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秦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您不肯回去,他只能亲自来请您了。”说话的人扶了扶眼镜,他道:“我想您总不希望他亲自过来吧?”
“为什么不希望?他是我爸,他想来看我,我求之不得,你让他来吧。”秦承眼底带着一丝戾气,他冷笑了一声:“那我爸威胁我,你也不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少爷。”说话的人眉头皱起,似乎是对秦承的话十分不适,加重了语气道:“秦先生的意思很简单,他希望您能结束和韩洲的关系,如果您不愿意的话,他只能采取一些措施了。”
“哦?他想做什么?”本来坐在沙发上的秦承脸色微沉,他站起身走到这人面前:“陶然,你在威胁我?”
“我不敢。”叫做陶然的人摇了摇头,他目光和秦承对上了,两人互不退让,最后陶然无奈叹了口气:“我不敢,但是秦先生的性格,少爷您比我更加清楚。”
秦承面色一僵,随后他闭了闭眼睛,复而睁开:“那你告诉他,他如果敢对韩洲做什么,我一定也会对他的宝贝老婆做什么。”
这话一出口,陶然的脸色便有些变了。
“当初公司是我妈和他一起创办的,真要说起来,有他秦家什么事情,大部分都是靠着我外祖家,这么快就忘本了?”在提起这位父亲的时候,秦承的口中却不见多少尊重,他冷笑了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视:“秦家起来之后,趁着我外祖父病重,在外面养了小三准备带回去,还想夺我妈的公司股份,他都敢做,还怕别人提起来吗?”
这些事情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了,可被秦承这个亲生儿子这么直接说出来,秦家的其他人也有些难堪。
那些人转过头看向陶然,陶然深吸了一口气:“少爷,秦先生只有您一个儿子,以后财产肯定都是您的。”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要你告诉他,他最好别把手伸到我这里,我不是我妈,没那么好的忍性。”秦承往后退了一步,他脸色冷漠道:“我绝不允许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我的人,他也不例外。”
陶然看着秦承许久,最后应了一声,只是转身走的时候,让人将门关上了。
“陶总。”更来的保镖低声道:“这怎么办?”
“把门锁上。”陶然目光落在了这扇门上,他道:“别让人去找韩洲,不然以这个小少爷的性格,还不知道得干出什么事情出来。”
保镖应了一声后,便将门锁了起来。
听到门被锁住的声音,秦承立刻跨步来到门边,他用力掰着门锁,但是怎么也打不开,便大力拍门喊道:“你干什么!你在干什么!把门打开!”
“既然小少爷不同意,根据秦先生的要求,我们也必须得看住少爷,等他亲自过来。”陶然说道:“请少爷体谅。”
“滚!”秦承意识到自己没法打开了这么门之后,脸色愈加难看,他猛地一脚踹在了门上,哑声道:“陶然你等着……”
“好的,少爷。”陶然将钥匙放在了一旁的抽屉里,转头对保镖说道:“看好他。”
秦承在房间里听着陶然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他想要找手机打电话,却不想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陶然拿走了,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他深吸了一口气,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保镖在外面都听到里面摔碎东西的声音。
直到晚上,秦承忽然想起来他约了韩洲见面,如果他没去,韩洲一定以为他是出事了。
秦家来找他的事情,韩洲是知道的,对于他自己的情况,他也没瞒过韩洲,此时韩洲一定急疯了,秦承一想到这件事情,立刻着急了起来,如果韩洲找来这里遇到了陶然,那肯定要出事。
他想尽办法想要打开门,威逼利诱都没有用,最后只得把目光落在了那扇窗户上。
他被关在了三楼,从这里跳下去,也有六七米高,下面是绿化带,秦承将窗户打开之后看着这高度,他微微抿唇,脸色有些难看,但眼看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近了,最后只得从上面跳了下去,整个人摔进了灌木丛里,好在他抱着头缓冲了一下,但这样也摔得够呛,趴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咳嗽了好几声,嘴里都是腥甜味。
他勉强站起身,腿受了伤,走起来便有些疼,他顾不得这个,只得一瘸一拐的往路边走去,额角布满了冷汗。
韩洲站在桥边,他一向有提前的习惯,不过秦承习惯性踩点来,他看了眼手机,虽然还没到时间,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些心慌的感觉,微微皱起眉头,将手机放入了口袋。
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分钟,韩洲眼睁睁看着到了约定时间,但不等他打电话给秦承,便被人从身后扑了一下,韩洲险些没站住,往前踉跄几步才站稳了,他无奈转头道:“你也不怕哪天我们两个一起掉河里去了。”
“我无所谓,我会游泳。”秦承笑了一声:“而且我肯定能救你。”
韩洲本想说什么,见他额角被划伤了,脸色微变:“你是怎么了?”
