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特别会说话,基本上句句都能够勾起沈老婆子的愤怒。
等赵氏说完了之后,就再不言语。
堂屋里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此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餐,若是在平时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早就哄抢桌子上面的食物了,但是今天早上却没有人敢动,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沈老婆子没有发话的话,谁先动桌上面的东西,谁就当出头鸟。
眼看日头已经过了半边天,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那些要下地干活的男人也只好干着急。
大家都在等着沈老婆子发话。
沈老婆子本来不想说话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如果让外人知道了他们自己人毒自己人的话,以后沈家的在小湾村那可就真的没有脸面了。
可是这一大家子人都不愿意动桌上的东西,他们肯定在等着沈老婆子发话。
沈如悦也一直没有开口,她要让下毒的那个人颜面尽失,否者自己是不可能在这个家庭里面立足威信的。
过了一会儿,沈老婆子才说:“下毒的那个人,你解释下吧,难道还要我开口不成?你是打算把我们全家人都毒死,还是要除去你的眼中钉呢?”
说完就一直坐在堂屋正中央,望着大门外面,也不看向任何一个人。
“娘,我看用不着跟她废话了,直接赶出去就行,反正白氏也没有生儿子,这就算是断了他们家的香火。”
邹氏对沈老婆子说道。
沈老婆子并不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望着外面。
“你听见没有,叫你作出解释呢?你为什么要害大家?”邹氏走过来,推了推沈如悦。
沈如悦没有看她,而是对藏在人群身后的沈如菊和沈如翠说:“四丫五丫你们快回娘的身边去,这里有我呢,不用担心的。”
“三姐,五婶娘好凶的样子,她是不是真的要把我们赶出家门呢?”四丫悄悄问沈如悦。
沈如悦拍了拍四丫的肩,“想把我赶出去,可没那么容易,就算要出去,也是她先出去。当然我也轮不到她来赶我。”
等如翠和如菊出去了之后,如悦才回过身来,对邹氏说:“刚刚你难道没有听见奶奶说,要让下毒的人作出解释吗?我又不是下毒的人,为什么要作出解释?反倒是你在这里叽叽呱呱的,难道是你下的毒吗?”
邹氏一愣,想到昨天晚上在厨房做的事,确实有点心虚,不过她认为只不过是她瞎猜测的罢了,没必要害怕。
又镇定了一下,“你血口喷人,最后再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要在碗里下毒?你要是再不解释的话,也不需要你解释了,直接撵出去,我们沈家不需要你这样的败类。”
“哼,”沈如悦冷笑了一声,“说的比唱的好听,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叫作贼喊抓贼?”
邹氏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现在确实是贼喊抓贼,只不过这贼是下毒的人而已。
她打死也不会相信沈如悦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因为她进出的时候,已经确认了周围的环境很安全,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邹氏见沈如悦又不说话了,于是怂恿沈老婆子赶快把沈如悦一家人赶出家门,以免养虎为患。
沈老婆子此时仍然没有说话,其实在她心里面,早就默认为要把沈如悦赶出家门,因为三房对她来说,毫无作用。
邹氏此时心里面非常得意,没想到没有毒死白氏,居然用这种方法把他们赶出了沈家,不过没有杀人,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之事,以后下了地狱阎王爷也会念在她做了一件好事,在功德录上为她记上一笔的。
这时候沈如悦从矮板凳上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本来我想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的,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你们非得要我说出真相的话,那也怨不得我。”
“哼,做了无耻之事,还有脸说这话。”邹氏冷冷的说道。
“昨天晚上,我们大家都睡着了之后,你在做什么?”
沈如悦不假思索的问邹氏。
邹氏理直气壮的回答,“做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还能做什么?难道像你们三房,妇女家家的,晚上房间里面还要传出亮光,叫别人看见,会说你们不守妇道的。”
“这话你也说得出来,好歹你也是长辈。”
“长辈?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侄女,如果不是看在你也姓沈的份上,我都不愿意和你多说一句话。”邹氏表面上说得理直气壮,但心里面仍然有点害怕,如果说昨天晚上那件事情没有透露出一点风声的话,沈如悦也不会跟她纠结这么多。
沈如悦拍了拍手掌,“好一个贼喊抓贼,”一边说,一边就走到邹氏的面前,从他的胸前衣兜里面掏出包砒霜包装纸,然后举在空中对众人说,“这是什么?”
众人一眼就看出来,那应该是包砒霜用的,因为在他们村里面,这样的子根本见不到,除非去城里面的药店抓药,才会用到那样的纸。
沈如悦又继续说,“我们之前并没有用这个包装纸,你为什么有?很显然,昨天晚上就是你下的毒?”
“我……”邹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谎言,“我给我儿子买葱饼用过的包装纸,这有什么奇怪的。”
沈万荣年纪虽然小,但整个过程他已经明白,见母亲说到自己身上来,连忙向众人说,“对对对,葱饼我已经吃了,但这个包装纸,我娘说还有重要的用处,所以就收藏起来了,”又指了指沈如悦,“你不要血口喷人,这毒明明就是你下的。”
“是吗?”沈如悦并不慌张,因为她还有证据。
接着又把那张包装纸放在空中仔细的瞧了瞧,“你说是装葱饼用的,但是我并没有看见上面有油渍,”又向邹氏点了点头,“就算我认为是拿来包葱饼用的,可是我发现这上面还有很多残留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