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热闹以后,七班人又投入了看不见尽头的学习中,除了对裴征的态度有明显转变外,似乎都忘了之前的兴奋劲儿。
赵颖第二天知道这个事,上课前还好一阵数落七班人不带她玩儿,没瞻仰到裴征的风姿。
也不知是不是那场篮球赛让大家看到了不一样的裴征,从那天起,裴征和七班的隔阂就在慢慢地被遣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尝试和他沟通。
最直观的便是,下课时会常有人拿着题目来请教裴征,翟深也不是个会藏私的人,他只是懒得做好人,之前陶冀和徐东奇也常回头问问题,裴征从没敷衍过,所以当有问题问到他的面前,他都会耐心讲解完。
于此相对而言,翟深和裴征的课间相处时间就在被压缩,因此,每个来请教问题的同学,不仅会收获来自学霸的详细教学,还会收获他们翟哥骂骂咧咧的话语。
很多趴在裴征旁边听题的人,左耳听着裴征没有感情的讲题声,右耳听着翟深时不时冒出来的几句怼人的话,一度会有些精神分裂。
以至于…那些问过题的同学回到座位后,刚刚听的知识点没记住几个,满脑子都是翟深的声音:
“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不是说七班人均学霸吗?”
“又来,又来,这都第几个下课了,还问不完。”
“前两天不是刚问过这一题吗,又记不住了?!”
“读题就知道选A,这都是什么驴脑子,净装草了吧!”
“……”
翟深一边写着自己的题,一边还分出耳朵去听旁边的动静,也着实有点难为他了。
众人只当是翟深是习惯了安静,不乐意课间被人打扰,所以尽量消消声提问。
翟深的嘲讽确实少了点,至少,耳根子确实清静了一点。
肖星星心机地折起自己的随堂试卷,露出最后一大题,看着裴征这没人,马不停蹄从教室前排跑过来,“裴哥,江湖救急,这个我刚没听懂,麻烦你给我讲讲呗!”
肖星星也是最近才发现,裴征的解题思路和别的学霸不一样,他对着不同人能把一题讲出不同方法来,似乎一眼就能看出怎样的讲解能让身旁的人最快理解。
刚刚上课时老师讲的这题和他的解法并不同,他感觉自己这个方法也能得出答案,可就是卡在一个地方难以进行下一步,肖星星问了同桌,可同桌执着跟着老师的流程走了,不愿意多费时间去研究别的解题方法。
毕竟是高三了,黑板右上角的高考倒计时每天都在减少,七班同学尽可能去巩固知识,而不是去想着玩花样。
最终,肖星星只能来找裴征,他觉得裴征肯定可以。
裴征看了眼他指的题目,从桌上拿了张白纸,好似都不用停顿思考,就开始按照肖星星的解题方法演算。
翟深侧目看了眼认真写写画画的裴征,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自己,第三节课了,他今天都没正眼看过自己,这谈个什么恋爱!
“最后一题不是有手就会吗?哎学校前十名怎么这也不会。”翟深手上的书一翻页,又开始了阴阳怪气。
肖星星本是盯着裴征手下的草稿纸在看,耳边突然听见翟深的声音,他张了张嘴,没敢挑战翟哥的权威。
虽然是个过时的校霸,但余威仍在。
翟深的书又翻页了,肖星星直觉翟深又要说什么,低声道:“裴哥,有办法让翟哥不骂我吗?”
裴征头也没抬,淡淡道:“站左边,别站我俩中间。”
裴征的做边是过道,偶尔会有人经过,而且裴征是用右手在写字,所以他才选择站在这,这时闻言,尽管不明所以,还是乖乖去了过道观摩裴征做题。
裴征把笔挪到左手,更方便肖星星观看。
“裴哥真是友爱同学,乐于助人,今年感动x国没你我不看。”翟深又幽幽道。
这回没嘲讽来请教的人了,直接开始怼起了裴征。
肖星星觉得裴征是被自己殃及了,有点愧疚,小声道:“抱歉啊裴哥。”
裴征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疑惑他道哪门子的歉,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写题。
翟深书又翻了一页,裴征依然在写解题过程,此时突然抬起右手,在翟深后颈处捏了捏。
肖星星看着裴征这动作,以为翟深会暴起打裴征一个措手不及,毕竟捏人后颈,那不是把翟深当猫撸?
肖星星都想好了,裴征这一个星期给他讲解了十几道题,为了报答,翟深要是揍他的话,自己就扑上去帮忙挡两下。
可事实是,翟深并没有暴起,不仅他没动,裴征的手也没收回来,就这么搭在翟深肩颈处,偶尔还摸一下他的后脑。
那动作,真的不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吗?
然后肖星星发现,翟深好像也没有阴阳怪气了,只是沉着一张脸,默默看书。
真奇妙啊!肖星星在心底感叹。
裴征又摸了一下翟深的头发,裴征的左手写字也特别好看,但肖星星的目光却不自觉落在裴征的右手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摸翟深的头发时动作很轻柔,似乎翟哥那脑袋的手感不错。
肖星星脚步挪了挪,他有个危险的想法,反正都是摸,那他碰一下,翟哥应该发现不了吧?
