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蔓莉看着身边敌意满满的艾琳娜,不争不怒,却无比心疼的搭上了她的手
“那一晚的惨案原本是可以避免的,我好心疼你。”黎蔓莉说着,眼睛闪出一丝晶莹的灼光。
艾琳娜连忙抽出了手,“少在我面前假惺惺!”
黎蔓莉激动起来,提高了声调,“那一晚你和慕凝安在后巷分开后,警方在接警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这让你错过了最佳的营救时机,以至于发生了之后的惨案。”
“Ann已经尽力了,这不怪她。”艾琳娜辩解说,她早就释怀了,事发的后巷地处偏僻,犹如迷宫一般,两人又人生地不熟,慕凝安无法在第一时间找到出路,这并不是她的问题。
黎蔓莉冷笑了一声,“你到现在还为她说话?当晚你们分开后不久,后巷就开进了一辆车,慕凝安自己上车离开了,她只顾一个人的安全,却把你一个人抛在脑后。”
“不可能!”艾琳娜下意识的拒绝,这一段慕凝安从来没有和她讲过,当然,她也相信姐妹俩十数年的情意,慕凝安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然而这就是事实!”黎蔓莉泼上了一盆凉水,“而且为了隐瞒这一段过去,慕凝安还买下了那个路口唯一的监控资料,因为一旦被警方知道她延迟报案的事实,她不仅会遭受警方的控诉,而且在美国那样人权意识极高的国家,她的行为一旦被曝光,她无疑将会名誉扫地,她怎么还能在美国发展呢?这就可怜了你,因为警方无法通过视频资料获得有关嫌犯的证据,那件案子成了死案,十数年了,凶手逍遥法外,以致你的冤屈没有人替你伸张!”
“不可能的!不可能!”艾琳娜连连摇着头,“当年Ann还不到二十岁,她怎么可能操控这一切?隐藏证据,这是包庇犯罪,她不可能这么做!”
“你真的小看慕凝安了,在美国,她是业内著名的危机公关高手,这样的女人,你觉得她会缺少天份吗?在她二十岁那年,还没有完成大学学业,就已经签约了全美最杰出的公关公司,成为了他们的实习生,这样的人,她的危机处理意识,是与生俱来的。”
“不会的。这么多年她为我做了那么多,甚至为了帮我……她不惜……”那一声戒毒,艾琳娜含在嘴里。
“你是说慕凝安为了帮你戒毒,不惜让自己也染上毒瘾?”黎蔓莉随即反问道,“那是因为她良心发现,为了弥补你的愧疚,包括她为了给你一个新的开始,不惜用自己的名字,替你完成***的修补手术。”
艾琳娜惊愕的看着她,“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一切的?”
她觉得眼前的黎蔓莉实在是太可怕了。
黎蔓莉红唇抿着,继续说:“慕凝安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丈夫还那么爱她,难道她的这一切不是用你的屈辱换来的吗?你呢?你现在拥有什么?舞蹈家吗?可是没有人可以理解你现在的孤独,你是一个被前夫凶狠背叛的可怜女人,那你前夫又为什么会背叛你?因为你无法生育,而且他知道你所有的过去,所以你才会缕缕遭受他的威胁,你的一次次妥协最后换来的不是爱情,不是婚姻,而是你前夫更加恶劣的背叛和勒索,这一切,到底是因为谁?”
黎蔓莉的话犹如一把把尖锐的利剑,一下下的刺在艾琳娜满是伤疤的心头,她的身子不住的颤抖,一张精致的脸,伴着一层冷汗,显得尤为惨白。
良久,艾琳娜低声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这些话?比起你现编现演的这些故事,我宁愿相信我和Ann之间十几年的情意。”
“你会相信我的,因为你现在已经动摇了不是吗?我演戏不过是在大荧幕前,可是有的人演戏,一演却演了十几年,而她,从来没有出过戏,她对你所谓的关心,所谓的好,不过都是一种愧疚,一种弥补。”黎蔓莉的话犹如撒向伤口的一把盐。
艾琳娜深思呆滞,红唇不住的颤抖。
黎蔓莉又问,“我调查了这么多,你就不想问问我,那一晚是谁在后巷就走了慕凝安吗?你一定会非常意外的。”
艾琳娜抬眸看向她,黎蔓莉咬唇,仿佛凝聚了她心中所有的恨意,“是靳寒!”
“你在编故事!”艾琳娜冷笑,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黎蔓莉却无比笃定地说,“是啊!我也以为自己是在编故事,可是真相就是这个样子,慕凝安不仅利用靳寒救了自己的命,而且她还绞尽心思的一心上位,成了海洋国际的董事长夫人,这样的女人,难道不可怕吗?”
