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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演了。”
我回过神来,看着秦未寄。
秦未寄似乎有些难受,侧过头,又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下意识的去追他。
“秦哥...”
秦未寄站在原地,没有回头看我,我看着他低着头,落寞的就像那晚我在医院醒来时看到的样子。
“我不会让你演安溏的。”
我上前一步,却没敢太靠近他,我沙哑着声音,有些发狠的说,“那我就去找其他投资商,他们要钱我就给钱,他们要睡我我就陪他们睡,到最后要实在还是拿不到安溏的角色,我就...”
秦未寄转过头来,红着眼,“你就怎么样?”
我想说我就再死一回,可我及时止住了口,以免说了无法挽回的话。
“秦哥...我需要安溏...”
秦未寄一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气力,看着我眼里像是涌出了不知道多少无奈,“遥遥,你要什么你要和我说,你总和我闹,可你怎么知道我不给你呢?你犯得着一次又一次的这么威胁我,这么逼我吗?”
我站在原地,呆楞着看着秦未寄。
话语卡在喉咙中,看着秦未寄难受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做错了。
错得离谱。
我没问过秦未寄为什么要和我离婚,我不想离婚就用自杀逼他。
我没问过秦未寄为什么不想让我演安溏,我想要这个角色我就用舆论逼他。
我这么个人,是怎么让秦未寄爱了三年的。
江陵来接我的时候,我就这样靠在门口,不敢进去听秦未寄和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怎么了?”
我抬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指了指门,“他们在里面讨论...”
江陵皱了皱眉头,“嗓子怎么了?”
“哑了。”
江陵不大开心,“我进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我拉住江陵,摇了摇头,“有秦哥在呢,这角色应该是稳了...”
“那你还在门口等着干什么,我带你吃饭去。”
我抿了抿唇,“我再等等吧。”
江陵拉着我的手就要走,“等什么?给他们脸了,以前求着你演的时候怎么不叫你等,你在国外待着好好的非要把你叫回来,叫回来还非得试镜,试镜就算了还摆谱,咱不演了。”
江陵不知道在哪里受了气,脾气很大,说话的声音像是故意让里面的人听到。
我好笑的刚想跟他走,周空就出来了。
“吵什么?”周空看了一眼江陵,“你怎么来了?”
江陵不耐烦地准备要进去,“我看看是哪几个投资商,让我掌掌眼,眼光这么刁钻我以后可不能拍他们投资的戏。”
“别他妈给我犯浑。”周空拉住了江陵,“不然我就打电话让你们周总来管你。”
我也没上手拦江陵,江陵今天心情不好,但做事很有分寸。
“你还真别拿他吓唬我,有本事让他封杀了我。”
“你这无赖样是和谢遥吟学的吗?”
我冤枉,我跟江陵学的还差不多。
我上前拉住江陵,“好了江陵,秦哥在里面呢,咱们别闹事。”
江陵忍了忍,拉着我走了。
上了车,江陵看我脸色不好,打开空调叫我睡一觉。
我累的很,就闭着眼睛靠在那里。
不知不觉,还真睡着了。
再起来的时候,江陵已经开到了停车场。
“哪儿啊?”
“我家,这两天你住我这里。”
江陵下车从后备箱里提出两个大袋子,“我刚买了食材,我们吃火锅。”
我皱着眉头看他,“大哥,你还是人吗?我嗓子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吃火锅。”
江陵锁了车,“不辣的,大男人矫情什么?”
我不会做饭,抱着枕头看江陵忙来忙去的。
江陵时不时抬头白我一眼,“秦未寄怎么把你养得和个废物一样?”
我冷哼了一声,“怎么?周吝那么有钱是不给你饭吃吗?”
江陵没说话,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要是有一天退圈了,咱们俩还不如做个生意什么的。”
我顿了顿,“为什么退圈?”
“累了。”江陵语气里全是疲惫,我听得出来。“我最近很多工作都被周吝停了,说不准哪一天我惹恼了他,就在圈里混不下去了。”
“你们最近关系很不好吗?”
江陵摇了摇头,“我说话难听,又不愿意哄人,怎么可能让金主满意呢?”
我没劝江陵,只要一开始选择了这条路,想脱身就没那么简单了。
娱乐圈的人为了走捷径,多少人都选择了傍个金主。
幸运点的碰到厚道的金主,玩腻了也不会亏待你。不幸的这一辈子都难脱身。
我认识的一对圈内夫妻,结婚前都各自有金主,拼了半辈子的声誉才让金主同意放他们去结婚。
这条路水深,江陵年龄虽然和我一样大,但家世清白涉世未深,真要得罪了周吝,就不是能凭他一人之力能抗衡的,不身败名裂也得被扒层皮。
“江陵。”我有些心疼他,“觉得太难就别坚持了,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
江陵冲我笑了笑,从我认识江陵以来他就很少笑过,他性子清冷,除了碰见我的事都很少会为自己打抱不平。
他与我不同,他眼里揉不得沙子。
水清无鱼,这道理江陵怎么就是不懂呢。
“秦未寄生你气了?”
我淡淡道,“嗯。”
“他有生过你的气吗?”
我想了想,结婚三年秦未寄除了我从医院醒过来时骂过我,倒是很少发脾气。
“有一次。”我忽然想起来了,“我那时候迷上了网游,玩大半夜不睡觉在那里刷疲劳,往游戏里砸了上百万,秦哥一气之下把我的卡全停了。”
江陵面色扭曲的看着我,“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我越想越好笑,埋在枕头里笑了起来。
“最近别刷新闻。”
我无奈的看着江陵,“你要不说我十天半个月都不看微博,你一说我现在就想打开。”
江陵白了我一眼,“你要看就看,自己作的死自己受着。”
微博风向瞬息万变,背后要再有什么资本操控,很可能就要面临被全网黑。
【这是没钱了又回国来圈钱的吗?】
【毕竟哥哥已经凉了,还不许哥哥急吗?】
【都离婚了,放过秦皇吧,蹭蹭别人的热度好吗?】
【新来的想问一下,这里是再就业现场吗】
【网络记忆这么差吗,这玩意儿出轨都能被原谅?】
【说实话,他的粉丝是我见过最疯批的粉,疯批头子又回来了。】
我咬咬牙,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上网。
我撇着嘴看着江陵,“江陵,我被骂了。”
江陵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没事,笑着摇摇头,“活该。”
我关了手机,好整以暇的躺在沙发上。
黑粉们不知道,不才在下一无是处,唯有脸皮无人能敌。
我靠着人气赚钱的时候都不惯着他们,我现在都不需要流量这东西了,他们说的话我就当放屁了。
“你也不要太不把网上的舆论当事儿,多少人毁在这上面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抬了抬眼皮,“我刚火的时候因为参加一个活动没有笑,被网友说耍大牌按在网上骂了三天三夜,把我亲爹亲妈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大学都没考上的事不知道怎么爆出来了,又都骂我没有文化,徒有其表。”
“后来我妈不在的事被扒了出来,黑粉说是我克死我妈的。”
我冷笑了一声,“好笑,我要真能克死人,也得先把我那个不知道在哪里逍遥的爸给克死。”
我抻了抻胳膊。
“我只要犯错,就得被人抓住把柄。”
“可是江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我只能心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江陵白了我两眼,“哪个大学这么没长眼竟然不录你?”
“北大。”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