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了苗人凤这一招。
实在是苗人凤杀意之坚,闻采婷从未见过。
从没有人能无视她的魅力。
她本来的计划,是要和苗人凤硬碰一招的。
她和苗人凤,这是第三次碰上,而婠婠则是五次。
她们也确定了,苗人凤的厉害,一半都在那根紫竹棒上。
那么若是缠住那紫竹,和苗人凤硬拼,会不会有奇效?
闻采婷所修炼的【奼女心法】论及侵蚀不及【天魔大法】,但阴毒方面,却远远胜出。
而且【奼女心法】的真正厉害之处,还不在这论剑比武场中,而在那一阳一阴极乐之时。
显然,苗人凤不会被她魅惑,那真正杀招,闻采婷就用不出了,她本想试一试阴毒之力,看苗人凤能不能挡得。
只是,在手脚接触之时,她莫名的闪开了。
接着,她就看见,苗人凤的手掌之上,刀气潮涌,那森森杀气,令她胆寒。
她这才知道,自己逃得了一命。
这苗人凤的右手剑已经很厉害了,可他的左手刀,竟是从未有人听说过。
这刀法?
虽然未曾真正接触,可闻采婷也察觉到了,那刀意似乎绵绵不绝。
具体如何厉害,虽然不知,但若是碰上了,想必讨不了好去。
苗人凤右手的紫竹,刺中了那当头撒来的彩衣,他本以为,这彩衣定然要被他一剑刺破。
这根从杨恪手中,抢来的紫竹,在到手之时,他就觉得颇为奇异。
一刺一划之时,比着惯用的宝剑,还要得心应手。
使用之时,种种妙招,在心底浮现,根本不用多想,随手跟着感觉走,就是最好的招数。
而且,和那小妖女的妖刀硬碰之下,竟然还丝毫不落下风。
传说中的魔门法诀的异力,他也从未感觉到。
这种种异象,让他明白了,这根紫竹,竟然是一根异宝。
一根天下罕有的异宝。
若类比为剑,就是能引起腥风血雨的神剑。
可此时,当他刺中那彩衣之时,却生出无处着力,犹如刺在空处的骇人感觉。
可他明明刺中了。
左手斜斩出一记手刀。
手掌感觉到的刺痛,那是运功之时,经脉不能承受的苦痛,这一招,他还是第一次使出。
闻采婷狼狈避过,打着滚,方才逃脱出苗人凤的这一记手斩。
可她眼中,却闪过一丝喜意。
虽然计划并没有全部成功,但最重要的一步,却是已经建功了。
苗人凤中计了,她困住了苗人凤手中的那根紫竹。
那根紫竹,已经被她的彩衣,缠了个结实。
她的衣衫,可也非是寻常。
而是以上等玄金丝所织就的衣物,虽然比不得那些帝裔们,以冰蚕丝、火蚕丝、天蚕丝织就的衣物,但也是江湖中,人人艳羡的异宝了。
那根紫竹,已然被她的彩衣缠上,悍然夺取。
一开始,她的目标,就不是苗人凤,而是那根紫竹。
自从在绾绾那里,得知了那根紫竹的异状之后,她就对这根紫竹,志在必得了。
若这根紫竹,真是师门记载的那种异宝,别说苗人凤,就是那位王爷的项上人头,恐怕也比不得。
看着自己的彩衣,已经将那根紫竹,缠了三分之二,就犹如一个布袋般,将它装起。
闻采婷纵跃而起,手中一扯一紧,捉到了!
她心中大喜,飞身捉住紫竹了的另一端,运劲拉扯,就要将这紫竹抢过。
“蓬”!
一股沛然莫测的先天真气,透竹而来,刚中带柔,柔中带刚,这时闻采婷才想到,苗人凤也是成名已久的高手。
他的内功,就算不是大派真传,也不可轻忽。
而她却在,利令智昏之下,使出了如此可笑的一招。
这紫竹,分为两端,一端输入劲气,九曲连环,道道化解,再厉害的劲力,也难以传到持竹人的手中。
而另一端,九曲螺旋,哪怕寻常的真气,九重加持之下,也必然非同小可。
惨哼一声,闻采婷踉跄跌退,仰天连喷两口鲜血,脸色苍白的已经不见半点血色。
虽然仍旧被包裹着,竹棒的威力无法全然发挥,不过这一招,苗人凤用的不再是刺。
横扫一记。
“锵”!
一声脆响,声浪喷涌,闻采婷整个人被抛跌开去,作滚地葫芦状。
却是婠婠,忽然出现,手中的天魔双刃,及时接住了苗人凤的这一击。
满地的落叶,都在这一下碰撞中,漫天喷洒!
那以乌金丝编织的彩衣,这时也猛然崩裂,道道金色线束飞溅着。
一丝微光,透过遮天蔽日的树叶,悄然扫过,天上泛起,道道绚丽的光芒!
“妖女休走!”