“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艾琳娜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想要看证据吗?”黎蔓莉倾身向前,打开格子,拿出了一摞文件,如雪花般抛落在艾琳娜的怀里。
“这就是我调查出来的真相,丑陋的真相。”黎蔓莉咬牙一字字说着。
翌日,帝景湾的宅邸一片暖阳。
一道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投射进来,照在慕凝安的双眸上,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眨了眨眼,终于适应了金黄色的晨光,她看到躺在她身边的男人,男人的呼吸均匀相间,鼻息间熟悉的雄性味道总能给人一种无法取代的安全感。
晨光下,男人侧颜的容貌,带着一丝光晕,慕凝安忍不住抬手去抚摸,终究甜蜜的一笑,轻轻凑上前,在男人的唇边微微一吻,接着小心的探出被子,裹起睡袍走向了一旁的浴室。
故作沉睡的男人,这时睁开了眼,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如梦幻一般用拇指摩挲着刚刚被女人亲吻过的那双薄唇,这个女人不停的给他带来着令人惊艳的惊喜。
比如前一晚那一声撒娇的“老公”,还有刚刚那一瞬蜻蜓点水的“偷吻”。
洗漱完,慕凝安换好了衣服,化妆台前,她细心打理着妆容,昨晚的那一场风波,虽然她不是最终的主角,可不管怎么说,作为靳寒的太太,记者们一定不会放过追问她的机会,她已经预料到,今天她去公司的时候,会是一番怎样的场面。
为了应付,她自然要早做准备,她特别选择一款正红色的口红,配合她身上的这身黑色连衣裙,整个人气场逼人。
看着镜中的妆容,慕凝安微微勾唇,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靳寒并没有在房间,她这才谨慎的打开了一旁的手提袋。
可下一秒,她却一慌,惊慌的从座椅上站起来,胡乱的从包中翻找着什么,遍寻不见,最后索性将包内的物品全部倾倒出来。
就在她荒神之际,身后传来靳寒的声音,“你在找这个东西吗?”
慕凝安一抬头,看向化妆镜,靳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一身睡袍,微敞着,起伏的胸口若隐若现。
靳寒指尖捏着一版银色的药片,男人的双眸里透着难以压灭的怒火。
慕凝安转身走了过去,“靳寒,你听我解释……”
说着,她便去抢靳寒手中的药片,却不想,靳寒只是轻轻一抬手,便将药片举的老高,慕凝安一失手,身子一倾便向前倒去。
眨眼间,靳寒攥住了慕凝安的手臂,狠狠一扯,将她贴在自己的怀里,“为什么要吃避孕药?”
“我……”慕凝安语塞,双眸闪着点点泪滴。
“我说过了我们不急着要孩子,我甚至可以不要什么孩子,可是我不允许你这样一边说着想要孩子,一边却吃着这种东西,你知道这东西有多伤害身体吗?”靳寒厉声质问。
“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慕凝安呢喃说。
“这还不叫欺骗?那你为什么这么做?讨我的开心吗?我不需要!”
“不!不是!”慕凝安连连摇着头。
“那是什么?”
“事实就是……”慕凝安低下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次抬眼,已经是泪眼模糊,“事实就是,我一直在骗你,我根本不可能再生育了,我们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说罢,慕凝安推开他,转身跑远了。
靳寒追了上去,慕凝安猛地回头,伸手指着他,“你别过来!”
“凝儿。”靳寒拧眉,温柔的叫她,“对不起,我刚刚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气愤你不应该用这种方式伤害你的身体。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再生育了?发生了什么?我们去体检的时候,医生不是这么说的,告诉我?”
靳寒轻声说着,缓缓向她靠近。
慕凝安喊住了他,“你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慕凝安摇头,“你翻我的东西,连基本的尊重都不给我,还有什么好谈的?”
说罢,她转身走了,故作绝情的背后,是她控制不住的泪水。
靳寒正要追上去,手机响了,看着屏幕上是沙宝阳的名字,他随手接了起来。
“靳寒,出事了,我从国外回来,发现家中被盗了。”电话那端是沙宝阳满是愁容的声音。
“是要我帮你报警吗?”靳寒冷冷的答,显然没有什么好语气。
“保险箱被盗了。”沙宝阳的声音依旧低沉,并没有因为靳寒的威吓而受到影响。
“丢了什么东西?”靳寒忽而拧眉,如果是寻常的东西沙宝也不会这般低沉。
“你的病例。”沙宝阳沉声一句,接着激动道,“放着保险柜里那么多金条、现钞、他不拿,单单只拿走了你的病例!”
