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得,但是那个女人肯定认得。”
“那个女人?”
赵慕言越说,梨儿愈发不明白了,到底是哪个女人…
“娘娘认得此人?”
梨儿有些好奇,赵慕言明明没有去过旧案房,连梨儿也是第一次见林清轩,这赵慕言是怎么认得?
“话说…那个女人快要回来了…”
赵慕言拿起茶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希望那个女人回来后,自己的日子便不会如此枯燥无味了…
“一个叫林清轩的捕司…”
听见这个名字,赵慕言的眸色忽然就亮了起来,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原来…林清轩一直都待在旧案房…”
“不…不是,听旧案房的林捕司说,齐捕司长是在继续调查赵二福的案子。”
赵慕言听罢,那好看的娥眉,道:“此案不是已经了结了么?”
“不在京城?”
赵慕言眉头一蹙,心中疑惑,道:“莫不是又去查案子了?”
赵慕言听见了梨儿的脚步声,只见那人匆匆忙忙地回来了,因为天气炎热,额上还有着不少细汗。
赵慕言看了眼梨儿,再看了眼梨儿身后,却没有看见自己想要见的人。
赵慕言看着眼前精致的茶点,等了好两刻了,只是梨儿却还没有回来。
赵慕言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这赵二福的案子结束了,让她来说说查案经过和堂审经过,让自己解解闷,岂料这人又离开了?
明明听见宫里人说,堂审中,那陈凛已经画押认罪了,可为何这齐瑜心还在调查此案?
“林捕司?”
“不清楚,林捕司是这么说的…”
梨儿也挠了挠头,理不清楚这件事儿。
“齐瑜心人呢?”
赵慕言问道,而梨儿的气儿还没喘过来,几个呼吸之后,终于是缓了下来,才开声道:“齐捕司长不在京城。”
那个安贵妃虽然偶尔也会给自己一些小麻烦,但是嘛…
根本无法激起什么风浪…这才让赵慕言觉得无趣…
难得齐瑜心来了,好歹也有一些悬案可以听一听,不曾想这个人却又离开了。
“啊?”
梨儿不明白赵慕言说什么,赵慕言却只是摆了摆手,道:“无碍,本宫自己吃罢!”
赵慕言也不在意,想到往后的事情会越来越有趣,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要不,奴婢去请林捕司过来给娘娘说说案情?”
反正林清轩跟齐瑜心是旧案房的伙伴,大概对案情也是很清楚的。
“不必了。”
赵慕言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她只想听齐瑜心用她那清清冷冷的语气说出那些曲折离奇的案情…
至于其他人,她亦是觉得无趣的…
齐瑜心和三个捕司押着白安回到了京城,用了三天,而齐瑜心把白安押进了地牢,便去找陶明毅安排堂审一事。
而陶明毅马上安排了当天中午的堂审,齐瑜心也应下了。
等到中午,皇捕门又开堂审问了,而聚在皇捕门门外的民众却比之前都多,嘴里纷纷都在疑惑问着同一个问题。
“这案子不是结了么?”
“是啊,那陈凛不是已经画押了吗?”
听着民众的吵杂声,惊堂木大声地响起,把所有的吵杂声压了回去。
“肃静!”
黄煜让堂外的民众安静下来,果然,瞬间就让本来热闹哄哄的公堂变得安静起来。
躺下跪着的依旧是陈凛和白安,只是这一次白安再也不伪装,而是跪得笔直,似乎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所有的审问。
“白安,杀害赵二福一事,你可认罪?”
黄煜也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便问了白安这个问题,只是白安只是笑,笑得苍白。
“不如你们先说说,为何会怀疑上我?”
