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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让我心疼你

黎簇虽然自己说让秋水早点回来,但下午三点宁戚给他来了个电话,让他收拾东西跟他出趟门,他当时正翻着材料书,接到电话迟疑了会儿,“干嘛去?”

宁戚说:“钓鱼。”

黎簇沉默了片刻,慢吞吞地笑了出了一句,“大哥,如果我没记错日子的话我还是应该有法定节假日吧?”

他跟宁戚关系好,而且宁戚这人是之前一直在研究室做研发,是个十分地道的学术派,半路被挖到公司帮忙协助研发,因为专业水平管理水平各项水平都很不错,从技术层做到了管理层,他不是很看重公司内部上下属之间所谓的分寸感,人好相处,什么话都能说。

黎簇跟他关系好,所以这放假期间出门陪钓鱼就算了,还要打包行李去钓鱼,他不是很想去,婉转的拒绝起来。

宁戚也在那边笑,“你还想不想重新启动项目申请流程了?”

黎簇就十分轻易地妥协了。

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给秋水打了个电话,那边接电话十分迅速,“喂——?”

黎簇往自己的行李箱里放衣服,洗漱用品等,一边慢条斯理地地问:“拍戏好玩么?”

秋水吐槽,“我被分到的任务是坐在教室一动不动就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拿个假人放在这里。”

听他的描述他觉得这十分无聊。

黎簇闻言闷笑了声,他把自己的行李箱盖上,走到客厅放猫粮的地方给猫粮碗里多放了很多猫粮,做完之后抬手看了下表:“我临时接到个工作,需要出门三天。”

“啊……?”那边先是闷出一个声音,然后小声说,“那我会回家喂猫的。”

黎簇嗯了声,然后安抚对面那个人,“我会很快回来。冰箱里的饺子别动,等我回来一起吃。”

秋水啊了一声,十分小声地问了句,“你还没吃啊?”

黎簇笑眯眯,“当然了,你亲手包的饺子我当然要跟你一起吃。”

秋水好半晌慢吞吞地噢出了一声。

黎簇挂了电话,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摸了下猫脑袋走出了家门。

宁戚的车正好停在他家附近,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进车里的时候有些纳闷,“钓鱼就钓鱼干嘛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钓?”

附近有个开车两个多小时就能到的水库,他们之前一直都在那钓鱼,完全可以当夜回来,没必要呆上三天。

宁戚给他打了个响指,卖了个关子,“带你去认识个人。”

车在路上开了四个小时,到的是个度假村,到目的地的时候天都完全黑了,等吃饭的时候黎簇才知道宁戚带他来见的人是谁。

包厢里坐着的人是个叫青木英夫,是个日本药企公司事务部的负责人,黎簇跟他见过几次面,因为没人牵线所以没深聊过,算不上多熟。

黎簇日文仅限于会说你好谢谢,才用英文简单地给对方做了个自我介绍,对方笑了声,“我会说中文。”

黎簇入座后感叹了声,“您中文很好。”

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喝了些酒,氛围较放松下来,几个人才在宁戚的引导下聊起了正事。

青木英夫说看了宁戚给他的数据材料,公司的RD简单分析过,之所以之前独立数据监督委员会给出的是无效分析是因为对患者没有按照剂量筛选。

因为公司一直都是在跟Y大的生物实验室合作,青木的建议是可以一起合作,他们公司要共享研究成果。

黎簇当然不介意合作,而公司之前都放弃这一块了,他想肯定也十分乐意跟对方公司合作。

一顿晚饭吃完晚上十点半,散场的时候黎簇心情很好,他十分享受这种心里想的事情一点一点被解决的过程。各自回房的时候宁戚提醒他明天早上钓鱼,说青木这人十分喜欢钓鱼,天气好的时候能在鱼塘边坐一天。

黎簇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洗完澡后已经到了十一点,他晚上喝了酒,此刻有点微醺,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看了会儿,随后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他懒懒散散地躺在床上,微微眯着眼睛给秋水打电话。

他一边听着耳边手机的“嘟嘟”声,一边脑子缓慢地想着——不早了小朋友应该早就睡了。

声音响到第五下的时候秋水接起了电话,“喂——”

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刚睡着被吵醒。

喝了些酒的黎簇丝毫没有了自己打扰了别人睡觉的自觉,他还拖着嗓子慢条斯理地明知故问起来:“睡着了——?”

秋水就小声回答道:“没有。”

黎簇眯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灯光亮在他的眼睛里,一簇簇的白光,还没说话,那边的秋水又补充了一句:“要说完晚安再睡,我在等你的晚安。”

黎簇眯着眼睛笑,他没了往日的体贴,不急不缓地跟手机那边的人说:“我现在不跟你说晚安。”

秋水隔了好一会儿喔出了一声,然后没声音了。

黎簇的眼睛还是微微弯着,他说,“你得陪我聊聊天。”

秋水在那边乖乖地又噢出了一声,然后问,“聊什么?”

