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老太监冷汗淋漓,看了眼秦夜冕后就不吱声了。
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不请自来的篱落,也不知道该如何介绍她,更不知道该如何让早已不耐烦听他说话的人安静下来,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站一旁去了。
“继续!”好在秦夜冕及时开口止住了骚动的现场,老太监才赶忙上前一步清了清喉咙后再次宣读规则,最后又草草道了一句“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忙退了下去。
男子们早已雀跃不已,随着“开始”二字响起瞬间如离弦的箭跑了。
而女子想狩猎的却不多,包括篱落在内也就寥寥几个,其他人则早已转身往另一处供人驻足休憩的地方去了。
见秦夜冕没动,篱落也突然犹豫起来。
她的心思全在男人身上,根本无法控制,哪怕男人连一丝眼角余光都没有给她。
“公主拿着。”见她难受,怜儿忙把弓箭递给她,同时往她跟前一挡。
但篱落还是听到了男人对身旁女子温柔的话语,“走吧!这里风大。”也看见了男人为女子披上披风的动作。
“这个我不会。”篱落很生气,气得小嘴一撇扭头就走。
“公主,你没看见大家都是用这个的吗?”这狩猎不用弓箭用什么呀?怜儿急得满头大汗。
但篱落没理她,嘴里咕哝着“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不会难道非得用?”就上马走了,没有将怜儿的焦急看在眼里。
怜儿哭丧着一张脸在场外溜达一圈后还是打算找孟了说情,看看能不能进去。
因为她怕公主这一进去会将狩猎场搅得天翻地覆,毕竟这段时日以来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一个控制不住伤了别人事小,伤了自己就麻烦了。
结果还没等她找到孟了就听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哨响,随后就见赫尘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然后殿下一个飞身也进了林子。
“暗大人,殿下不是不狩猎吗?”正打算去往亭子的莫里国公主贤淑突然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当然其他女子也纷纷停下脚步,望着男人绝尘而去的背影一脸后悔不迭。
“殿下是东道主岂有不进去之理,不过进去也是为了就近照顾大家。”暗摸了摸鼻子,一脸正经道,“毕竟今日都是远道而来的贵客。”
其实殿下确实没打算进狩猎场,但阿篱姑娘来了那又另当别论了。
这样想着,暗忍不住嘴角一勾难得露了一个隐晦的笑容。
“原来如此。”贤淑显然没料到,但她还是很温柔地点了点头在亭子里坐下。
果然,篱落一进狩猎场就如怜儿猜得一样气得到处捣乱。
当大家静待猎物的时候她偏要将小马骑的“哒哒”响,吓得小兽们一通乱跑。当有人想射一只鸟的时候她又偏偏将鞭子耍得“呼呼”作响,不仅将落叶打得漫天飞,更是将鸟儿们也全吓没了。反正闹得大家意见颇大,一个个围着她怒目相视。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若是不想狩猎就出去,在这里捣什么乱啊!”一位女子实在看不下去,不仅上前拦住她,还狠狠推了她一把。
若不是篱落近日来功夫进展迅速怕是会被她给推到。
“就是,怎么心眼这么坏呢?”另一个女子搭腔,神情同样气愤。
“就是,就是·······。”其他人附和,但大多都是女子,男人们显然碍于自己的面子和风度,光看着并未作声。
“好了好了,这位姑娘显然还是第一次狩猎不懂规矩,大家别同她计较。”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忙跑出来劝阻,那一眨不眨望着篱落的模样一看就知对她颇有好感。
其他人显然也意识到了,只见一个男子忙将少年往身旁一拉轻声提醒道:“你莫不是看上她了吧?你可知道她是谁?”
“她是谁?”少年一脸疑惑。
“她就是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北凉韶阳公主,就是······。”男子的声音不轻,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大家显然都知道,因此全都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只见刚才拦她的女子眼神一闪一脸鄙夷道:“啧啧啧,那就怪不得了。”
说完,她趾高气昂地抬了抬头眼睛一白,一脸多看她一眼都嫌恶心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篱落本来心里就不痛快,刚才一通捣乱也自知理亏因此没有作声,结果被女子这么一说心里的火气就更加按捺不住了。
“怎么?自己干得好事还怕人家说?”
“我干什么好事了?”篱落气得大喝一声,用力捏紧鞭子的手早已青白一片。
她知道今日来必定有人会羞辱她,所以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听到这些话后心里依然痛苦难当。
“没看见殿下如今心里眼里全是别人吗?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女子显然感觉拿捏住了她,因此语气极度轻蔑。
这下篱落的火气终于爆了,尤其在想到刚才殿下与那位公主之间亲密互动的画面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手上的鞭子狠狠挥了出去。
结果还没等鞭子落下就被人拽住了,同时耳边响起一声凛冽的怒斥。
“胡闹。”这人不是别人,是秦夜冕,此时正黑着一张阎王脸瞪着篱落,只差没上前给她一个巴掌。
而“胡闹”二字更是说得格外冰冷,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唯有篱落将鞭子一扯,看都没有看男人一眼,而是一声冷呲:“殿下听见了吧!既然您心里有了别人,那何不与阿篱解了婚约?那样也省得坏了你的名声。”
说完,她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妖孽一般的笑容后转身离开,不过离开前还是冷冷看了女子一眼。
“不过再怎么说本公主如今还是殿下的未婚妻,你这样说我岂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殿下留?”
说完,她走了,如来时一样嚣张,丢下一众因她的话而惶恐不安的人愣在原地。
但只有篱落自己知道心在滴血,嘴角的笑容更觉苦涩,若不是此时正紧拽着手里的鞭子怕是早就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