肖星星不知不觉中已经挪到了裴征的身后,他悄咪咪抬起手,刚举到与翟深肩齐平,就见本在认真学习的翟深突然回头,目光凌厉,“你想死吗?”
肖星星咽了咽口水,三步作两步跳回过道,到了安全距离后,他才朝着翟深讪笑一下。
裴征此时也抬头了,他把手下写满解题过程的白纸和肖星星拿来的试卷一起拍到肖星星的胸前,“自己回去看。”
按照以往的惯例,裴征写完后都会根据步骤稍微讲解一下,可今天,他似乎并没有要讲解的意思。
肖星星接过裴征递来的纸张捏在手里,对上裴征没有波澜的双眸,多余的话一句也问不出口,只能点头拿着试卷和草稿纸跑了。
好吓人,这同桌俩人都好吓人!
翟深看着肖星星逃一般离开的背影,不悦地抖了抖肩膀,让裴征的手挪开,“你怕我打他?”
裴征摇头,“没有,他思想不端正,我懒得给他讲题。”
翟深心里这才舒坦一些,“他一天跑来三四次,烦不烦。”
翟深倒也不是谁都会怼,比如小棉花来找裴征问题目的时候,他就不怼,只是肖星星他们以前对裴征没什么好态度的,现在发现了裴征的好,缠着不放,翟深就不太爽。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的专属小裴老师被人反复惦记,他很郁闷。
裴征刚被翟深抖下去的手再次搭上翟深的肩头,这次没捏他后颈,也没摸他头发,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消消气,明儿不给他讲题了。”
翟深感觉有点过激了,毕竟他和肖星星几人也没仇没怨,特别大方道:“限号吧,一三五讲一题,二四六打烊。”
裴征被翟深这话给逗笑了,“行,都听翟哥的,我等会就贴个告示牌。”
翟深知道裴征这也是在跟他开玩笑,不过口头上还真顺着他的话来,不免有点好笑,于是两人视线一撞上,就不自觉笑了起来。
本安排在下周三的运动会因为天气预报说有雨改到了下周末,翟深看见贴在公告栏上的通知时,没忍住骂了一中几句,距离下周三还有三四天,学校领导就迫不及待占用周末了。
虽然对于高三生,尤其是像翟深这么努力奋进的高三生来说,周末也是用来学习的,运动会安排在周几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翟深想到一中年年都搞的骚操作,替高一高二的骂几句泄愤。
周六晚上,裴征照例去翟深家蹭饭,从两个多月前的不好意思到现在的如同回家,裴征早已没了拘束的感觉。
翟妈也习惯了裴征的出现,有时裴征有事周六或者周末没来,翟妈还会不放心地询问两句。
用翟深的话来说,翟妈肯定自己都感觉她有俩儿子,一个天天回家招人嫌弃,一个周末才回家吃个饭,天天惦记。
两人刚进屋,翟妈新出炉的小蛋糕也被端了出来,翟深端着自己的那一小碟蛋糕,他吃了口,目光落在对面的裴征身上。
他总觉得,虽然都是翟妈心血来潮的作品,但今天吃的这个小蛋糕,没有之前裴征喂的甜。
翟深舔了舔唇,看了眼还在厨房的翟妈,轻轻站起身,在自己蛋糕上用勺挖了一个角,递到裴征面前。
裴征愣了一下,耳畔还能听见翟妈在厨房里哼着小曲的声音,他被翟深的大胆而吓到。
翟深见裴征不动,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问:“吃不吃?”
裴征犹豫了两秒,然后张开嘴,飞快咬下翟深手中的勺子。
很甜,比自己吃的甜。
明明两人的蛋糕都是一样的,可尝着味道就是感觉不一样。
裴征慢慢咀嚼,脸有点微微发烫。
在翟家,翟妈的眼皮子底下,和他的儿子这么亲密,这给裴征的心里增添了不少负担。
翟深看着裴征的腮部微动,十几秒后他喉结滚动,咽下了自己喂的那勺蛋糕。
他本意是给裴征尝尝自己的,裴征如果识趣的话,也会给他一口尝尝,礼尚往来,可裴征不识趣。
翟深只能自己动手,他的勺子果断落在裴征面前的那块蛋糕上,裴征低头看着他的动作,并没有阻止。
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翟深,你又在欺负征征!”
翟深骤然间听见这声吼差点手抖丢掉勺子,他侧头看向不远处的翟妈,她正瞪着眼睛看翟深。
翟深: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就说我怎么喂不胖裴征,原来是你这个馋猫在作怪,都是一样的小蛋糕,你抢征征的干什么?”翟妈叉腰问道。
翟深缩回手,没勇气在翟妈对眼皮子底下带回来勺子上的那块蛋糕,只能舔了口勺子,他很无奈。
妈,小情侣的情趣,懂不懂?
你这样很容易失去你的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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