黎簇眯着眼睛慢吞吞地想要聊什么,他没说话。

秋水就开口说道,“今天拍戏的时候片场有个姐姐看到我额头上的伤,她让我明天去演一个抢男主钱的混混。”

黎簇笑,不急不缓地问道:“有台词跟镜头了么?”

秋水说:“有。”他咳了一声,然后说,“你在这上学?借点钱花花。有这两句台词。”

喝了酒的黎簇哈哈大笑。

秋水在那边安静了一下,似乎在等他笑完,等笑声小了之后他的声音也带上了轻微的雀跃:“你很开心。”他陈述道。

黎簇坦承:“是的,我喝了点酒。”

秋水声音带上了一点笑意,“我猜到啦!”

黎簇夸他,“你真厉害。”

秋水问他,“喝酒就会开心吗?”

黎簇解释道:“不是喝酒开心,是因为聊工作聊得比较开心。”

秋水小声笑了下:“那就好!”

黎簇笑眯眯:“为什么那就好?”

秋水小声说:“酒喝多了伤身体。”

黎簇不急不缓地调侃道,“秋水,你管好多——”

秋水认真解释,“也没有很多。”

黎簇憋了下笑,故意问道,“秋水,你控制欲是不是很强?”

秋水继续认真解释,“也没有很强。”

黎簇继续憋笑,“那你想不想我?”

“也没有——”秋水顿了下,像是反应过来迅速地转变话风,“想。”像是为了加强语气,他又重复了一遍,“想,很想。”

黎簇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他声音中带着笑意,“那就好。”

秋水从鼻子里嗯出了一声。

黎簇闭了闭眼睛,笑眯眯地告诉对方,“我也在想你。”

黎簇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住的民宿早上提供早餐,吃早餐的时候青木跟宁戚两个人才过来,青木还赞他说年轻人就是身体好。

钓鱼的时候黎簇随嘴问起了青木怎么中文说的这么好,他说他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是个中国人。

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时候他父亲到中国来,因为受伤遇到了一个中国姑娘,虽然彼此说话都听不懂,但是父亲还是跟对方陷入了爱河,撤军的时候答应中国姑娘说一定会回来找她,还给留了信物,但是很多年后物是人非,并没有找那个姑娘。在父亲眼里,虽然两人并没有法律承认的婚姻关系,但是他重情的父亲还是习惯跟别人说那是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他觉得双方的承诺比一纸文件要来得重要些。他还说自己的母亲就是看重了父亲重情重承诺这一点才嫁给了对方,后来的因为父亲喜欢中国文化,所以家里几个小孩都跟着学了些。

黎簇并没有对这个故事做出过多的评价。

中午吃饭的时候黎簇收到秋水给他发的一张自拍照,他额前的头发扎了个揪,额上那一块淤青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脸上鼻梁上贴了好几个创可贴,黎簇瞥了眼手机还没发出个问号。

秋水就打字过来:“我马上就要用这个造型去抢劫啦。”

黎簇被他逗笑,但是跟人吃饭的时候一直用手机聊天他觉得不太礼貌,把手机收回了口袋里。

午餐快结束的时候青木对于餐桌上一道当地的野菜赞不绝口,民宿的老板一拍手说这菜就山里长着问有没有兴趣去摘菜。

黎簇想这什么跟什么,没想到青木倒十分感兴趣说要去看下这道菜到底长什么样。

黎簇就陪着去了。

青木虽然身体很不错,但是好歹也是六十多岁的人,宁戚是老板不想上山观察野菜的生长环境,找个借口去别人私人鱼塘中央继续钓鱼去了,黎簇陪着六十多岁的青木上山。

然后十分不幸负伤了,为了保护青木他的脚骨折了,坐在土堆里疼得好半天缓不过神来,他一边疼得额头直冒汗一边有闲心想着自己的裤子脏了,衣服在在土里蹭了好一会儿,手掌也沾了些土,他不喜欢身上这种脏兮兮的感觉,面临着双重煎熬还要安抚一直跟他说对不起的青木说没关系,我给宁戚打个电话。

最后还是在镇上卫生所里的医生简单的固定了下,被宁戚开车给带到最近的医院拍了片打了石膏,黎簇吊着一只脚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盯着宁戚没好气,“工伤,老板,工伤!”

宁戚点头安抚他,“工伤工伤!”点完笑起来,“你也太舍己为人了吧,他好歹一百几十斤,你就这么直接去接他啊?”

这个老板站着说话不腰疼,黎簇叹气,“他六十多了,这么摔一跤出问题了你负责我负责啊?”

宁戚说,“年底公司年会要给人颁奖,我肯定力推你,谁也不能跟你抢。”

黎簇说,“老板你少节假日找我就谢天谢地了。”

宁戚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闻言乐了,“不对啊黎簇,之前你最喜欢工作了,整天工作积极到你助理都怕你在工作岗位上猝死了,怎么了?谈恋爱了?”

