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里问着,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一缕一缕将头发放在锦帕上一一捏干,不敢有大动作。
“我本想趁阿篱一时未醒,去“笑春风”弄些吃食回来,结果刚走到花家堡后门忽见人影一闪而过便追了上去,后来不知怎么的脑后一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看清来人是谁?”
“感觉似一名男子,穿着男弟子服饰,面目未曾看清,武功颇高,在我之上。”阿菁红着眼睛道,“那人应该是故意引我过去的,只是我当时·······。”
“人家早有预谋,岂是你能察觉的。”见她突然哽咽说不出话来,影一脸心疼。
“不必自责,等阿篱醒来才是要紧。”阿菁的啜泣声秦夜冕听见了,他无心宽慰,只悠悠叹了口气道,“先下去吧!”
“是!”阿菁知道大人似乎有事要与影商量,便深深看了眼床上的公主后转身退了出去。
“曹将军那里可有消息?”阿菁出去后,秦夜冕再次开口。
而他嘴里问的曹将军,是西北边关的守关大将——曹梦飞。
“曹将军已经按信中的指示派出了一支骑兵,不日便可抵达兴城。”
“暗大人那边可有消息?”三只信鸽飞出去,如今只等暗那里了,若是他也能捎个消息来的话,那七年前的不解之谜就该解了。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影嘴里说着,眼睛则一直追着阿菁去了门外。
“去吧!若是收到暗的消息立马回禀。”眼角余光处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秦夜冕一声叹息。
“是”一听这话,影一溜烟跑了。
两日后
篱落始终未醒,秦夜冕则一步都不曾离开,眼睛都熬红了,好在人只是昏睡并没有呕血,倒是让他安心不少。
不过韩神医不知怎的一直没有来,倒叫他心中突生起一丝怨气来。
他知道老人随心所欲惯了,认为死不死的都是个人造化,所以想来便来,不想来便不来。
可阿篱和他不是别人,他如此这般对待实在让他气恼,真恨不得像阿篱一样骂他一句死老头,然后扒光他的胡子。
“爷,来消息了。”就在秦夜冕心里烦躁,在屋里踱步时,屋外突然响起影急迫的敲门声。
“何事?”男人快步上前打开房门。
影忙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他,这是刚才飞鸽传来的消息,一拿到他便来了,丝毫不敢耽搁。
秦夜冕接过来看了一眼,纸条上就几个字,“赤魂、烈火堂”,这是暗送来的消息,看完他便丢入了火中。
“曹将军那里如何了?”
“已经在兴城外埋伏一天了,就等您一声令下,而且兴城也戒严了,只许进不能出。”
“好,知道了,下去吧!”看来一切就绪只欠东风了,秦夜冕如是想。
“爷,明日果真要发落花家人吗?”影心里担忧,脚步踌躇。
担心若是花热血没有查出个子丑寅卯来,爷是否会真的拿花家堡开刀。
毕竟花家人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功劳还不小,若是真给取缔了,怕是难以交代。
“无需我动手。”秦夜冕嘴里沉吟着挥了挥手屏退了他。
兴城内外如今有戴将军和曹将军的人马守着,以老祖宗的能耐也该现身了,所以明日的事根本无需他操心,他老人家自会定夺,而他能做的只有等待,等阿篱醒来。
只是这丫头一直昏睡不醒,他的一颗心始终悬着,即无力又紧张,实在焦虑。
想到这里,他见时候差不多了,忙上前将她身前身后垫着的棉段子取出来。
两日来她身上出了不少汗,他怕天寒地冻擦拭身子会加重病情,因此每隔半个时辰必要换一次棉布,好吸走些汗水。
“嗯······。”就在秦夜冕打算将干净的棉布重新垫上的时候,篱落突然轻“嗯”了一声。
“阿篱!”男人又惊又喜,忙打来热水给她抹脸,就怕她“嗯”一声后又睡过去,害他空欢喜一场。
结果这一抹,篱落真就醒了。
“大人?”她惊恐地叫着,在眼睛没来得及睁开之前。
“我在。”秦夜冕心疼的不行,忙揉了揉她的头轻声安抚,“饿吗?饿了的话,我去煮面。”
“饿······。”篱落嘴里喏喏了一句,手却一伸紧抓着男人的衣摆不让他走,迷迷糊糊的眼睛里更是依赖深深,让秦夜冕实在不忍,于是忙喊了一嗓子。
“阿菁,阿篱醒了。”
阿菁闻讯进来,速度极快,人未到眼睛先红了。
“公·······阿篱!”一激动,她差点叫出公主来,好在声音哽咽并未被发现。
“怎么了?”阿菁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床前,吓了篱落一跳。
“都是阿菁不好,没有保护好您,害您······!”阿菁话没说完就哭了,眼泪流得又急又快,居然泣不成声了。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快起来吧!我饿了,去做碗面来。”篱落惯会哄人的,对阿菁更是了如指掌。
果真,一听这话阿菁没敢耽搁,抹了眼泪就跑出去了。
看着阿菁风一般刮出去的背影,秦夜冕一脸无奈。
这两日来阿菁就跟丢了魂似的蹲在门口,弄得他在屋里尴尬,影在屋外也难受。
可她就是不听劝,怎么说都不肯走,连饭也不吃,一副阿篱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立马跳崖的表情,吓得影这几日也不正常的很,到处拜来拜去念念有词的跟走火入魔了一样,气得他都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崖去。
“阿菁怎么了?”篱落不明所以,扯了扯男人的衣摆。
“身子如何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男人不答反问,一双手更是紧张地在她额头上摸了又摸。
“就是有点累,不碍事。”篱落忙抬头拦住他的手,这才发现男人的黑眼圈很重,好似几日没睡的模样。
“你是不是好几日没睡了?”她想伸手抚摸他的眼睛,结果被男人的手给接住了,拿到嘴边哈了一口热气后又重新将它放回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