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就问那么一句话就走了啊?您看她那是什么态度嘛,陛下,您真的是太心软了。”从屋里出来之后,乔若琥就开始在江泠身边抱怨。
而方婉虽然不像她一样激动,却也觉得那郑太医实在不尊重女皇,虽说是因为从前发生过什么,但女皇对她的处置明明已经很轻了,可她却依旧是那般恶劣的态度。
方婉提议道:“陛下既然不放心将她关到大牢里,那要不然召司刑部的人来此处审问?”
江泠摇摇头说:“虽然司刑部的人大多数时候是可以在稍微使一点手段后得到想要的消息,可郑太医是个异常固执的人,而且青丛还没有把从前的事情告诉朕,所以还是暂且忍耐一下吧。”
乔若琥听了江泠的话,思维也跟着跳跃过来:“对了,陛下,您提起的那件从前的事就更奇怪了,卑职自认为是对很多爱恨情仇之事比较熟知的,尤其能使青丛那么反常的,可卑职左思右想,就是没想到哪件事情能把郑太医和青丛联系到一起的。”
江泠其实也在心里琢磨了,当时自己看了青丛的神情后第一反应是觉得没办法在这些亲近的手下面前提起,但是那事情也不是她不提就压得下去的。
而且就算事情真的很严重,可从原主的行迹来看,她应该不止做过一两件类似的事情,总不能所有事情都瞒住了没让别人知道吧。
她身边这些知近的手下,其实都应该知道原主从前是什么脾气手段,但是当她说了自己对未来的打算之后,她们都是很积极的态度,也没去计较过往。
所以只要此次她能处理得当,应该还是不会有坏影响的,说不准还能让乔若琥她们更相信她。
江泠说道:“虽然不知道具体事情是什么,但是你可以回想一下从前有哪些让你觉得既清楚却又有点摸不清头脑的事情。”
她又看向方婉:“你可能对这类消息了解得不多,但是也可以回想一下过往有没有什么奇怪的。”
乔若琥和方婉点了点头。
“不过如此也是多费心思,你们也可以等朕看过青丛递交的册子之后与你们说明。”
乔若琥和方婉现在对于江泠来说都是近边的人,她不想让她们两个在情绪上过于波动。
“是,陛下。”
见两个人应声,江泠又补充道:“你们现在是一直跟在朕身边的,朕有些话倒是要与你们两个人直说了。”
方婉微微蹙眉,乔若琥则是一脸茫然。
“失忆以来,朕也能知道朕从前确实是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每次因从前作为而导致意外情况发生,朕的心里就甚是过意不去,也越发后悔。”江泠痛心疾首一般地捂着心脏的位置摇了摇头,“此次牵扯的事情既然那般难说,也可想而知其糟糕程度。”
乔若琥和方婉相视一眼,其实她们也猜到从前那事会很不好,可是经过这一月以来在陛下身边日夜陪伴,她们都觉得从前有一些听闻的或者是真的发生的事情都有些像是编造出来的。
而且江泠身为一国女皇,说的不好一点,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大错事,只要还未动摇国本,她觉得自己所作所为皆对,谁又能将她怎样呢。
可是如今尚不知轻重,女皇却已经这般愧疚,着实让她们二人心有不忍。
无论是最初表明对来日的打算、后面对事情的处理,还是对她们每个人的关心,都是情真意切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刻在她们心里呢。
方婉忍不住劝道:“陛下不必自责,您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啊陛下,您别多虑。”乔若琥也应和着说道,“卑职们之所以想知道那件事情也是为了替陛下分忧、进一步调查,卑职们会一直效忠陛下的。”
江泠看向她们点了下头,眼眸里还透着未消的忧伤。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的,像是女皇这样级别的人毫不顾及地去说自己的悔过和歉意,一般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心里也基本都是在惊诧过后深感体谅。
再说那些破事本来就是原主做的,她现在完全是在绞尽脑汁给原主收尾,她心里气的要死却还要装作很后悔,简直太难了。
江泠欣慰里带着两分释然地说道:“朕能得你们二人在身边护卫,真是一件莫大的幸事。”
乔若琥嘿嘿笑了两声,“这都是卑职该做的。”
方婉一直感激女皇对于自己和母亲的照顾,而且她相信在女皇的带领下,以后一定会更好的,所以微笑着道:“能得陛下赏识,是卑职们的幸事。”
“陛下,您现在准备去哪里呀?”乔若琥最喜欢问这个问题了。
江泠现在都不用多想,必然是后宫那边!
她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薛玉辞和顾风清两个人自然是比较难对付,所以还是往后排一点,沈时和苏从墨在一个宫,看起来方便,但当下沈时和陈逸然两人都有伤,而沈时比较喜欢撒娇,可能会拖着一点时间。
最终江泠还是决定先去陈逸然那里看看。
“走吧,去倾月宫。”
江泠到的时候,兰尘上前来迎接,一问才知陈逸然正在床上歇着。
虽然他本来就常歇着,但江泠还是捕捉到了兰尘的异样,压着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了?”
兰尘不敢隐瞒:“回陛下,当时主子听说您那边出事之后,急火攻心突然就晕倒了,昨晚也是几乎快半夜时才醒过来,现在身体上还比较虚弱,所以早上醒来后就一直在床上休息。”
闻言,江泠急匆匆走进屋去。
陈逸然看见江泠时还想起身行礼,但是被她伸手拦下了。
其实昨天确实算是命悬一线,只不过江泠对外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没事了,所以听说陈逸然因为她当时宣布的消息而晕倒,现在又见他脸色甚是苍白,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江泠坐下后,忽然一皱眉,昨日是安排侍女去各宫传的消息,连顾风清的酥糖都带回来了,怎么未提陈逸然的情况。
江泠看向一旁的兰尘:“昨日朕派的侍女可知道情况?”
兰尘低着头跪在地上:“是奴才没有告知,请陛下……”
“好了。”陈逸然打断了兰尘,看向微怒的江泠说道,“是妾身之前下的令,让他不要在紧急情况时声张。”
江泠听言,怒意未消。
陈逸然虚弱地笑了一声:“当时太医就来看过了,也没有大事,要不然兰尘准得不听我之前的命令了,这次陛下就不要生气了,如果实在生气,就惩罚妾身吧。”
“唉。”江泠终究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朕罚你什么……”
“半个月不下床?”陈逸然歪头。
“你啊。”江泠被他逗笑,但那脸着实像苦瓜拧劲儿了。
陈逸然这时也不再逗趣,担心地看着江泠问道:“陛下的毒都清了吗?听说您生死未卜时,妾身真的吓坏了。”
她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朕已经没事了。”
“如此就好。”陈逸然瞧着江泠的气色也不像是在说谎,便又问道,“那下毒的人呢,是否已经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