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一边打一边大声质问:“身为将军,你可知罪?”
结果男人没有作声也没有辩解,而是梗着脖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她打,那模样如同一头倔牛死不悔改。
篱落看着不禁更加来气,打骂道,“你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是吧?那好,那本公主来告诉你。身为将军,你无视军规,喝酒不说还将自己喝得伶仃大醉,这是其一。大敌当前,你无视军令让将士们足足等你半日,这是其二。其三,身为将军,你居然在将士们轻信敌人诡计时不加以安抚反而变本加厉,你说你没罪吗?”
然男人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将“木头”二字演绎的入木三分,气得篱落不禁大声询问将士们若是用军法处置该当何罪?
结果有人说“死罪。”
当然说死罪的是南楚军,他们正因为耿直被抓而心怀怨恨。
然“死罪”二字一出口瞬间点燃了北凉将士的火气。
他们一面跪下求篱落网开一面,一面虎视眈眈盯着南楚军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一口。
而南楚将士也毫无惧意,甚至眼神里满是挑衅之色,仿佛就等着来一场集体械斗。
篱落看在眼里,岂有不伤心的。
她看了眼跪在地上满是伤痕的男人不禁红了眼眶,默默收起摄魂问道:“听说过“假途伐虢”吗?”
见将士们摇头,她娓娓道来。
“据说有一个晋国,它想吞并邻近的两个小国虞国和虢国,但两国关系甚好,晋担心若是袭虞,虢必出兵相助,若攻虢,虞亦会如此,因而想出了个主意。他先是故意离间了他们,后又假借虞国讨伐虢国,虞上当同意了助晋国灭了虢国。结果呢?最后两国皆成了人家的囊中之物。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虞国和虢国唇齿相依,虢国一亡,唇寒齿亡,虞国哪有不灭国的?而且还是晋国在灭了虢国回去的途中直接拿下的,你们说它这招厉害吗?”
听完这话又面对公主的询问,将士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敌军的奸计遂低下了头,自然也包括南楚将士。
但事情还没玩,篱落自然不会就此打住,反而一变刚才的语气大声骂道:“你们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人家说的话可信不可信?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占领北凉,那他们杀我们那么多将士又是为何?我皇兄一直驻守西关多年,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对北凉有野心吗?焱军将士又死伤多少?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
说到这里,她又气又恨,只差没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
但篱落忍住了,暗暗压下心里的痛楚道,“你们以为南楚军真的想来这里吗?他们保家卫国完全可以呆在自己的边关,何必大费周章来这么老远送死,难道你们没看见他们的人是为了守卫我们的疆土死的吗?居然没有一点感恩之心·······?”
后面的话她更是说不下去,喉咙早已哽咽的厉害,同时咳嗽不止,吓得将士们纷纷大喊着“望公主保重身体。”
南楚将士也同样如此,纷纷跪下求她保重身体的同时也不忘为谢明求情。
篱落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只一抬手命人将谢明带下去暂时收监,这才算将苏浩企图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卢城的诡计一把粉碎。
“谢明你这个混蛋,有本事咱们来场男人与男人的决斗,学女人嚼舌根你可真他娘的有种。你看老子要是出去不把你给弄死就不算男人·······。”
牢内,耿直骂骂咧咧已经一天一夜了,气得同住牢房的袁放简直要疯,于是忍无可忍大声喊道:“我说小伙子你不睡也不能影响别人,你没瞧见老夫一把年纪了吗?”
“你这个老东西给老子闭嘴,一个阶下囚还想睡,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一把年纪了不学好跑来攻城掠地,你这样的人活该被抓,活该没觉睡······。”
耿直见有人撞到枪口上来正好撒气,于是吧啦吧啦对着不远处的牢房一通破口大骂,结果吓得老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更是弄得自己深感无趣,便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谢明你这个王八羔子养的,你有本事给老子进来,你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就这样耿直气得一直在牢里跳脚,孜孜不倦地骂着,直到看见有人将谢明送进来同他关在一起,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谢明啊谢明你也有今天。”男人一见他身上的伤痕,更是不免落井下石,“是被公主的鞭子给打的吧!哈哈哈·······你看看你,你可真是贱哪?嘴巴贱的“贱”知道吗?公主的心是向着南楚的,你看我就没被打,啦啦啦······!”
“闭嘴!”耿直的幸灾乐祸让谢明气愤,心里的怨气和酒气全都一股脑发作了起来,遂冲上去与他扭打在一起。
耿直本就气得要死,一见他主动送上门来自然不会放过,一拳拳揍得本就伤痕累累的谢明最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毕竟一个二十出头,一个三十多岁。
再加上耿直是“花门”里的人,从小就是练家子。
而谢明呢?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武将,又是在受了鞭伤的情况下自然受不了他这样的摔打,没一会儿就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若不是袁放大喊大叫“救命”,恐怕会被活活打死。
狱卒见状,怕两人这样闹下去会出事,忙将谢明从牢房里拖出来。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犯难了,毕竟这临时改造的大牢也就两个牢房,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同老夫关一起吧!”袁放见他犹豫不决忙开口道,“一看这人便知伤得不轻,若是没人照料恐怕活不了。”
狱卒一听这话哪里还敢耽搁,忙将谢明送入袁放的牢房,还掏出怀里的金疮药递给他小声道:“这是我们的将军,你可要仔细照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