白安的狂妄语气并没有激怒黄煜,毕竟再狂妄的罪犯他也审问过,白安这种的,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黄煜给了齐瑜心一个眼神,齐瑜心会意,转头看向白安,缓缓开口。
“本来我也没有怀疑过你,但是在跟陈凛再一次了解情况之后,我便知道,你很可能便是凶手。”
齐瑜心没有走动,立在原地,那双淡然的眸子多了几分叫做惋惜的情绪。
“在赵二福口中的吊坠,红绳并没有断开,所以它是完整地被放入口中的,也就是说,有人要栽赃陈凛,而这个人必须是很接近他的人,才能拿到他的吊坠。”
齐瑜心说完,顿了顿,道:“我就想着,若是这个凶手心思如此缜密,杀完人还割去了头颅不让人发现伤口,最后还想到了,若是头颅被发现,死因被查明,还可以栽赃他人,如此心思缜密的人,会不会连被栽赃之人的作案动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齐瑜心上前了一步,冷冷地看了一眼白安,只见白安一瞬不瞬地看着齐瑜心,仿佛听她说话听得入了神。
“所以我去问了陈凛关于他和林凤的相识经过,我才发现原来当年林凤只是偶染风寒,见了你后风寒更重,你说自己医术不精,让她去找陈凛,这才让两人相识。”
齐瑜心眉间紧紧蹙了起来,续道:“最后你有意无意地在陈凛的耳边说林凤的好,让他心生好感,最后又有意无意地充当红娘给二人拉线,这才撮合了两人。”
齐瑜心眯起眼睛,看着白安,道:“但是你却没有把自己做的这些说出来,便是要让陈凛这个杀人夺妻的动机成立…”
“撮合二人后,你便离开了陈凛自立门户,从此与陈凛再无联系…”
齐瑜心又上前了一步,宛如一股压迫感,压得白安就要喘不过气来。
“而陈凛却对你的评价始终不高,他认为你心术不正,始终没有把医术倾囊相授,你俩的师徒关系,一直都算不上好…”
齐瑜心蹙了蹙眉头,继续开口。
“但是你在堂上,对陈凛的维护却又是那么的重情重义,陈凛当时思绪混乱无法做出反应,但是听完这些,我却更认为,杀人者,便是你。”
齐瑜心后退了几步,退回了远处,续道:“后来的事情,我跟陈凛与黄副门主演了一出戏,让陈凛画押,而后你也知道,我们跟踪了你,你去了你母亲坟前,把事情都说得清楚,你便是杀害赵二福的凶手…”
齐瑜心沉吟了半晌,道:“当一切尘埃落定,你放松警惕之时,便是真相浮出水面之时,白安…你的确很谨慎,应当谨慎到最后的。”
白安听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仿佛听了一出十分精彩的话剧一样,忍不住拍手称好。
黄煜一见,拍了拍惊堂木,道:“白安,休要放肆!”
白安这才停下了鼓掌的动作,却已经是笑出了泪来…
“你说的不错…凶手的确是我…”
白安转头看向黄煜,那双黑眸却是异常地坚定…
“赵二福他抛妻弃子,言而无信,本就该死…”
白安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道:“赵二福本来是跑镖的,而我娘亲是富家之女,为了他,无名无分地离了家,陪他挨日子…”
白安顿了顿,眸中黯淡之色,染上了凄凉之意:“他说要给我娘亲过好日子,便跑到了京城跑镖,等回来了,会正式娶我娘为妻,我娘亲却在此时怀上了我,却因为未婚先孕,处处受到了排挤,最后她咬紧牙关生下了我,抚养我成人,只是周围人的恶意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白安指着自己,眸中含有泪意,自嘲笑道:“他们说我是野种,说我是小杂种,说我娘是不知羞耻的□□,可我娘说只要赵二福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她始终没有说过赵二福的一句坏话,后来这个男人是回来了…可是结果呢?他有钱有势了,不认我娘了,甚至认为我是我娘和其他野男人生的孩子!”
白安说完,满堂安静了下来,只余白安低低的笑声,却又掺杂着哽咽的声音,听着,便是凄凉。
“他丢下了我娘和我,回去京城过他的好日子了,而我娘深受打击,最后病逝,而我一个十岁的孩子在街上乞讨过活,被人骂是野种,被人骂是小杂种,就这样我活到了十四岁,我去了京城,去了那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白安冷笑,续道:“我想要看看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到底过得有多快活,是如何对得住我娘的那座孤坟…他在京城成了富商,完全忘记了曾经有一个女人,为他离家,为他苦等十年…”
白安转头看向齐瑜心,那满目的自嘲与恨意撞进了齐瑜心的眸子里,让齐瑜心心惊…
“后来我拜陈凛为师,而后我就一直在等机会,等机会杀了这个男人…后来我等到了,皇上登基,周围治安好得很,赵二福放松了警惕,而刚好他需要有大夫进去给他调养…这不就是上天赐予我的最好机会么?”
白安转头看向陈凛,那人看着有些虚弱,但是他已经看着自己,一如既往的,那眼神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陈大夫…师父,我也不是有心要害你,但是你是我最好下手的目标…吊坠是我趁你在河边洗澡时偷走的,也是我放到赵二福的嘴里的…我知道你没有把自己会的都教会我,你始终认为我…不配,心术不正,我是知道的…”
白安此时看向高处,不知道是不是在跟天边的娘亲说话,只是他的笑,却在此时多了几分释然…
“不过这样就好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么?”
白安闭上了眼睛,公堂忽然变得沉重起来,这不是一个故事,而是真实发生在眼前这个犯人的身上,是一出悲剧…
“来人,给犯人画押。”
黄煜吩咐了下去,另一个捕司给白安画了押,那印在认罪书上的朱红色指纹,似是在宣告白安这个人一生的终结一般…
齐瑜心有些晃神,甚至不知道堂审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自己失魂落魄地来到了地牢,是准备送陈凛离开的。
看着陈凛那单薄的身影,齐瑜心忽然清醒了几分。
“陈凛,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陈凛回头,看向齐瑜心,那眸子里却是带着泪的,他紧抿的唇,忽然露出一抹笑…
笑得惨淡…仿佛也在为那人在惋惜…
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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