靳寒脚步停了下来,他知道这是有人要针对他了,他的病例,一向被秘密保管,担心存入电脑会被黑客入侵,所有有关他的资料,一直以来沙宝都是手写记录,封档保存。
可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知道了。”靳寒低低的一句,随即挂断了电话。
没有片刻耽搁,靳寒径直拨通了靳晟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伴随而来的是律感十足的背景音乐。
音乐声戛然而止,接着是靳晟气喘吁吁地声音,似乎刚刚暂停了高强度的健身,“这么早,什么事?今天是周末!我休息!”
电话里是靳晟略带不耐的声音。
“沙宝家被盗了。”靳寒沉声一句。
“入室抢劫这么小的案子,还用我亲自出马么?”靳晟挑声问道。
“天黑之前,抓到那个贼,要活的!”
“报警了么?”靳晟职业性的警觉。
“废话!”说罢,靳寒挂掉了电话。
面对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靳晟翻了一个白眼,嘟囔道,“没报警就没报警,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么?”
靳晟拨了一个电话,给道义堂的人吩咐了下去,这么大的金陵城,大海捞针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挂断电话,靳晟正欲从新打开音箱,电话又打了进来,好好地晨练一而再的被人打断,尤其还被靳寒这么一呛,他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按下耳边的蓝牙键,没有好语气的呛到,“今天是周末,都这么没有眼力价吗?”
“是我。”电话那端,是中年男人沉哑的声音。
靳晟愣了片刻,接着不由自主的立了军姿,应话道,“颜座!”
“过来一趟,我在军区等你。”说罢,电话挂断了。
靳晟忽而拧眉,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尤其是颜克诚,竟然主动打电话给他,而且语气平和,丝毫没有前几次那般怒气冲冲的敌意,这越发的让他失去了头脑。
可不管怎么说,颜克诚约见他,他不能不去,也许还可以借机再谈谈他和冉冉之间的事情,这样的机会自然是难得,他当然不会错过。
靳晟转身离开了健身房,洗了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顺起一把车钥匙,打开车库的门,选了一辆SUV,一路加速,招摇的开了出去。
到了军区门口,想必是颜克诚的军令已经发了下去,靳晟的车畅通无阻,一路开到司令部,将车停稳,他径自走了上去。
机要秘书见靳晟来了,这一次他很客气,远远地便立了一个军姿,待靳晟走近时,还敬了一个军礼。
靳晟微微勾唇,拍了拍他的肩膀,“颜座他?”
“颜座在里面等你。”
“颜座找我,什么事?”靳晟探听的语气,机要秘书日常跟在颜克诚身边,总会探听出一些皮毛。
机要秘书微微拧眉,“可能是……关于颜小姐的吧?”
靳晟听罢,眼角一跳,喜上眉梢,整理下衣领,指背扣响门板,等着里面的回应。
“进来!”颜克诚的声音威严有力。
靳晟推门进去,在门口立了一个军姿,敬了一个礼,“颜座!”
在电子桌面前,正视察军事图阵的颜克诚,闻声,抬眼看向了门口的靳晟,沉声道,“没那么多规矩,坐吧!”
颜克诚还站着,靳晟怎敢去做,他径直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电子桌面上的图阵,开口说:“这是流苏岛的战略布局图。”
靳晟双眸迥然,透着一股肯定。
颜克诚略微跳眉,这上面没有什么海事图,只是布了几个军事要塞,靳晟仅凭这蛛丝马迹就能认出这是流苏岛的战略布局图,倒是出乎他的意外。
“瞎猫碰上死耗子。”颜克诚毫无夸赞的意思。
靳晟不怒,一阵勾唇,小露一手,能不喜么?
“最近见过冉冉么?”颜克诚忽而问道。
靳晟摇了摇头,这一个多月以来,冉冉受邀在国外巡演,不久前小丫头回国,受了风寒,一直在山顶老宅休养,老宅的安保最为严密,更何况有了上一次擅闯的黑历史,他已经被列入了黑名单,怎么可能还进得去?平日里,也只能靠手机和小丫头联络以解相思之苦。
“去见见她吧!”颜克诚看向他,双眸中是难得慈父的仁慈。
靳晟眨了眨眼,他不是在做梦吧?颜克诚竟然让他去见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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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三少出来溜溜、明天有冉冉的戏份、预报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