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时候，在不用考虑钱的事后，楚雁说读。
也因此，辅导员以为她会准备保研，谁知道这都快下班了，也没看到楚雁把保研申请资料送过来。
楚雁看到消息的时候，正收拾书包往校外走着，她给辅导员回了个：我想自己考。
大三的时候，辅导员就特地问过楚雁，要不要继续读研，楚雁学习成绩好，又是年级第一，以前还是学生会的，只要她愿意读，保研资格绝对有她的份。
楚雁当时考虑了学费和生活费的事还有些犹豫，还是辅导员说研究生基本都有奖学金，像楚雁这样成绩优秀的，估计会拿最高的奖学金，压根就不用愁学费和生活费的事。
辅导员看到她这条消息，差点没气死，她直接给楚雁拨了个电话。
楚雁刚回了辅导员消息，现在没法不接。
楚雁唇角微微卷起，心情都好了很多。
周五那天，楚雁白天照例去了图书馆，不过大约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辅导员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到，辅导员还给她发了消息，问她怎么还没把申请保研的资料送过来。
“行,你就是故意的！”程悦这几天低声下气地求她,原以为楚雁会看在室友三年多的情谊帮一帮自己,没想到这人愣是一贯地铁石心肠，她也不在楚雁身上下功夫了，干脆把自己东西收拾好了拿着出去了。
偷偷看热闹的人不少，楚雁全当看不见。
程悦被她这反应弄得猛地一个起身，椅子和瓷砖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引来图书馆不少人的视线。
程悦顾忌着这还是图书馆，压低了声音和楚雁说：“你到底帮不帮？”
今天是周四了,明天就是第一次提交申请保研的资料，程悦找了别的朋友也急急忙忙地造假了一些学分,但还是不够。
她在一张纸上写了字,推到楚雁面前,那张纸上写了好几段话了，程悦耐心都快用尽了，她起初是在微信上给楚雁发消息，但楚雁手机一直是静音放在包里头,发了也没用,所以只能在纸上写字推过去。
暴雨后的下午,空气中都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香味。
楚雁抬眼：“帮不了。”
傍晚,她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拿出手机看看消息，安南晗给她发了短信，说是这个周末不加班，问她有没有空，可以一起去吃饭逛街。
安南晗那边刚下班回到家，她瞥了一眼短信，动动手指回复：那行，周五下班我去你学校接你。
看样子，这还是记挂着上次吃饭泡汤了的事。
楚雁就算是没空也得腾出空来，她给安南晗回了个短信：有空的。
但楚雁也照样不看。
程悦干脆把纸放到了楚雁正在看着的书上，明显地看到楚雁停顿了下,随后把那张纸拿着放到了旁边，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我知道你学习能力强，但这保研资格，老师给你担保，你是绝对有的，你的论文质量高，保研绝对能挑一流大学的，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考。”
而且，学校里报送的学生质量越高，对学院和学校也有利，要是一些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实际上论文一点价值都没有的人保上研了，还不知道怎么给学校招黑呢。
别人指不定会说，你们学校优秀到能保研的人就这？那不保研的人的学术性还能看？
辅导员心目中最佳的保研人员是楚雁，毕竟是年级第一，如果她没保研，还一堆人说学校黑幕。
“你也知道，保研没那么大的风险，你都可以不用看书，直接去实习赚点生活费，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呢，现在我还没下班，还在办公室，你把资料打印出来送过来，我就在这等你。”辅导员没听到她吭声，苦口婆心地劝着，生怕楚雁一个傻了硬要自己考。
楚雁拿着手机走出学校，正往停车区那走，她抬头扫了一眼车，没看到安南晗的，便站在一旁等着，她听到辅导员的话，知晓对方是不想让自己错过这一个机会，她抿了下唇角，而后看着不远处的柏油马路说：“导员，谢谢你。”
辅导员听她道谢，还以为她想清楚了要保研，刚心中一喜要催促她，就听到楚雁又开口说：“不过这事我想得很清楚，我还是想自己考。”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呢？”辅导员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算了，我也说不动你，不过如果你后悔了，可以联系我，我这边给你开个后门，让你补上申请资格。”
挂了电话，楚雁盯着手机出神，没过多久，一辆保时捷停到她身边，副驾驶座的窗户落下来，露出驾驶座位上安南晗那张干净又清甜的脸：“等很久了吧。”