黎簇仰头,随嘴道,“是啊,谈恋爱了。”

宁戚并不八卦,笑呵呵地道了声恭喜,还说着婚礼给包个大红包。

黎簇也笑,“你最好是包个大的。”

国庆第二天假期的时候秋水下地铁慢腾腾地走回家,他想着晚上自己煮面条吃,黎簇说他明天会回来,他可以今天晚上再多包一些饺子,本来他昨天晚上就想要包的,但是因为头天晚上睡得太晚了,第二天又起太早,他回家给猫添了些猫粮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十一点被黎簇的电话给打醒,他们聊了一会儿天,挂完电话之后秋水又兴奋得有些睡不着了。

黎簇在一整天内跟他说了两句“我想你”,他缩在沙发上捂了好一会儿的脸,等肚子饿得开始叫了他才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他走到冰箱处打开冰箱盯着自己包的饺子看了好一会儿,虽然有一些造型包得不太好看,但是此刻在他眼里这些东西都太可爱太可爱了。

他关掉冰箱,拿出挂面还有青菜跟鸡蛋,他给自己煮了面条上面放了点青菜还卧了个蛋,他想明天早上还要去学校附近拍一个小混混,因为多了两句台词所以钱也从七十块涨到了一百五,秋水坐在餐桌前吃面的时候弯着眼睛想——真好。

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好,比昨天要更好。

他到家门口打开门见到家里的灯亮着,他眼睛也更着亮了起来,小猫叫着到他脚边打转,秋水弯腰抱起小猫,一边放下自己的书包一边反身关门,还低头小声问小猫:“他是不是回来了?”

小猫喵呜了一声,秋水的眼睛弯了弯,他把猫放下,然后赤着脚在家里走动,他的视线十分迅速地搜索着家里的各个位置——沙发不在、厨房不在、卫生间门开着不在、书房里面没有灯不在……

秋水赤脚走到黎簇的房门口,他伸手敲了下门,“哥?”

里面传来黎簇的声音,“嗯。”

秋水轻轻地打开门,他走进去愣了下,反身关上门把想要跟他一起进房间的小猫关在了外面。

黎簇懒懒散散地坐在床上,打着石膏的右脚笔直地放在被子上,他对着秋水眨了下眼睛,“回来了?”

秋水拖着步子走到他床边,轻轻地坐在他脚边,盯着他打石膏的脚看了好一会儿,“怎么了啊——?”他声音闷闷的,完全没有了刚进门时的开心。

黎簇言简意赅地解释说,“助人为乐。”随后瞥见秋水没穿鞋踩在地板上,他拖着语气,“秋水——穿鞋。”

秋水的眼泪就啪啪哒哒地滴在他放脚的被子上。

“……”黎簇愣了好一会儿,在他的逻辑里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哭的事情,甚至不是一件值得伤心的事情,它就是单纯的疼以及行动不便而已。

“怎么了?”他放下自己手上的资料。

秋水垂着脑袋瓮着嗓子小声埋怨道,“你怎么受伤了啊——”

你怎么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把自己弄伤了,你痛不痛,难不难受,你为什么不把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我,你不怕疼吗,你会难受吗……

他抽了好几下鼻子才泪眼婆娑地抬起眼睛看向黎簇。

黎簇被他这副模样又弄愣了,好一会儿才笑了下,“秋水是个好哭鬼。”

秋水伸手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然后摇头说:“不是。”他闷着嗓子问,“疼么?”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挺疼的,现在被石膏包起来完全没感觉了,黎簇看小孩哭得脸红红的,就坦承地告诉对方自己的感受,“不疼。”

秋水仍旧泪眼婆娑地看他,好一会儿哑着嗓子突然说道,“小孩子摔跤了都会感觉疼,会因为疼而哭,还会哭好长时间。”

黎簇挑了下眉毛仍旧笑道:“那证明我不是小孩子。”

秋水伸手抹了把眼泪,他红着鼻子小声说,“我是,所以我会哭。”

秋水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好哭鬼,他只是想着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怎么就受伤了呢,他好好送出去的人怎么回来就打上石膏了呢?

而对方一点都不在意,为什么不在意呢?

你在人生中是不是经历过了很多比这更加严重的伤害,还是因为你已经习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帮你安抚伤口,所以连同你自己都不在意起来,到底是成年人不会因为难受而流泪还是小时候能够帮你擦眼泪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秋水想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哭,三十多岁的黎簇已经不会因为在地上摔了一跤而哭哭啼啼地去找自己亲人安抚,但是他可以因为突然而又莫名其妙的心疼而哭,还可以再转身找那个他心疼的人给安慰,他心疼黎簇,而黎簇能够安抚他。

黎簇理解不了秋水这深层次又感性万分的伤心,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略有些无奈地伸手对着秋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秋水——”

秋水从鼻腔里嗯出了一声。

黎簇笑了声,“我脚不能动,别让我动,你自己过来让我抱一下。”

秋水就过去轻轻地趴在了他的胸口上,他听着黎簇胸腔里的心跳小声问:“真不疼么?”

黎簇说:“现在真不疼。”

秋水沉默了会儿又小声嘱咐道:“以后你要告诉我。”

黎簇笑声从胸腔传到秋水的耳朵内:“嗯……”

秋水重复嘱咐道:“你遇到了这种事情,要告诉我。”

让我心疼你,让我安抚你,让我爱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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