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宁哥不是说不要乱放自己的精神体出来给人参观吗?为什么自己又突然放出来给陆神rua?还这么乖?
精神体的表现与主人的心情是一致的,人会嘴硬,但精神体不会,所以意思是说……宁星意其实很喜欢被陆珩姜安抚?
不对,一定有哪里错了。
凌初觉得有点懵,闭眼等了好久,再睁开,那头金虎已经不见了,陆珩姜跟沈渐两人也已经上了路边的车走了。
宁星意一拍脑门,“坏了,今晚说要陪老太太看电视剧。”
徐彻说:“看什么看啊,早放完了,我看你回家得吃鸡毛掸子了。”
宁星意狂蹬自行车,紧赶慢赶回到秀水路的时候也已经快十一点了,电视剧早不知道放完多久了,整条街静悄悄的。
徐彻把自行车停在小卖部门口准备顺着窗户摸上去,要是他家老头发现他打架,保证剥他一层皮。
“车停你这儿,我先上去了啊,明天见。”
厨房里还有动静,宁星意探头瞧了一眼:“宁美人?你大半夜不睡捣鼓什么呢?”
“熬汤呀,今天晚上先炖上,明天早上你就能喝了。”
“我去洗个澡啊。”宁星意迅速钻进卫生间,把脏兮兮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搅,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
宁星意走到厨房门口,话抵在了舌尖来回滚了几滚。
他现在要是告诉宁潋自己觉醒了,她会不会不高兴?
但是不告诉她,自己也没办法去登记,逾期不登记是违法的,更何况他也想弄清楚自己的身子怎么回事儿。
“一脸心虚的样子,又和谁打架啦?”
宁星意瞪大眼:“哇哦,不回头都能看到我心虚,宁美人后脑勺也长眼啦?厉害厉害。”
宁潋一边搅汤一边说:“少拍马屁,今天早上有几个孩子过来,扔下六块钱就跑,我问他是干什么的,说赔宁哥的豆浆钱,你又欺负人了?”
宁星意都把这茬儿忘了,没想到这几个杀马特还挺守规矩,真给送钱来了,忍不住笑了笑,“我以理服人呢,早不干那事儿了。”
“你呀。”
宁星意看着宁潋的背影,单手插在兜里有些出神。
狭小的房间笼罩浓郁的香味,墙壁上贴着浅色的墙纸,墙砖缝隙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架子上挂着汤勺锅铲。
宁星意不想让她不高兴,但又不得不提,思虑良久他终于还是将那句话送了出来。
“宁美人。”
“干什么呀?是不是又闯祸了?别以为撒撒娇我就不揍你了,过来尝尝汤好不好,我总觉得差了些什么,你呀,嘴刁又……”
“我觉醒了,是哨兵。”
啪嚓。
一个碟子碎在地上,厨房里静的能憋**。
宁星意舌尖抵着腮帮子,等她摸着鸡毛掸子过来揍自己一顿,但她只是默默的蹲了下来,捡起碎片扔进垃圾桶。
“宁美人,我答应过你的事都算数。”宁星意看着她的背影,轻顿了顿,又说:“我不会去考军校,将来就随便考个大学,给你找个孙媳妇儿,一辈子都在秀水路陪你。”
宁潋反复在围裙上擦手,好像有什么东西擦不掉,直到手都红了还在蹭,宁星意一把攥住她的手:“够了。”
宁潋拨开他的手,仿佛用尽了全力才勉强送出一句话:“对不起我先……静一静,我静一静。”
宁星意看着宁潋惨白的脸色,负罪感从心底泛上来,不过好在他没有把自己无法凝聚精神力的事说出来,少让她担心一些。
晚上做的是咖喱牛肉,宁星意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塞进嘴里,又辣又呛几乎把他喉咙撕开。
宁星意眼圈瞬间红了,他艰难咬了两口硬生生咽了下去,又夹了一块塞进嘴里。
他可以抵抗那些所谓的五感失控,做一个宁潋希望的普通人,他可以……
宁星意吐了,连胆汁几乎全都掏空,无法自控的反胃疯狂上涌,指尖都抓不稳水池边缘。
好难受。
一口气灌了大半杯水,勉强冲散一些辛辣,可依旧没有缓解痛楚。
他短促的吸了口气,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神龛上的香快燃尽了,便抽了几支点燃,用手扇灭了火插在香炉里,站在神龛前发了会呆。
宁星意走到宁潋门口敲了敲:“我不知道您怕什么,就算我觉醒了,从前答应您的事儿也全都做数,您不喜欢我打架,从今天开始我不打架了。”
宁潋没搭腔,静的好像人并不在。
宁星意对着门沉默了一会,小声说了句:“早点睡。”然后回了房间。
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看着手上未消的红痕还有越发具体的痛痒,悲催的发现,陆珩姜给他的那个安抚好像失效了。
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蛊惑着他,驱使他把手放在脖子上。
抓下去。
抓下去就舒服了。
宁星意理智残存,告诉自己不能任由着意识驱使,拼命抵抗着诱惑他抓伤自己的念头,眼前又浮现了陆珩姜的脸。
他神思混沌,喉咙干渴发痒,整个人灼热的几乎要烧起来,每一个毛孔里都像是被塞进了火苗,自内而外的燃烧。
他跑去卫生间冲冷水,被冻得哆嗦,可灼热丝毫未消。
宁星意拽着毛巾擦拭身子,可细软的毛巾此时像是变成了钢针,碰一下皮肤就剧痛无比,他忍不住哆嗦,眼眶微微发红。
好他妈疼。
宁星意想。
