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为友
世人皆知,大夏一族善秘术,尤其是龙王阁,传闻里面的人可凭空生物,点石成金,更甚者,可搬山填海。
而龙女,自然是最厉害的那个。
然而这两个多月来的相处,除了那日在天子祭上凭空出现的一把银色长剑外,这位龙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奇幻的技能来。
“是我的武器。”
龙女在几人目光下伸出手上的那只银钏,“它叫北斗。”
“北斗……”
秦观月目光微动,沧澜也有北斗为尊的说法,比如大夏那位紫薇帝便是因为身居紫薇宫内而得了这么个称号,这北斗亦是帝王之象。
韩征威却没想那么多,他好奇地打量着那只精致小巧的银钏,“刚才那根银丝就是从这里射出来的吗?这是暗器吗?”
“不是。”
龙女手腕微动,那只银钏便缓缓变成了一根银色手链,上面雕刻着精美生动的藤蔓纹路,“它可以变换形态。”
几人看得目瞪口呆,连瑶雀都露出了错愕震惊的目光。
秦观月则是觉得三观都受到了冲击,这特么……原来是个魔幻世界?
萧明泱显然也很震惊,但她却第一时间压制住了,只是目光还幽幽地盯着那个神秘的武器,“它的铸造原料是什么?”
这话问的偏隐私了些,其他人也猜到了女帝为何要问这话,毕竟这样神奇的武器若大规模运用到战场,其优势绝不输于烁金。
然而龙女却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出生时它就在我手上了。”
“……啊?”
韩征威听得一头雾水,“你是说你在娘肚子里就戴着这个?”
“不知道,但我有记忆时就戴着它了,我哥说这是属于我的东西。”
龙女手腕一动,那根银链又变成了一把银色长弓,接着又绕在指间成了三根银色长丝,变幻莫测,只这一会儿就呈现了七八种变化。
几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秦观月也忽然想起临下山那晚宫越的叮嘱,她现在有些明白他为何说那是神的国度了。
“这是秘术吗?”瑶雀问。
“不是,阁中没有它的人也可以用秘术。”龙女说。
萧明泱忽然开口问道,“除了你之外,别人可以用使用它吗?”
她这话一问,就引来了三人的目光。
秦观月直接默不作声地把龙女的袖子拉下来挡住了北斗,此举引来了女帝的一声嘲笑。
“我堂堂襄未皇帝,还不至于夺人财物。”
萧明泱说完,话锋一转,“但我可以买。”
秦观月:“……”
她就知道。
龙女意料之中地拒绝了,“这个不卖。”
萧明泱也不意外,更没强求,转而问道,“那日在看上元夜饮图时,你用的是秘术还是这个东西?”
“是秘术。”
龙女拍拍身后背着的画,“不过我已经重新把它封上了,其他人即使是用秘术也打不开这幅画。”
她这么一说,几人看向那幅画的目光顿时都不一样了,如此谨慎的保护,只怕不单单为了保护祖宗遗物。
但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他们虽有些交情,却也不至于到可以探听私事的地步。
“第一江山。”
瑶雀举起手中酒壶,笑问,“几位尝尝?”
四人齐刷刷摇头。
“挺香的。”
萧明泱闻了下,有些享受地抿了口,“北州少花果,酿的酒都烈的很。”
瑶雀笑,“陛下若喜欢,可都带回去。”
萧明泱却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几人疑惑,瑶雀也问,“笑什么?”
“我笑……当年你喊我殿下,如今你喊我陛下了。”
萧明泱有些怅惘地笑,“时间过得真快。”
瑶雀也一笑,“是啊,转眼便十多年了。”
韩征威面露讶异,“二位以前便认识?”
“嗯。”
瑶雀看着跟前的萧明泱,也不禁目露感慨,“当年她还只是个刚被摄政王从乡下接回来的公主,听说一见面就把摄政王给调戏了,这事广为流传,七十二国都知道襄未多了个好色公主。”
秦观月没忍住笑了出来,果然不愧是萧明泱,十多年前她也就十多岁,居然就敢调戏襄未那位摄政王了。
“你不是最爱大夏的玄河公子么?”
“啧啧。”
萧明泱丝毫不以为耻,拿起酒杯优雅地喝尽,眼波流转,“天下美男千千万,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爱。”
几人纷纷笑出声来。
即使不谈政治,不议国事,韩征威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竟能与襄未女帝大夏龙女这些个人物坐在一起喝酒,说来倒是沾了秦观月的光,等以后好好跟他那些狐朋狗友们吹吹。
他醉醺醺地笑着,嘴里还咕哝着,“厉害,都厉害……嘿嘿……”
萧明泱看着他趴在了桌子上,笑道,“完了,这孩子喝大了。”
“喝大了就睡着。”
秦观月也喝了不少,大脑有些兴奋,举起酒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人之生死瞬息间,浮生若梦不可云,皇朝尚有兴衰时,谁知此生何归处?”
瑶雀双眸微阖,嘴角扬起,“谁知明日还能不能见到身旁人?有话便说,有恨便骂,有爱……便好生珍惜着,总好过到死那一刻才后悔。”
龙女闻言哈哈大笑,拍了下桌子,拎起酒壶与她碰杯,“没错!喝最美的酒,日最野的狗!”
“……”
萧明泱扶额,哭笑不得,“我算是知道了,她不是穿来的,她们家肯定也有穿来的……”
一番醉饮谈笑,已是月上中天,秦观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便见周围趴着龙女与韩征威,瑶雀临窗而坐,不知在看什么,唯独不见女帝。
“女帝呢?”她问。
“说是出去吹吹风,醒酒。”
瑶雀似偏头笑非笑地看着她,“有话跟她说?”
秦观月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无奈道,“去给她道个歉。”
瑶雀轻声笑了出来,“她一路走来早已没什么朋友,初见便能这般对你,我真的意外。”
“各为其主,如何能成朋友。”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直到遇见了她。”
瑶雀目光微动,缓缓道,“当年我披甲上阵,兵败时我父皇本要献上我的头颅投降的,萧明泱却先下了手,反而看在当年的那点交情上放了整个皇室。”
“可也只是如此了,否则你为何不去求她,而是来找我。”
“……”
瑶雀没再说话,就那么靠在窗边看着月亮,低声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秦观月转身走向二楼,走廊的尽头是露天的景致,可居高临下地看城南夜景。
冬夜的寒风扑面吹来,让脸上的热意缓解了不少,醉意也清醒了些。
负手站在栏杆前的萧明泱偏头看向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