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和秦王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弟,而当今太后却是秦王的亲生母亲。
先帝驾崩之时,圣上和秦王都还未及冠,太后将圣上扶上皇位,赢得了满朝臣子的赞颂。
仁寿宫。
两人已经给太后行过礼,太后命林慢慢上前,亲昵的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太后年近古稀,精神矍铄。
“好,好,好。”她拉着林慢慢的手一连叹了三个好,“可算是成亲了,不枉哀家和你母妃盼了这么多年。”
都说秦王世子活不长,自己的亲孙子,就是活得不长久,太后也希望他能娶妻生子,留个一儿半女。
往年她没少为秦王世子的亲事张罗,可张罗来张罗去,秦王世子只说不愿耽误人家,怎么都不点头,如今他自己求了圣旨,太后便觉得他是喜欢林慢慢的。
爱屋及乌,如今她看林慢慢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喜欢。
“叫慢慢是吧。”太后侧首看向身边的人,笑容可掬。
“回太后……”
“叫皇祖母。”太后忙打断她的话。
林慢慢脸上的笑容一滞,秦王世子不愧是她的亲孙子。
“皇祖母。”在太后殷切的目光注视下,林慢慢喊了一声。
太后欢喜的应了。
“日后可要常进宫来看看哀家。”
招架不住太后的热情,林慢慢还是应了下来。
“按理说你们刚成亲,我不该催你们,只是清儿年纪也不小了,哀家一把老骨头,只想在进棺材之前看到你们有自己的孩子。”
林慢慢语塞。
也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宴儿,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宴儿了。
早知道答应宋清让的提议好了,做宴儿的托管老师总好过和秦王世子朝夕相处,如今不光是要和他朝夕相处,还要和一群过分热情的人打交道。
头痛。
她走神的时候秦王世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回过神来只听太后道:“清儿说的是,你们还年轻,不着急,慢慢生。”
林慢慢:??
吃了名字的亏。
一刻钟后,两人辞了太后出宫。
回王府的马车上,林慢慢一脸烦躁。
“不喜欢进宫?”秦王世子开口。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要做些什么,我又该怎么做才好?”林慢慢直言
倒不是不喜欢进宫,想不清楚这个让她很烦躁。
“世子妃这是什么意思?”他反问。
他不需要她做什么。
“我们相看两相厌,你为什么要娶我?往后我又该拿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你的这些亲人?还有哪些人知道你的秘密?”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她无所求,只想苟到寒冬腊月,若是在林家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如今进了秦王府,突然认识一堆皇亲国戚,她有些无措。
“首先,我们没有相看两相厌,我觉得世子妃甚好。”
林慢慢:“……”
呸,自己好用他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世子妃和我早就到了嫁娶的年纪,结为夫妇有何不可?”
“你我是晚辈,在长辈面前,世子妃多些尊敬即可,至于其他人,你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必勉强自己。”
“至于世子妃说的秘密,如今只有你自己一人知道。”
她恨不得给他一拳,好一个有何不可,好一个不必勉强自己,好一个只有自己知道。
闭上眼,深呼吸,再睁眼时林慢慢将自己紧握成拳的手松开来。
——
夜深,到了该安寝的时候。
秦王世子坐在床上看书,林慢慢站在桌子旁看他。
十天,今儿是他们成亲的第十天,除了新婚夜外,她就没在那张床上睡过,每晚睡在那软榻上,夜里连翻身都不敢。
他倒是没强迫她和自己一起睡,不过也没把床让给她。
从皇宫回来之后,秦王世子每日也不出门,待在房中不是看书就是写字,比以前的林小满还要认真。
他不是领了什么工部的空缺吗,怎么每日还是这样闲?
秦王妃免了林慢慢的晨昏定省,但每日里都会派人来请她去陪自己说话。
想了想,林慢慢朝床边走去。
“我明儿要出门。”并非商量的语气。
秦王世子抬头看她,语气随意:“带上绿梧和绿桐。”
这样他母妃也放心些。
“我想将那软塌换了。”最好换张床进来,能让她随意翻滚的那种。
他笑笑:“那张榻是母妃命人搬来的,你去跟她说一声就行。”
林慢慢:“……”
这让她怎么说?
绿梧和绿桐的人,秦王妃肯定知道她每晚睡在软塌上的事,只是秦王妃不说破,她就不提,怎么好去说自己想弄张床进来。
愤愤的看他一眼,林慢慢回了自己的软塌。
次日一早,梳洗过后林慢慢出了王府,直奔醉仙楼——孟准在那里等她。
昨儿日暮,有只信鸽飞落在她窗前,孟准给她递了信,说今儿一早在醉霄楼等着她。
“哟,我如今是不是该叫你世子妃了。”她一进门孟准就调侃道。
两个小丫鬟被留在外面,林慢慢瞪他一眼。
别人不清楚,孟准还不知道她和秦王世子怎么一回事吗。
“少废话,你见我为了什么事?”林慢慢快步走到桌边,夺过他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除去新婚夜的那两杯酒,她就没再在秦王府见过酒。
“我要离开京城了。”
林慢慢把递到唇边的酒杯放下。
“什么时候?”也太突然了些,孟准离开了,往后谁还会和她一起喝酒呢?
“见过你之后就走,我可不像你,要跳湖了还要骗我为你做事。”想起之前的事,孟准的语气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我倒要看看等我离开京城了,谁还能帮你跳湖。”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永州来信他总不回,如今永州那头的人已经亲自找到京城来。
林慢慢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很舍得离开京城?”看他一脸愁闷,她试探着问。
玩心这么大吗?
“我不想回永州。”是不是留在京城无所谓,只要不回永州,“我不喜欢在永州的生活。”
他自幼在师父身边长大,对自己的父母其实没那么深的感情,每每看到母亲慈爱的眼神,孟准都有些愧疚。
而孟家人又觉得亏欠了他二十年,恨不得在几天里将一切补给他,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要顶好的,他们想给他娶最好的姑娘,巴不得他马上儿女绕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