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答应着要早去早回的小丫头,结果天都擦黑了,这才匆匆赶了回来。
钟明巍已经生了大半天的气了,自阿丑出门没过一会儿,外头就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这是宁古塔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还不小,刚开始的时候还雪花还只有米粒大小,可是到了后来就越下越大了,简直是鹅毛大雪,窗外远山巍峨,白雪飞舞,煞是好看,只是钟明巍哪里有心思去赏雪,他都要急死了,不知道阿丑有没有淋着雪,也不知道山路上积雪厉不厉害,阿丑回来的时候,路滑不滑。
从来都是八风不动的男人,这大半天简直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钟明巍三不五时地就朝外头看,只盼着雪能早点儿停,可是眼看着院子里都渐渐地给铺上了一层白雪了,鹅毛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朝下撒着,钟明巍简直急得都不知怎么好了,他扶着墙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挪到门口,有心想去迎一迎阿丑,但是就自己这样从卧房挪到外堂都一步三晃的,这样的天还往外头跑,怕是出不了院子,就要跌跤,能不能爬起来都不好说,到头来还是给阿丑添麻烦。
钟明巍就只得又一步三晃地回了卧房,只是没过多久,他又一瘸一拐地到了外堂,扶着门框看着地上越来越厚的积雪,钟明巍额急得眼眶都红了。
就这么一趟一趟费劲地来回折腾,直到天色擦黑了,钟明巍再走不动了的时候,才听到外头传来开门声,然后就是一声驴叫,钟明巍忙得爬过去,顺着窗户缝朝外看,等确定看到是阿丑回来了,他一颗心这才落了地,可是又实在生阿丑的气,所以当下也没下炕去迎阿丑,就坐在炕上生闷气。
“大叔,谢谢你啊,这么大雪天还给我送上山!这是给您的车钱,您拿好了!”阿丑对着帮他一道往屋里卸东西的车夫千恩万谢,今儿雪下得实在大,很多车夫怕出事儿,都不愿意上山,只有这位五十多岁的大叔愿意给阿丑送东西上山,阿丑自是心怀感激,原本商量好的八百文钱,阿丑难得大方一回,给了大叔一钱银子。
那大叔收下银子,和阿丑道谢之后,就匆匆赶着车下山了。
阿丑插上门之后,就忙地风风火火跑进了卧房,欢欢喜喜地跟钟明巍道:“钟明巍!外头下雪了!”
钟明巍气得要死,实在不知道这丫头有什么好高兴的,当下低着个头,也不去理阿丑。
阿丑明显没有发觉钟明巍的反常,当下就跑到偏房取来了大氅,一边继续欢欢喜喜道:“快起来,带你赏雪去,早就盼着下雪了,哪知道到了这会儿才下,不过却是场大雪,真好!”
“有什么好赏的?”钟明巍心里窝着火,也实在不理解阿丑为何这么盼着下雪,一瞥眼瞧着阿丑身上还披着一层雪呢,钟明巍当下就撂了脸,冷声道,“也不去掸掸身上的雪,你这是憋着生病是吧?”
“好端端地怎么还生气了?”阿丑这才发现钟明巍的异常,当下一边去掸雪,一边小声嘟囔着,“这又不是雨,左右淋不透,哪里就能生病了?”
钟明巍看她还不知悔改,更生气了,有心想冲她发发脾气,可是瞧着阿丑冻得通红的脸蛋子,到嘴的训斥,到底还是咽了下去,他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理阿丑。
阿丑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炕沿儿上,看着钟明巍的笔直的后背,就知道钟明巍是真生气了,她怯生生地伸手去推了推钟明巍,钟明巍一晃身子,然后又朝里挪了挪,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愿意理阿丑。
“别生气了,”阿丑小声道,一边爬上了炕,死皮赖脸地从后环住了钟明巍,额头顶着男人的后背,小声道,“我不冷,真的不冷,没事儿的,你别生气啊。”
钟明巍晃了晃身子,才不想理阿丑,可是到底是心软了,顿了顿,钟明巍闷声道:“怎么回来那么晚?下雪了路上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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