他低下头,现在不光是不能让别人碰,就连他自己的手指碰到自己都会觉得不适,于是他又想起来那只温凉的手指抚上他脖子时的感觉。
陆珩姜的手指上没有一点茧,如同被画家精心描绘数次润色出来的艺术品,如玉般带着凉薄的清润。
他还记得跟**打架时,那股清苦味弥漫而来的时候,有东西顺着他的脊椎一路揉上去。
那一瞬间,他神思清明,噪音痛感瞬间消失,如同被一汪深潭拥抱。
外面时钟的声音滴答行进,楼下鸣笛声交错,他还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从这些声音里抽出一丝余地,宁星意黏黏糊糊的呢喃。
“陆珩姜,疼。”
宁星意一夜难眠,到学校把书包一扔直接趴在桌上睡回笼觉。
凌初一阵风似的卷进来,拍着桌子往他眼前塞手机,叽叽喳喳的骚扰他的耳膜,宁星意侧过头,“不看。”
“不行你必须看,这是昨天晚上的视频!!呜呜呜我配不上你了,现在你的迷妹迷弟更多了。”
宁星意慢吞吞从桌子上起身,倦懒的递给他一个轻蔑眼神:“我帅这还需要说?这不是事实吗?说多了就没新意了,换一个新鲜的。”
凌初语文极好,引经据典扒拉出各种中外诗句尽己所能的花式夸了三分钟,宁星意觉得通体舒畅,刚想说话却被一阵极大的尖叫声打断。
“啊啊啊啊!!!!!草草草好性感!!!妈呀!!!我弯了我弯了救命!!!”
“陆珩姜好他妈帅!!!对不起我要爬墙了救命啊啊啊啊!!!”
有完没完?
开学第一天就夸过了,今天还夸?要不要每天看到他都来一遍?
宁星意嘴角含着一丝嗤笑,顺着尖叫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现在的视觉神经好到能看清陆珩姜的每一根睫毛,唇部的纹路,以及脖子上那条黑色蕾丝的……?
蕾丝颈环?
宁星意一声“**”冲口而出,心脏好像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一路麻到指尖。
好他妈……性感。
嘶。
要命了。
陆珩姜略微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白皙的颈子上一根黑色蕾丝的颈环扣着,喉结顶出一点引人遐思的弧度。
宁星意愣愣的看着他,硬生生咽了下唾沫。
陆珩姜长相偏冷,满身都是性冷淡的气质,无论看什么都好像不带一丝感情,却在此刻显露出一种全世界都没有的……诱人?
宁星意头一次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是真理,他想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此刻的陆珩姜。
**原来还有人能把颈环戴出这样的气质,冷白的皮肤与纯黑形成极致的视觉差,连带着颈侧的血管都显得令人不敢直视。
宁星意五感极强且不受控制,本能引领似的,鼻腔只剩那道淡淡的橙花与龙胆的气味,眼睛根本没法从他身上移开。
他眼眶发热,莫名其妙有种被撩到了的感觉。
宁星意有点控制不住狂奔的思维,眼前似乎出现了完整的图像,陆珩姜那双如玉的手指勾着黑色的蕾丝,绕到颈后扣上,调整松紧、贴合皮肤。
眼前反复回放这个画面,艰难的从脑海里摈弃出去,默默的转过了头,默默在心里念叨:“陆珩姜是**,他就是向导也是**,再好看也是**。”
没错,就是这样。
宁星意念叨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次落在了陆珩姜漆黑的睫毛上,根根分明又黑又长,他都想数数有多少根。
**,太要命了。
“我以为宁哥是向导,结果弄了半天陆神是向导,这下我怎么选啊?”凌初在一边纠结,痛苦的直挠墙,“道理我都懂,姐妹是没有前途的,可他好像更A了怎么办!”
宁星意伸手把他捞进怀里,一只手勾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弯弯嘴角冲他笑道:“宝贝儿,你说我是你姐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A?你个没良心的玩意,滚吧。”
“呜呜呜,向导陆神真的好美我不行了,宁哥对不起,你杀了我,今天我也是陆神的鬼。”
宁星意:“那我把你打成他的鬼,你觉得怎么样?”
凌初冲他一眨眼,嘿嘿笑着讨好:“如果陆神能接受我当他的鬼,也不是不行,来,打我吧,我想死在我宁哥的手里,成不了他的鬼,我就成为你的鬼。”
陆珩姜下了车,稍微动了动脖子。
沈渐看着学生们的骚动,凑在陆珩姜身边小声赔笑:“哎,别生气,我又不是向导,身边也不能备着这个东西是吧。这个颈环还是我妹妹上次求我帮忙买的,限量款好吧,全球就三根,够赔罪了。”
陆珩姜:“滚。”
沈渐心虚的摸摸鼻子,早上他站路边儿等陆珩姜家的司机捎他一起上学,一上车就看到这人脖子上的颈环直接惊了,不敢置信的伸手去扯,结果给扯断了。
陆珩姜眉头蹙起来,沈渐看他要生气了立刻举起手:“别动怒,我有颈环,赔你的,立刻就赔!”
沈渐从书包里摸出一条黑色蕾丝颈环,小心翼翼的看向陆珩姜。
“要不,您老先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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