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生的安葬了封哲,但是却不敢给封哲立上一个墓碑。
这大抵就是罪孽深重之人的下场吧,可既然是罪孽深重之人的下场,那慕容泠又做错了什么呢。是因为她的软弱和悲惨的出身吗?为何世间的正义,总是得不到平衡,若非现实便是如此。
白将军的事情,不管过了多久。只要冤屈被洗刷了,得以平冤昭雪了,那千千万万铭记白将军的百姓们,都会为了这个千古英雄做些他们做的到的事情。
没有官府朝廷参与,从都城安阳的百姓开始,他们自觉的自发的,开始写万民折。内容是要求重新刻白将军的墓铭,要建立战神白将军的祠堂。
本来这内容里,还有一条是要求皇帝道歉。但是被宋秋给拦住了,公道自在人心,也自在后世万代子孙们的心。莫要强求。
原本叶穹在接到万民请愿折的时候,便内心挣扎了许久。他只敢给郑公公先过目。
郑公公打开一看,发先没有太为难皇帝的东西。心里也是送了一口气,他高兴的看着叶穹说道:“看吧,皇上,老奴说过,皇上就是想多了自己吓自己。”
叶穹听郑公公这般说,他狐疑的歪着头看了郑公公一眼。
“老奴还能骗您吗?我的好皇上欸,看看吧,没事儿。”郑公公耐心的说道。
“也好,朕,信你。”叶穹说罢,也打开万民请愿的折子,细细的看了起来。发现确实如郑公公所说,百姓们没有过分的要求。
他神色大喜语气激动的说道:“来人,重新刻白将军的墓铭,给京城府尹拨款,让他带人建造白将军的庙祠。”
此事,也是欢喜结局。纵然遗憾不少,但欢乐总是居多。
最近顾子倾常约叶绮踏青,放风筝。他们两个躺在玉华寺后面的大片草地上,看着天上三五成群的风筝,脸上洋溢着甜柔的笑容。
“子倾,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放风筝吗?”叶绮侧着头,看着顾子倾,眼神澄澈轻灵的说道。
“为什么。”顾子倾看着叶绮,笑得温柔,说道。
“因为风筝总是可以飞得那么高,离天空和白云那么的近。”叶绮伸手指着天空的风筝,对着顾子倾说道。
果然,我的长公主,永远都不会变,永远都是纯洁灵动天真可爱的。顾子倾看着久违的,和回忆里一样的叶绮,失了神,他舒心的笑着,在心中这般说道。
叶绮这些日子,很快乐。她仿佛是又回到了从前,可是吹了风就难受的身体,无时不刻不在告诉她,现在的欢乐时光都是会破碎的。她不是,以前的叶绮了。
就算是偷来的时光,只要能够快乐,为什么不去接受呢。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放风筝吗?”顾子倾伸出手,轻轻的将叶绮脸颊边的头发整理到她的耳后,柔声问道。
“为什么啊?”叶绮羞涩的虚躲了一下,红着脸问道。
“因为风筝放起来了,你会很开心。我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顾子倾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叶绮,专注认真的说道。
“哎呀。”叶绮害羞极了,她双手捂住了脸说道。
“害羞的样子也好看。”顾子倾没再触碰她了,反而却又说了一句能令叶绮更害羞的话。
他如愿的满足的看着叶绮在草地上,双手抱住膝盖,把红透了的脸藏了起来。
顾子倾看着这样的叶绮笑出了声音,那声音真好听,像是山涧泉水。
“子倾……”
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快乐吗?这一句话,叶绮终是没有问出来。她还是退却了,面对此刻的美好,就让她当一个逃避的没出息的胆小鬼吧。叶绮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说道。
“天要凉了,我送公主回皇宫。你可不能受凉啊。”顾子倾恭敬温柔的扶起了叶绮,说道。
“好,那扶本公主上马车吧。”叶绮开心的笑了,她佯装蛮横跋扈的说道。
“是是是,领命。”顾子倾牵起了叶绮的手,扶着她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若是封哲的死,这一切混乱的事情就此结束也好。她跟子倾,便真的可以有机会去相守到老。
但是事情又那里会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轻松呢。她想做的事情,已经不只复仇那么简单了,而她身上牵扯的也不只是后宫那个阴险渺小的圈子。她今后要走的每一步路,都注定她与子倾无缘。
坐在马车上的叶绮,撩开帘子,看着赶马的顾子倾。她柔和的笑了,她仍然愿意期待着,等崭新的她褪去旧时的伪装,顾子倾还愿意向现在这样接受她深爱她。
纵使希望渺茫,她还是想要去相信,她生命中的光,不会抛弃她。
等她心情大好的回到了皇宫,她看见全皇宫的宫女侍卫都在忙碌奔波。叶绮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宫中还有什么大事是要发生的吗?
也没听说那个妃子才人的有身孕啊,父皇总去颜玥那里不宠幸妃嫔,这要是有妃嫔此刻有身孕了应该是该准备砍头了,也不会劳累这么多人啊。
“三皇子可是要弱冠了,你们可得仔细点儿,这绫罗绸缎啊,都好好打点。三皇子弱冠时穿的衣服,可不能俗气了去。”
远远的叶绮便听见了一个太监尖细穿透力很强的声音。“叶泽弱冠,呵。”叶绮扬起一边的嘴角,小声轻蔑道。
“嘉瑞长公主,今天风大知道吗?我给你熬药发现你人没了,荒废了两堂针灸课去寻你,你知道吗?所有人都不知道你上哪里去了,我有多着急,你知道吗?”安瑜拎着连三个药箱子,跑到叶绮身边,喘着粗气质问道。
“嗯……”叶绮望着一脸着急的安瑜,心虚的,不知该怎么说。
“喂,要迟到,走不走,当你同桌真倒霉。还得等着你!”赵谨言看着突然往反方向跑去的安瑜,大声呼喊道。
“我又没让你必须等我一起走。”安瑜抿了下嘴,语气听着不太开心的对着赵谨言喊道。
“行呀,快迟到了还等你。去吧去吧,我最好的安太医。”叶绮见此,趁机打趣催促道。
“你等我晚上下课回来的,最近真是,气死我了。”安瑜把拎着箱子的手臂抬起来,对着安瑜,就像是在指着她一般,无奈气愤道。
别看安瑜这个样子虽然有些滑稽,但丝毫不影响叶绮还是听出了,安瑜话里的担心和宠溺。
叶绮这些天,只要顾子倾约她出去故地重游,她都不顾天气,说走就走。今天让顾子倾扶她,其实也是因为她真的浑身都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扎的痛感,但是她已经习惯且适应了,所以忍得还是不错。
当然,这些事情她是可断然不敢告诉安瑜的。她若是告诉安瑜,她因为见顾子倾,所以一声不吭匆匆消失,所以病情才会积累加重。那安瑜不是先给她按住针灸一个疗程,就是给她调成一天服用四碗药。
“头疼,还是想想叶泽过几日弱冠的事情吧。”叶绮啧了一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