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平日英姿煞爽,带兵剿匪从没皱过眉头,怎的男女之事这般胆小?”苏韵瑶打趣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初也是十姐姐看出来小公爷有意于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也是喜欢小公爷的,不如我替你去问问?”
“不要。”陆远逸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不说我不说,她意识不到,那你们二人岂不是错过了?”
“她会感受到的,只要她心里有我。”陆远逸浅笑了一下“若是她心里没我,就是我说出口也无用,长路漫漫一来一回我都要守在她身边,没得看着我还心烦,那时候该错过也要错过,不如先不说,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那就要小王爷自己定夺了,我那姐姐是个死脑筋,能不能悟出小王爷的意思还是两说儿,祝小王爷好运。”
苏韵瑶起身回到船舱,苏墨瑶已经睡着了,柳芽守着她轻轻的扇着风。
“你一会儿转告十姐姐,赵妈妈晚上做鱼汤,别让她睡太长时间,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
“知道了姑娘。”柳芽轻声答应。
一直到快天黑,船稍稍停住了一小会儿,苏墨瑶晕船好了一些,赵妈妈知道她晕船,出来前特意带了缓解晕船的药,喝了睡一觉就会好不少。
不然晚上的晚饭吃下去,苏墨瑶非得吐出来不可。
苏沛瑶晕马车晕的厉害,她总说马车一直在往前走不停歇,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安静时候,这晕船的苏墨瑶也说明过为何晕船,一出船舱四周都是水,飘飘荡荡的,一个站不稳就会栽倒,主要是太过颠簸,让苏墨瑶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
赵妈妈的手艺也不错,鱼汤是刚捞上来的大鱼炖的,味道别提多鲜了,赶了差不多两天的路,这会儿喝一碗又鲜又暖的鱼汤,简直是舒坦至极。
苏墨瑶一口气喝了两碗,完全没了方才晕船那个愁眉苦脸的样儿。
陆远逸也觉得味道不错,主动提出多喝一碗,期间还出言嘱咐过苏墨瑶慢点喝。
睡觉时江面上很静,水声悠悠时不时有两条鱼上蹿下跳的溅起水来,水花打在船上,声音很轻,平日里苏韵瑶睡觉最怕吵,可是在江面上她却觉得身边难得的平静。
苏家的船旁还有一家商船,原应是个非常平静的夜晚,却被一阵吵闹声给打破了。
苏韵瑶披着褂子起身,叫醒了旁边的璃笙。
“外头怎么了?”
璃笙一头雾水,出去瞧了一眼,退回来说“姑娘,是旁边那艘商船上的人。”
“是来借东西的?”苏韵瑶问。
“不是,那艘船上来了人,说是咱们船上有人偷了他们的东西。”
“胡说!”苏墨瑶提了鞋子过来“我们为何要偷他们的东西?这是坐船,他当谁胳膊那么长呢能够着他的船?”
“不是,是今天做晚饭的时候,赵妈妈想着这两天赶路有点累,就想着给姑娘和小王爷改善一番,特意去那艘船上借了些调料。”
“是赵妈妈亲自去的?”苏墨瑶问。
璃笙点了点头。
赵妈妈的人品两个瑶都信,她照顾她们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更不是那种偷拿别人东西的,那艘船上的人说这些话,无非就是要栽赃他们。
出了住的房间,迎面就遇上了同样出门查看的陆远逸,虽是夜晚可他依旧穿戴齐整。
甲板上,商船上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一直在喋喋不休个没完,嗓门大的在船舱里都能听见,众人都到了甲板上,见着来人并不止她一个,还有她的两个侍女和几个男人,看样子来者不善。
赵妈妈神情不太好,活这么大对数还是头一次被人冤枉成偷东西的贼,这会儿可别提多憋屈了。
“我那镯子可是宝珠穿的,珍贵的很,你要是现在交出来也就罢了,否则等你家掌事的来了,我非让他们扔你下去喂鱼不成!”
“不用等了,这艘船掌事的来了。”苏韵瑶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
妇人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韵瑶,见只是个小丫头片子,更加不放在眼里了“你们家怎的连个大人都没有?一个毛孩子能跟我谈个什么?”
苏韵瑶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这位夫人说的是,可实在是家中父亲在京中任职走不开,皇家成日有许多事要他帮着办,母亲这两日接了不少诰命夫人的帖子,今儿一场满月酒明儿一场赏花宴的,抽不开身,不然也不会我一介姑娘家这么老远来探亲了。”
妇人听见这话面色有一丝的怪异,紧接着恢复了神情“你家的侍女偷了我家的东西,你得给我个说法。”
“我家的侍女?”苏韵瑶故作诧异的看了一圈“不知夫人说的是在场的哪一个?”
