来,连忙说:“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我原谅你了,现在不是还让你帮我找人吗?”
王庆才是最不好意思的那个。
“玲儿,把点心拿过来。”
沈如悦在来找王庆谈心前就吩咐了把五妹送回来的点心拿一点给王庆。
看到拿熟悉的点心匣子,王庆的眼睛瞬间就红了,那么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对着一个点心盒子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保证:“师娘,我以后再也不犯蠢了。”
其实大块头也不是那么的无可救药,沈如悦用一盒点心就收买了对方,心中也觉得成就感颇足。
所以,她怎么可能还记挂着那些小过错呢?
萧漠北顿了顿,自嘲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嗯哼!”
沈如悦撒娇地瞪了他一眼,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样分不清好歹的人了吗?
在调查的时候,李全负责脑力输出,王庆往那儿一站就是一个压力,让人看上两眼就恨不得把知道的事情全部都抛出来。
经过几日的奔走,他们惊讶地发现,这四处地方的谣言都是由一对夫妻传出来的。
这日,东城吴大娘从菜市场回来,路上看到一对小夫妻在邻里间派发喜糖,她赶紧过去,也得了一把。
那新嫁娘亲切道:“大娘们,我是隔壁街的媳妇,刚刚嫁过来,今天来走动走动,今后好相处。”
隔壁街的媳妇都这么懂事,这些大娘大妈的心里舒坦极了,感到自己受到了尊重,便以过来人的角度跟她说了好些媳妇需要注意的事儿。
等到说了几句话,相互之间也熟悉了,那新嫁娘便面露迟疑地说:“大娘,不知你们可有听说今早城南发生的事儿?”
“城南?什么事儿啊?”
有大娘大妈的地方,永远不缺八卦。
从这个新嫁娘口中得知了城南发生的事儿,一个个有了八卦的滋润,浑身上下都在泛光,等新嫁娘的丈夫催促她赶紧回家之时,她们还答应了不说出去。
可是这怎么可能?于是不出半日,这件事便传遍了整个城东。
“那你们还记得那个新嫁娘的模样吗?”
李全追问,他身后跟了一个文书,擅长绘画,可以通过描述画出一个人的大致模样,刀疤脸和老人的画像便是由他绘制的。
谁知,吴大娘想了好半天,才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记得八卦,却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说出来谁信?”
王庆瞪大了双眼,更可怖了。
可是在如此的恐吓之下,那吴大娘愣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同样的套路在东南西北四城都发生了,同样的新嫁娘,同样的派发喜糖时说八卦,相似得令人感到可怕。
“那个新嫁娘是谁?”
沈如悦追问,这套路简直抓住了人们好奇又不会怀疑的心理,想出这个计划的人真是心思细腻。
萧漠北摇头:“根本没有这个新嫁娘,而且他们似乎做了伪装,除了能知道这四处的人都是同一对,现在根本没有其他的线索。”
这也正是他苦闷的地方,查到了跟没查到一般,明明真相近在咫尺,却让人捉摸不透。
沈如悦反过来宽慰他,说:“都有了眉目,那肯定能抓到那些人的马脚,而且我会继续参加接下来的科举,我就不信那些人不会再出手。”
“可是我怕……”
萧漠北抱住了沈如悦,那日凌晨,失而复得的喜悦和看到那些骇人的伤时的痛苦交汇在一起,让他一度失控。
两人抱在一块儿,寒风也找不到一丝可以钻入的地方。
在他们周遭晃荡了一圈儿便走了,好像就连它们都懂事得不去打扰沉浸在情绪中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