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人头静静的摆在储物柜内,一双眼睛空洞的望着人群,储物柜与外面像是两个世界一般,岑青似在嘲弄着一个个露出惊慌的人。
虽然这些人基本都不认识岑青,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一个个恶都作呕,却不舍得离去,像是这里有什么魔力一般。
一直等到警方赶来,这些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去,这时才想起没有用手机录下这爆炸性的一幕,用有些不死心的人返了回来,但这间更衣室已经被拉起了警戒条。
很快,储物柜里的人头就传遍了整个网络。
刘东作为储物柜的主人,有加之是岑青的前男友这一敏感的身份,他暂时被警方限制了行动,有两个警察将他看在一张休息椅上,不让其过去。
好在车翰林过去与当地的警察有过一些合作,所以他和白琳得到允许,可以面见刘东。
“白琳,车侦探,真的不是我......我发誓,我真的是......”他捂着脸,脸色很是苍白,和刚才没有见到那一幕之前,宛若两人。
白琳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手搭在肩上,说道:“别这样,我相信你。”
车翰林并没有说什么,在一切证据还未明了的时候,他不想妄加判断。
“可是青儿她,她这次是真的走了!”刘东忽然泪水如同被冲开的堤坝,倾泻而出,他嘴唇颤抖着说道:“也许真的是我害了她,都怪我没有勇气去找她和好,要是真的这样话,或许......或许青儿就不会遭遇不测。”
车翰林见他如今的情况,心中对他的猜疑也是暂时搁下,毕竟这般真情流露,要是装出来的,那刘东可以当个奥斯卡影帝了。
白琳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才好,他心里还是爱着这个在一起多年的女友的,如今却受到如此大的创伤,也许让他哭一下才是最好的帮助吧。
“你这混蛋!你还我女儿的命来!”
突然一个声音撕破了喉咙,盖住了刘东的哭声,紧接着一个身影窜了出来,想要揪住刘东。
边上的两名警察立即上前,架住了来者。
“干嘛呢!干嘛呢!”一名警察呼喝道。
架在两个警察手臂上的老妇,披散着头发,泪痕已经像是冬月的腊肉一般,七纵八横的挂在其脸上,她双眼睁的血红竟有点可怖。
刘东抬头看着岑夫人,眼神中有些躲闪,不敢直面她。
“你们这群警察是干嘛,杀人凶手就在这里,你不抓住他,拉住我干嘛呢!”岑夫人怒喝着两名警察。
“请你不要妨碍警务工作。”两名警察脾气也算好,换做别人面对着唾沫星子,可能就发作了。
“老婆子,你冷静点。”岑山从后边走了过来,帮忙说服自己的老婆。
车翰林看到他,这才隔了几个小时未见,怎么感觉岑山像是老了十岁一般,身子那股健朗感已经不见,他耷拉着背,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见到岑山,刘东似想要与其交谈,可嘴唇张了又张,却发现岑山目光一点都没有往自己这边来,那是一股来自冰山的冷漠感。
“岑夫人,您冷静点,现在证据还未确凿,没有人知道谁是杀死你们女儿的凶手。”车翰林也试着开口。
见到一个个人都来劝阻自己,岑夫人一下了瘫坐在了地上,抱膝痛苦起来:“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惨啊,遇到了这般不幸,却没有一人为你伸冤啊!呜呜呜!”
