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张巧珍依然是借口躲在了房间里不出来,白氏是饭桌上唯一一个不知道真相的,听说张巧珍身体不适,立马让沈如悦去请大夫。
“娘,十几岁的姑娘身体皮实,没关系的。”沈如悦欢天喜地吃着饭,今天的饭菜是白氏亲自下厨做的,带着沈如悦熟悉的味道,现在的她什么也顾不上,自己吃还不算还给每个人都夹了菜。
“快吃呀!为什么都不吃?”沈如悦好奇地又塞了一口菜。
不只是白氏很生气地看着她,就连两个妹妹也迫于母亲的目光压力迟迟不敢动筷子。
白氏见沈如悦半点儿没有去看张巧珍的意思,怒了,“如悦,你以后是要当珍儿表嫂的人,你怎能如此冷漠?珍儿身体不适,你不去看,还这般开心?现在的珍儿可是连饭都吃不下。”
俩人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但是浓烈的爱情也抵不过细水流长的家常,白氏担忧女儿无法姐姐家庭中的妯娌关系,未曾想,二人还未成婚,沈如悦的做法就差点儿让人落下把柄。
“娘,你就是把问题想得太严重,我等会儿吃完了去看看她好吧?”沈如悦又开始招呼大家吃饭。
“如悦!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张夫人重重地拍下了筷子。
厅堂里瞬间噤声,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见,沈如悦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软声道:“娘,你别生气。”
“现在就去看看珍儿。”白氏看着女儿的样子,心中难受。
张夫人也是第一次见到白氏发如此大的火,沈如悦早就交代过,只要张巧珍没有闹大,她们就不要主动把张巧珍对沈如悦的敌意告诉白氏。
没想到竟然被白氏误会。
母女二人还因此而爆发了矛盾,她的脸色倏地就白了,愣愣的,被白氏摔筷子的声音惊醒,她连忙抓住了白氏的手,眼泪哗地就流了满脸。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白氏也懵了,下意识看向沈如悦。
沈如悦笑了笑,说:“婶婶可能是也在为珍儿担心吧!娘,你先和婶婶妹妹吃饭,好好安慰安慰婶婶,我去看看珍儿。”
“还不快去?”白氏皱眉,这丫头,怎么突然这般慢腾腾的了?
“遵命!”
亲眼目送着沈如悦往后院的方向去了,她才得了空看向抓着自己手的张夫人,担忧地问:“难道是珍儿的身体很不适?”
张夫人摇摇头,和白氏抱在一起,感恩道:“白姐姐,你们都是大善人!如悦真的是个好姑娘,漠北娶了她是我们家漠北的福分,你把她教得很好。”
白氏红了脸,哪儿有人这样夸的呀?真让人害臊。
张巧珍的房间紧闭,从窗户能看到一个纤瘦的人影坐在桌子前的剪影,沈如悦直接上去敲门。
“我说了我不吃,我不吃!她们沈家人的饭你自己愿意吃,你自己去吃!硬要拉上我干什么?”张巧珍的咆哮声穿过了木门。
随之还有一个茶盏撞在门上落地的声音。
这么嚣张的吗?沈如悦挑了挑眉,伸手直接推开了门,她看都没看地上的茶盏碎片一眼,直接迈步进了房间。
“出去……怎么是你?”张巧珍原本以为又是张夫人来劝自己去吃饭,谁知抬眼一看,进来的竟然是自己厌恶的沈如悦。
她下意识地就把原本摆在桌面上细细打量的东西全部扒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速度之快让沈如悦惊叹,她再眼尖也看到一角浅绿色。
不过,她从来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趣味,自顾自地走到桌子前坐下。
桌上除了一壶茶水还有几碟点心,已经被人吃得七七八八了。
张夫人哪里肯饿坏自己女儿?就算是对方闹脾气不去吃晚饭,她依然准备了好几样点心给张巧珍备着,生怕对方饿了没东西吃。
“怪不得不吃我们沈家的饭菜呢!”沈如悦捻起一块桂花糕丢进嘴里,细细咂摸,“张婶婶的手艺是真的不错。”
“不许吃我娘做的东西!”张巧珍立马把点心碟子全部抢到了自己面前,生怕沈如悦吃了半块去。“你快出去!”
沈如悦拍拍手,将点心碎屑拍干净,说:“刚才的那个茶具是我让人亲自去陶瓷厂买的,一个一两银子,既然这么嫌弃我们家的东西,就明算账吧!不知道珍儿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一两银子给我?”
“你胡说!一个杯子而已,哪里值一两银子?”张巧珍瞪大双眼,满眼难以置信。
“我是杯子的主人,我说它价值几何便是价值几何。”沈如悦双臂环胸,整个后背都贴在了椅子上,微仰着头看张巧珍,对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挺好看的。
“你这样贪婪的女人,表哥是不会喜欢你的!”张巧珍双手拍在桌面上,弯腰紧盯着沈如悦,那姿势如同被闯入领地的小猫,拱起了背上的毛,炸了。
“哦?”沈如悦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根本没被张巧珍的架势吓到,她也看到了少女耳垂上已经开始衰败的栀子花。
注意到沈如悦的目光,张巧珍立马捂住了耳垂,而后又跟想到什么似的放开了,特意在她眼前展示自己的栀子花耳环,得意洋洋。“这是栀子花耳环,是表哥亲自给我买的。”
看着如此拙劣的离间手段,沈如悦笑了。
“你笑什么!”张巧珍易燃易爆炸,被这抹笑点燃了怒火,整个人都充斥着嫉妒和愤怒。
“那你是不是以为你表哥不会跟我说实话?”沈如悦探身过去,伸手撩了一下那栀子花。“他可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一五一十”四个字沈如悦特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出意料,张巧珍的脸色变了,一阵红一阵白,羞耻地偏过了头看向了另一边。
沈如悦没有和旁人攀比的习惯,看到对方这般模样便心下了然,张巧珍怕是也不明白什么是喜爱什么是依赖罢了。
于是,她的态度不由得放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