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但廖老板的店铺里却是显得有些冷清。
这种冷清倒不是说没客流量,当初南柯第一回进来时,这店铺里面也没人,但当时整个店铺的气氛明显透着一股子闲云野鹤的闲散劲;
毕竟廖老板开这家店铺本就不是开来卖货物挣钱的,纯粹就是给自己找个地方,方便自己陶冶一下情操。
而此时,店还是这么个店,店铺的装潢依旧清淡素雅,但气氛和给人的感觉却明显不一样。
廖老板一个人坐在茶几后面,面前摆着茶叶和烧开的水,一缕缕水蒸气升腾起来把他整个人包裹在里面,硬是营造出了一种狼烟四起的感觉。
后面摆架上还是那几个物件,仔细看去,基本没一个还是完好的,或多或少都有些缺口裂缝。
这倒不是因为有人来闹事砸场子搞的,以他现在这个身份,寻常团伙还真不敢惹他,而敢招惹他的,也不至于搞这么低端拙劣的手段。
那些个摆件,大多都是他这两天生闷气时,自己发怒砸的。
被人欺负到了脸上,踩了几脚不说,还想要吐口唾沫,说心里面没丁点生气,是不现实的。
但人到中年,比不得小年轻能够一怒冲冠无所顾忌,他晓得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要做什么,因此,那些摆件只能够自认倒霉。
这时,门被从外面推开,两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地一丝不苟的男人走了进来。
廖老板没起身,他坐的位置正好面对店门口方向,这两个人还在外面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他们。
他们坐着一辆黑色的全尺寸SUV过来,不出意外的话,现在那辆停在马路对面的SUV里面还留了人在盯梢。
廖老板没招呼。
但两个男人也算是自觉,自顾自地拉出了两个凳子,随即在廖老板对面坐下。
其中一个伸手想要给自己倒杯水,但廖老板抢先一步挪开了水壶。
“今天不营业。”
“呵呵。”男人笑了笑,也不在意,把手放下来在自己腿上拍了拍,“廖老板想清楚了吗?”
廖老板看男人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我需要想清楚什么,你们是自己没本事找不到线索,所以来我这里撒气?”
他是怕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但这并不代表对方随意派两个猫猫狗狗来,他就得低声下气地候着。
更何况,他现在跟三天前不一样,当初他心里没底......
现在,他有了。
虽说这底并不在自己身边,但好歹嘴巴是能硬起来。
男人脸上保持着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线索呢?”
“呵...你们要是真能找到我的什么把柄,还会在这里跟我好声好气的?”
廖老板是知道他们的德行和办事风格的。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自二战到现在以来,几经整改和重组,人是换了好几批,但其具体的职能变化其实不算多,基本上都集中在超自然事件和恐怖事件的处理方面。
是,廖老板也不否认他们在这两个方面确实是有贡献。
但究其本质,在那层伟光正的外皮下面,到底有多少蝇营狗苟的事情发生,廖老板还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毕竟,他这些年跟他们有不少接触,甚至有些‘脏活累活’,还是他亲自负责在后面擦的屁股。
再怎么彰显自己的中立,但到底是一个需要向外界要钱的组织,虽说是受安理会直接管辖,但这安理会背后,也是有金主爸爸的。
国和国之间、资本和资本之间,各种势力的利益纠葛之下,它想要保持真正的独立,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除非,他们的局长能硬气起来不拿安理会一分钱。
男人还是那副表情,像是刚做了半永久似的,他好整以暇地把手放在茶几上,拿起一个清扫茶壶的刷子在茶几上刷了刷。
“要是我们真没查出点什么来,怎么会来找你?”男人一边刷着茶几一边道,“纽约这么多势力,我们单找你一个,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
廖老板眼睛眯了眯,没什么反应,“那你说说,你找到了什么?”
男人语气变得低沉起来,“现在尘埃还没落定,你现在把人交出来,我们还能保一保你,你自己也免得再浪费钱去遮遮掩掩。”
他微微起身,朝廖老板压迫过去,手中的毛刷往旁边的茶篓里一扔,“每天花三千万出去,你能撑多久?再说,你真觉得你能做到万无一失?
拿钱来铺路,是,我承认你能拖延一下时间,但我们的人总会找到汉墨,到时候就得按规矩和章程来,就算是我们想要顾念旧情保一下你都没门路。”
这话,其实已经得很明显了。
甚至连每天三千万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但......
廖老板只是伸手把毛刷捡起来,虽然表情难掩惊慌,但嘴角还是咧开笑了起来,“我还真以为,你们从来不跟恐怖分子谈判,怎么现在,呵呵......”
男人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倒不是生气,而是有些错愕和惊讶。
他重新坐了下来,打量着廖老板,手指头在茶几上敲了敲,“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依仗。”
廖老板咬了咬牙,很是用力地憋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道:“你猜猜,其实我觉得你们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装作看不见,等人自己回去,结果对于你来说,其实是一样的。”
“呵呵,你会对路边的混混妥协吗?”男人把手搭在了膝盖上,弹了弹上面的灰尘。
而廖老板则是平静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到底,你们就是想找揍。”
等被打一顿,打疼了,就能好好说话了。
............
外面烈日当空,蝉鸣声响彻街道,路边的一草一木在微风中轻轻摇动,似乎是在宣泄体内的燥热。
某处工业园区内,厂房鳞次节比地整齐排列,像是一朵朵鳞片形状的云朵,漂浮在蔚蓝色的背景墙上。
南柯坐在其中一座厂房内,隔着窗户看着外面摇晃着草木的‘热浪’,只觉得空调是这世间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在其身边,一只赤红色的鬼脸很是局促地漂浮在空中,每一下移动的幅度都很轻微,生怕自己触怒了身边这位。
人类之所以会惧怕恶魔,是因为恶魔往往象征着恐惧和折磨;
而对于这只亚扎卡纳来说,南柯施加在它身上的,也是恐惧和折磨,也因此南柯在它眼中,相当于是‘魔中魔’。
其地位,直逼‘钙中钙‘之于保健品。
这时;
‘魔中魔’忽然转过脸看向了它,露出了一道让它惊悚的笑容,道:“你觉得这里环境好,还是店前面的街道环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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