“别提了,来的路上踩着东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秦承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眼神有问题,那么大一个香蕉皮,我竟然没看到。”
“摔得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韩洲也顾不上秦承迟到的事情了,他半蹲下身子,摸了摸秦承肋骨,问道:“这里疼吗?”
“没有,都没事,就划破了一点。”秦承说道,只是他这话音刚落,韩洲就碰到了他的腿,秦承一时间没忍住,轻“嘶”了一声,韩洲立刻脸色沉下,他道:“你坐下来,我看看你腿怎么样了。”
“没事,我真没事,再说了,这也太脏了。”秦承就是不想给韩洲看他的腿伤,谁知韩洲直接将外套脱下来铺在了地上,他道:“你坐着,我看看。”
秦承没想到韩洲这么做,他愣在了原地,韩洲是有洁癖的,以前他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因为一滴水都能打起来。
“坐下,我衣服不脏,才洗的。”韩洲说道。
话都说到了这里,秦承只得坐了下来,韩洲将他的裤子往上卷,便看到了他小腿处一道划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划的,明明裤子还是好的,可是里面却鲜血淋漓,鲜血顺着腿往下淌,伤口处红肿起来,满腿都是血,韩洲看着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语气冷凝:“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这……”秦承自己也不知道伤的这么严重,此刻看到了,他才后知后觉有些疼,嘶嘶了几声后,又道:“去医院吧,我站不起来了。”
韩洲紧抿嘴唇,一声不吭,秦承见他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虚弱道:“疼,不知道是不是血流多了,我觉得眼前有些发晕。”
“……”最后韩洲叹了口气,他把秦承背了起来,一步一步往不远处的卫生所走去,秦承趴在了韩洲的背上,他双手抱着韩洲,低声道:“你别生气了,我也不知道伤成了这个样子。”
韩洲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秦承也有些心慌了起来,两人到了卫生所,将伤口消毒缝针之后,秦承小心翼翼道:“你别不理我,你说话。”
“……”韩洲目光一直落在秦承的伤口处,他又看了眼秦承的手臂,上面细碎的伤口很多,刚刚在昏暗处没有看到,如今在灯光下就显得十分狼狈,秦承显然也知道这点,他悄悄将双手藏在了身后。
“对不起。”韩洲起身,他将秦承抱在了怀里,头埋在秦承的脖颈处:“是我没用。”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秦承摇了摇头:“韩洲,这个不是你弄得。”
“秦承,你疼吗?”韩洲问道。
秦承笑了一声,他道:“不疼,就这个程度,还没我们那时候打架来的疼。”
韩洲沉默了很久,而后吻在了秦承的嘴唇上。
可画面一转,第二天,秦承就看到了韩洲带了另一个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听到韩洲说:“这是我喜欢的人,很抱歉,以前我们没法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无法忽略别人的目光,但是现在他来到这里了,我才知道我更爱他,所以……对不起,秦承。”
秦承脸上血色尽褪,他的腿伤还没好,在分手后,他将他们布置的屋子砸的什么都没了,腿伤也裂开了,一走就是一个血脚印。
然后,他被陶然带回去,直到车祸发生的那天,他都再也没有见过韩洲了。
谢朝从这个兀长的梦境里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了床上,这次他感觉自己似乎就是秦承,但也像是韩洲,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只是这事情实在是太熟悉了。
熟悉到他鼻腔发酸,梦里眼泪将枕头染湿了。
他缓缓坐起身,拖着有些虚弱的身体去了浴室,冲了把冷水脸之后,他看着镜子里苍白小消瘦的人,低声喃喃道:“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这种事情对他而言熟悉到极点,因为他自己曾经就这样做过,做过和韩洲几乎一模一样的事情,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因,他不希望韩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真是因为这样,那秦承的死,对于韩洲而言,也无异于最后一张死亡通知书。
“朝哥,你哭了吗?”333的声音响起。
“没有。”谢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声音嘶哑道:“是有点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更新,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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