婠婠救下闻采婷,那一记碰撞,劲力抛洒之时,她也在向后飞纵。
纯以功力而论,她还是差着苗人凤不少的。
那是十来年的时间差距,要用功法品阶、勤奋、天资一项项来弥补的。
可苗人凤相比她,勤奋、天资,都不见得比她差。
论及决心,甚至还要胜过她。
至少婠婠,就不敢在衣服上,绣上【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字样。
暗暗压下翻涌的真气,婠婠没有去看闻采婷逃了没有。
若是她没趁机逃走,那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魔门中人。
那么,她死了,也是活该!
背后的苗人凤,穷追不舍,让婠婠没有时机,去该去的地方。
这处密林,是一处上古遗迹,被阴癸派先人发现后占据,用做窝点。
林中的瘴气,对于凡人,对于正教中人来说,是威胁。
但是对于阴癸派中人来说,却是上好的练功地点。
还是一处,很天然的监牢。
一旦入内,若是不通阵法,转上一百天,都转不出去。
这林中,也尽是毒虫,处处都是暗无天日。
别说困上一百天,就是困上二三十天,就能将人逼疯。
感觉着身后的苗人凤,状若疯魔一般,紧追不舍,连一息时间都不给婠婠。
婠婠只需要一息,开启机关,就能避过苗人凤的追击。
……
“过了这济水,就过了沧州一半的地界了。”
看着眼前,涛涛江水,这绝对要比长江宽。
当然,是比杨恪记忆中的那条长江要宽,至于这个世界的长江有多宽,杨恪就不知道了。
黄河当时看着至少有五十里宽,长江怎么也比黄河要宽一些吧。
眼前的济水,恐怕得有二三十里宽,只是约莫估计,反正看不见对岸。
这还是杨恪强化后的视力。
经脉中的那股气息推动流转着,杨恪也感觉自己的视力更好了些。
看着什么东西,都感觉更清楚了,当然,没有仪器测量,也可能是单纯的错觉。
和黄河沿岸相比,这济水岸边,就有石砌成的河堤,河堤约有两三人高,另一侧是一望无际的稻田。
水中,一艘艘船游过,有只容纳两三人的小渔船,也有那容纳千百人的五牙巨舰。
一派盛世景象!
满是和平气息!
看着此景,杨恪也不由的放下心来,已经到了大唐国的腹地了,该安心了。
一个身份如此重要,身负两国安危,当今皇帝的亲子,总不会还有厄难在前吧?
在岸堤上行走着,这岸堤足足有五六丈宽,比着寻常的官道都宽了许多。
杨恪满是好奇心,只看着岸堤就知道大唐国何等之强了。
可如此强盛的大唐国,为何还会怕战争呢?
就凭那柄【轩辕剑】?
难道它还真的蕴藏着无穷之力?
可惜,这个问题,杨恪不知道,身边的【红花会】一众豪杰,也根本没一人知道。
“前面就是驿站了,这驿站负责济水两岸往来摆渡——”
前面明显是一处渡口,此时挤着不少人,一艘艘各样形制的船,在渡口停泊。
听着陈家洛的介绍,一行人绕过人群,没等他们进入驿站,就见几人匆匆奔来,看他们的衣着,圆领袍衫,青绿二色,必然是驿站的官员了。
“下官济水驿长林阳,参见吴王殿下!”
还离着几丈远,就看见他们一个个扑倒在地,大礼参拜。
摇了摇头,杨恪还是颇不习惯这种礼节来,若是换位是他,定然跪不下去。
“诸位免礼。”
没上前一一扶起,只是摆了摆手,就说着:“给我们准备好一艘船,尽快!”
到处都是眼目瞅过来,杨恪也无法分辨,这些人眼目中的意味了。
还是尽早离开这里最好,不然,若是停留久了,真有杀手来袭。
就像是那【美丽不打折】!
那嗖嗖飞刀下,若是在此处,不知要死伤多少人!
那几个官,留了一个人在此,就是那领头的驿长叫林阳的。
其余人都迅速爬起,朝着渡口奔去,呼喝着,把渡口挤着的人群,硬是分出来一条道来。
杨恪面无表情的向前走着,没向两旁看上一眼。
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世界,享受到了插队的待遇。
若是杨恪去看,就会发现,那些被挤开的人,大都低着头,仰着头的,也没人会出什么怨言。
大都是以好奇的眼光在看着杨恪,打量着他们这一行人。
红花会一众人,大都是和杨恪一样,面无表情的牵着马走过,也有几个,挺起胸膛,四处环视,以凶狠的眼神,瞪着每个敢和他们对视的人。
比如那“章驼子”!
因为,那些民众,许多人低着头,就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的驼背。
可惜,这些人都不会武功,不然章驼子定然要和他们一顿好打。
被领到一艘渡口停着最大的一艘船前,船上正有人在向下走着。
“殿下恕罪,下官等不知殿下行程,没预备好,让这些贱民占了船,殿下稍等,很快就好!”
那驿长林阳,在杨恪身边,低声解释着,杨恪皱了皱眉,斥道:“何来一个“贱”字?”
啪!啪!
却是那林阳,立刻扇了自己两嘴巴,口中说着:“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见识了崔邈一行,和张巡等人的节烈,如今又听着看着身边这等官。
杨恪微微叹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朝这官发的脾气,必然会被他全部报复给那些百姓,甚至加倍,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