“没，刚来。”楚雁拉开车门，坐进去。
她今天穿的正是那天安南晗给她买的那条紫色裙子，脸上也难得化了淡妆，衬得她越发地柔和。
“刚刚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安南晗边掉头边随口一问，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大家下了课出来玩的时间，学校门口人还挺多。
车子转过头，往马路上开走了。
人群中，程悦惊讶地站在原地，地上散落了几个橘子，被来往的人群踩得稀巴烂。
“就考研的事。”楚雁也没必要瞒着安南晗，相反，安南晗问有关她的事，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辅导员让我保研，不过我想自己考。”
安南晗倒是不怕楚雁考不上，而是觉得楚雁想要读研的学校应该很好，保研能够选择的学校有限，不一定有楚雁想去的学校，她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说：“那你学校选好了吗？”
楚雁点点头，说了一个大学。
安南晗一愣，这个大学比A大是好一些，但也不至于保研上不了：“你的成绩应该可以上更好的吧。”
“别的都太远了。”楚雁说，她说的那个大学距离安南晗算是比较近的了，在隔壁省，这样偶尔周末不忙的时候可以回来安南晗这，至于其他的估计只能坐飞机来回，不然的话只能等长假，但楚雁没那个钱时常坐飞机。
楚雁最初是想就考A大，这是离安南晗最近的一所大学了，但……一想到她和安南晗之间的财务差距，楚雁就想考一个比A大更好的学校，为以后出来工作做一个更好的准备。
安南晗当她有些恋家，她顿了顿，而后才缓缓说：“其实远近比起你的前途，不算什么。”
她是觉得，楚雁这样优秀的人，就应该去一所一流的大学读书，才对得起她的聪明和她的努力，而不是因为距离远选择了一所近的学校，这样太不谨慎，也太不负责了，安南晗怕她以后步入社会之后会后悔。
楚雁沉默了片刻，才像是想通了般看向安南晗，轻轻柔柔地出声道：“如果我去了很远的学校读书……”
“嗯，虽然离家远，但是学校很好啊，现在很多薪资高的大公司的工作都规定岗位最低学历是985呢。”安南晗当她还搞不清状况，便拿工作的事劝她，想让楚雁看得长远些。
“我知道。”楚雁说着顿了下，隔了几秒钟之后，才极小声地问了句：“那姐姐会来学校看我吗？”
安南晗一愣，楚雁声音小的她差点没听清，而且楚雁这语气里还充满了希冀，她自是不忍心说不会，她点点头说：“有空的话就去。”
楚雁唇角微微卷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到时候，我就等着姐姐过来了。”
安南晗开车带楚雁去了商场吃了顿火锅，她吃的嘴巴都红艳艳的，像是抹了口红一般，她低着头吃，总觉得有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自在地抬头，正好和楚雁四目相对。
脑海里勾起些不健康的画面，安南晗赶紧别开了视线。
却是听到楚雁从鼻腔里发出的一声笑。
饭后，安南晗要喝奶茶，楚雁抢先给她付了款，刚刚吃火锅的饭钱是安南晗给的，她虽然没多少钱，但是一杯奶茶钱还是付得起的。
安南晗原本张口想说什么，但想到之前同事说的和男朋友出去吃饭逛街，吃饭的钱是她男朋友出，喝饮料和看电影的钱是她出的，便闭了嘴巴，没说什么。
两人去看了电影，果不其然，这回又是楚雁付的钱。
电影选的是轻松喜剧片，看到中途，安南晗喝了口奶茶，刚要把奶茶放到椅子上的搭手上，忽然身边一阵隐约落下，她余光里瞥见了楚雁的手伸了过来。
她当楚雁口渴，便下意识地手又抬起，把奶茶递了过去。
楚雁的手在半空中似乎那么一顿，随后伸了过来，不过不是拿奶茶，而是抓住了安南晗的手腕，然后使了些力气，连带着奶茶一起拉到自己嘴边，才低着头轻咬住那根吸管，但目光却是盯着安南晗看，仿佛在喝得不是奶茶，而是……而是安南晗的……
安南晗感觉手腕那块酥麻地厉害，她现在完全看不进电影，只心中暗自庆幸着，幸好吃饭之前口红抹掉了，吃完也没补，不然的话，透明磨砂的吸管上都是口红。
电影院里的灯光暗沉沉的，楚雁的眼神极具侵略性。
安南晗心悸了下，别开目光，但就算不看，她也感觉到楚雁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脸一下子烧红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安南晗：都多大个人了，还要我喂着喝奶茶……_(:з」∠)_
寂静的图书馆里，偶尔传来浅浅的脚步声，楚雁坐在位子上,认真地看着书，丝毫不受对面程悦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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