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殊喝汤的动作微微一顿,感觉这个名字似乎许久没有出现在她耳边了。
这些日子她一心扑在林桡身上,这些事情,已经恍如隔世。
她摇了摇头。
便听薛榕道:“皇上虽给杜蘅赐了个郡主的称号,许她回尚书府,可瞧着杜尚书却像是被膈应坏了。更别提,后来她居然跑到宫里去给路骅求情,结果皇上干脆下旨,给两人赐了婚,这才名正言顺地把路骅捞了出来……”
姚殊愣住了,不解道:“她怎会给路骅求情?”
不过,原书中,杜蘅最后也是得了个郡主的名称,嫁人后一身荣光回了尚书府。
原来,没有林桡,书中对女主的结局也会促成……
薛榕以为是两人有旧情,姚殊看过原著,自然是知晓杜蘅对路骅的恨意的。
前世路骅负了杜蘅,专宠她庶出的妹妹杜芜,生生把杜蘅磋磨死在了后院里——她这一世便是要向路骅复仇的,又怎会好心救他?
薛榕还在说着:“说来也怪,头前路骅的亲妹妹在杜蘅门前跪了几日,她见都没见,可后来不知怎得,又肯了。”
她们自然不知,杜蘅是受了路父的威胁,若她不肯入宫,保下路骅一命,她和蒙擎当日勾结起来开采铁矿一事,便会被统统抖出去。
姚殊把瓦罐里最后一点汤喝完,才慢慢道:“这些个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复杂得很,何必去琢磨它。”
薛榕笑了:“你倒是豁达。不过那杜郡主可要惨咯,娘家不喜,婆家也结了仇。只能指望那路公子怜惜……可原本的青年才俊经过这么一场牢狱之灾,听说还给弄出来点毛病。”
姚殊挑眉。
薛榕补充一句:“听说是腿脚不好了。”
身有残疾,便不能入朝为官,路骅的前程,只怕已经毁了。
薛榕见姚殊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随便聊了几句,便问起了阿志。
“听说阿志明年便要下场,参加春闱了?”
姚殊的注意力这才回来,也多了不少谈兴,她笑着道:“可不是么。原本是要一步步考上来,结果白大人直接找了皇上,说相信阿志的本事,要自己的弟子明年就下场。没想到陛下竟然允了。”
薛榕咂舌:“这可是闻所未闻。”
当今皇上做事不拘小节,祖宗的礼法、规矩,在他看来,若非什么涉及到江山社稷的大事,都可以变。
也就有了这么一出。
姚殊只笑笑,道:“让阿志去见见世面,考上考不上的,都没有什么大不了。”
白府在大燕的盛名,便是黄口小儿都耳熟能详。
既然阿志的老师这么向皇帝提了,自然不会坑了自己的学生,想来是阿志真的有了下场本事,且能拿一定的名次,白家才敢这么说。
薛榕又问了问阿思最近的情况,得知小姑娘乐得与白府的小姐白如冰一起学琴棋书画,闲时常常往蒋琪府上去找藤儿玩,打心眼里觉得,姚殊的这几个孩子,当真让她省心。
她又问:“你今后的打算呢?孩子们大了,阿桡也快好了,咱们是再开几个铺子,接着赚钱?”
只见姚殊眉眼间是淡淡的笑意,明明小院里萧瑟秋风起,她的神情却是温暖的。
她摇了摇头,对薛榕道:“只怕要让薛姐姐失望了。我和阿桡说好,等他能下地以后,我们便离了京城,往南边春暖花开的地方去。等大地回暖,到了炎炎夏日的时候,我们再北上,去塞北看草原,去往更遥远的地方看山、看水,看大地夕阳……”
这般说着,她突然停顿住了,一双美目微微睁大,露出惊喜交加的情绪。
她用手捂住了嘴巴,仿佛下一秒就要叫喊出来。
薛榕顺着姚殊的视线看过去,便见林桡披着一件衣裳,站在门前,含笑看着她。他一手扶着红木房门,一手拿着姚殊放在他枕边、还未绣完的绣绷,上面用掺金色的银线绣着一句“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
“阿殊,我们走吧。”
姚殊唇角轻勾,歉意的看了眼薛榕,往林桡那里跑去,“嘴里念叨,咱们先去哪里吧……”
几日后。
等到阿志来找阿娘阿爹时,得了个闭门羹……
这时的林桡和姚殊,已经在南方湖中央,惬意的过着两人的二人世界。
姚殊慵懒的靠在男人怀中,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依恋的往里靠了靠,轻声低喃,“阿桡,何其有幸遇见你。”
后者没说话,望着远处的美景,抱着软玉的手劲紧了紧。
夕阳西下,远处看去,美如画卷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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