“就是她。”妇人指着赵妈妈。
“呦,夫人误会了,这不是我家的侍女,而是我的奶妈,不知夫人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我奶妈她嫁给了我们寻京城的一户生意人,是做首饰生意的,以后你到寻京走生意咱们认识了说不定还能给个方便呢。”
赵妈妈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苏韵瑶,她并没嫁给什么做首饰生意的生意人,也不是苏韵瑶奶妈。
但紧接着,她就明白为何苏韵瑶要这么诓骗于人了。
对面的妇人半信半疑的看着赵妈妈,又看了看苏韵瑶“你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她偷了我的镯子,我的镯子珍贵的很,快快让她交出来,不然你们就想着怎么赔偿吧!”
苏墨瑶从后头走上前来“果真是常做生意的练就了一张利嘴啊,这两句话就把罪名扣在了赵妈妈头上?你说人拿了你的东西,证据呢?”
一个侍女走过来,表明她看见赵妈妈拿了东西。
苏韵瑶冷笑一声,问赵妈妈“您上了船以后都去了哪,同谁去的,见过这个侍女没有?”
赵妈妈这会儿也不自称奴婢了,有些托大道“我想着姑娘们康健最重要,就拉下脸到她家船上借了些调料,那放调料的地方都是单独的,还能和镯子首饰什么的放在一块儿?再说了我去的是做饭的地界儿,又没去别处,一直有人看着我,还有我身边的侍女也是陪着我去的,她可以作证。”
“听见了没?”苏韵瑶转头问妇人“我奶妈说了,她没拿你的镯子。”
“不可能!”妇人笃定了是她“不是她就没外人上过我家的船!你们想包庇自己家的奴仆,那也成,开个价儿把我的镯子赔了吧,不多,五百两这事就妥了。”
“五百两?你这生意做的厉害,怕是都这么坑蒙拐骗攒的家底儿吧?张嘴就往人身上泼脏水,自己在那儿贼喊捉贼的,还有脸管我们要赔偿?我呸!”
“唉你这个小姑娘!”妇人的嗓门突然提高了一些,指着苏墨瑶唾沫横飞道“你家里人没人教你和长辈说话吗?”
这时,陆远逸手持剑柄挡住了她伸出来的手指“我家姑娘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在宫里住了两年礼仪周全从无错处,但指导礼仪的嬷嬷们一直说的是让她以礼相待,却没说对待你这种泼皮无赖该如何说好话。”
看着一向不苟言笑的陆远逸也陪着两人演起了戏,苏墨瑶诧异的抬头看他,又看向妇人点头道“他说的对!打小还没有人冤枉过我家的人呢,要是你再敢无赖,小心你的生意以后都没法儿做了!”
“你休要吓唬我!”妇人看他们这一套一套的说的挺像是真的,一下有些慌了神,她也没想到能惹上这么个惹不起的,却依旧抱着侥幸心理硬气道“你们以为自己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就能随便包庇奴仆吗!”
苏韵瑶语气平和的说“那我在这儿倒是要问问夫人你,打上船起我家奶妈就一直被你家人看管,而且去的是厨房压根儿没看见你的镯子,可你又偏偏一口咬定是她,你又是哪里来的凭据?别是身边的丫头使坏偷了你的镯子栽赃给我家人,这我可是要怪罪于你了。”
“怎么可能!”妇人顿时有些心虚,身边的侍女也连忙狡辩自己亲眼所见赵妈妈偷了东西。
“哦?那你家那般珍贵的镯子又为何要放置在厨房,且让一个外人瞧见了呢?难道家里的摆饰物件已经这般奢侈了吗?”
侍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半天不吭声。
身旁的妇人着急道“我的镯子蹭脏了,让她拿去擦一擦,正好她要给我拿我喝的补药,就落在了厨房,怎么,还不许啊?”
“可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栽赃,想在我们这儿敲一笔?”苏墨瑶狠剜了她一眼。
“我…我家就是经商的,我为何要诬陷你们偷东西?我差那点钱吗?”
“可真是奇怪了,赵妈妈她家里也是经商的,还在我家混的风生水起的,什么稀罕玩意儿没见过要拿你的镯子?别是你自己没见过世面,什么罪名都往外家人身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