“女儿,我的女儿,我要看看我的女儿!”她猛地又站了起来,往一旁的警界线冲了过去。
正好迎面撞上了一个法医,法医被他一把撞倒在地,好半会儿才缓了过来。
在看到法医后,白琳的眼神变了变,双唇微张,似要说什么,只不过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她的表现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法医大概五十出头,身材微胖,嘴边蓄有一圈胡子,他站了起来,用白大褂擦拭着一幅黑眼镜,了解到了撞他的是死者的亲属,法医也没有生气,而是拖了运气说道:“这位亲属我了解你的心情,只不过你还是不要进去好。”
“为什么?难道连我的孩子最后一面我都不能看吗?”岑夫人不解。
“这......”法医心里所想,自然是不愿让亲属看见死者那副模样。
“让我们去看看吧,我们能承受的,我们不想我们的孩子走了,她的父母都没见她一眼。”岑山走了过来,搀扶住自己的老婆,语气诚恳道。
法医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那好吧,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车翰林,刘东和白琳三也想跟着过去,可却被警察拦住了,法医看过这边,目光惊奇的投在白琳身上,随后上前说道:“也让他们进来吧。”
于是,车翰林等也得以进去。
岑青的头已经从储物柜里拿了出来,有几名刑警还在储物柜里采样,法医走到一旁的地面,那里放着一张白担架,担架上盖着白被,只不过白被下只有一团凸起。
法医蹲了下来,拉住了白被的一角,抬头问向岑夫妇:“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两人在见到那诡异的凸起,心早就提在嗓子眼上,两人双手相握,看了一眼对方,随后对法医点了点头。
白被拉开,岑青的头长摆在担架上,她双眸已被合上,宛若安详着睡着,只不过她脖子一下的身躯却空荡荡的不知在何处。
即使已经在电话中,从车翰林那得知自己女儿的死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岑夫人还是一下子跪倒在地,喉咙嘶哑着,险些晕了过去。
那稳重的岑山,此时也是扶不住自己的老婆,用手捂着自己双眼,牙齿在唇上印出红色印子,啜泣了起来。
刘东流着泪,想要上前安慰下老人,但却被他一把甩开。
几名女警官上前去安慰了他们。
而法医,车翰林,还有白琳则默默的退了出去。
“琳儿,你怎么也在这里?”法医在无人的时候,突然问向白琳。
车翰林一愣。
白琳则是向法医靠了过去,搀住法医的手臂。
“老爸,这位是车翰林,我以前像你提过,在我们局里很有威望。”
“久闻大名了,车先生。”法医伸出手朝向车翰林。
“那里的事。”车翰林与其一握,问道:“您是白琳的父亲。”
法医点头,笑道:“嗯,我叫白世文,你和白琳这丫头年龄相仿,叫我文叔就好了。”
“行。”
白世文这名字车翰林倒是听说过,是这一带一位有名的法医,只不过之前没有机会认识,更不曾想到他竟会是白琳之父。
“老爸,这次的案件报告,可以说给翰林前辈听吗?也许他能帮上忙呢。”白琳道。
“不用了。”车翰林连道。虽然心里确实是想知道,亏的白琳了解自己。
他也看过岑青的尸首,只不过并没有看到切面,也就判断不了她如何被杀,身躯又会被藏在何处。
“这有什么,以翰林小侄的能力,我们法医届可没人不知晓。”白世文见女儿的模样,露出一笑:“只不过这次的案件也是有点离奇,死者是女性,只有发现头部,头部的切面是用手术刀分离出来,只不过从手法来看,应该不是专业人士所为,而尸首也是用甲醛溶剂简单处理过。”
这点车翰林倒不意外,这从岑青头部保存情况就能越猜一二。
“由于现在只有发现死者的尸首,所以还不能做出其他判断。也无法判定死者的死因。”
“只不过......”白世文顿了顿,“在这边早一些的时候,我们曾在镇西北的安北桥下,发现过一只断手,整个手臂也是被手术刀分离出来,经化验应该属于一名成年女性,不知是否与这名死者也有关系。”
“估计可能很大。”车翰林一愣。
白世文也是点头。
“可安北桥距离这里可有不小距离啊,凶手为何要花这么大力气,将岑青的尸首送到健身房,又将手臂送去安北桥,而其他部分又会在哪里?”车翰林皱眉沉思道。
但白世文也是回答不了。
“当然也不排除,会是第二个死者的。当然这得等DNA配对结果出来。”白世文只能如是说道。
车翰林点头,坐在一旁没有多回答。
白世文则是起身,说道:“有新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的,我先去忙了。”
而就在这时一位年轻刑警跑了过来,对白世文喊道:“白法医,我们刚才接到局里通知,说是在镇南的平安山下,有人发现了一个女性躯干藏在一个观光洞里。”
“什么?”白世文一惊。
“你说的躯干可是女性,且四肢和头部都不见?”车翰林也是听到他们的交谈,立即问道。
那刑警没有多想车翰林是谁,下意识的回道:“啊?是,确实是,躯干是女性,且没头没四肢。”
车翰林突然觉得有丝寒意,缓缓说道:“先是头,再是手,现在是躯干......”
“难道......难道岑青被五马分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