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大厅内。
靳御来到VIP中心座区的时候,慕柒柒担心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只见靳司沐被几个官太太围在中央,问东问西。
“爸爸是谁?”
“妈妈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
俨然一副盘查户口的样子。
“咳咳!”靳御将手抵在唇边闷咳了两声。
靳司沐像是见了救星一般,叫了一声:“拔拔!”
小脸透着一丝倔强,显然有些不高兴。
说好的上阵父子兵呢?小家伙为了他,将他的妻子带去了洗手间密会,可某人却只顾妻子,竟然把他这架僚机转头就抛诸脑后了!
靳司沐扒开人群向靳御走去,却不想有人岔路而来,小家伙一个踉跄,紧紧地抱住了那个人的大腿,这才护住了平衡,没有摔倒。
靳司沐连忙立直了身子,像模像样的道了一声:“对不起!”
小家伙一抬头,眉头拧着,眨了眨眼睛,像是思索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了想,靳司沐向后退了一步,郑重的自我介绍说:“你好!大伯!我叫靳司沐!”
靳寒看着眼前一副小大人模样的靳司沐,冷若冰霜的面庞闪过一瞬的柔软,靳司沐,听这名字便是与靳御有关了,司沐,思慕,说他们不是父子,都难以信服。
“你认识我?”靳寒问。
从法国回来,靳司沐虽然见了不少亲戚朋友,可是这个大伯,他却从未见过。
靳司沐点了点头,“在宜园,奶奶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靳寒俯下身,一把将靳司沐抱起,左右端详着,想着慕凝安的那个孩子,如果生下来,应该也会是这般模样吧?伶牙俐齿,小巧精致。
“大哥!放他下来!司沐不喜欢被人抱!”靳御适时一句。
“连脾气都像足了你!”
靳御小的时候不也是这般秉性么?果真是父子一脉,靳寒说着,将小家伙放了下来。
靳司沐落到地上,小腿迈着步走到座椅边,一个抬腿便爬到了座椅上,翻身做好,别提多利落了。
靳寒的目光始终不移的盯着靳司沐,眼神中透着一种为人父才能读懂的慈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靳御冷讽。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多波折,这个时候,靳寒也该是妻女缭绕,又何必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呢?
“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靳御继续说,“他最讨厌三种人,一种是女人,一种是小孩儿,一种是带着小孩儿让他负责的女人。”
靳寒拧眉,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距今也不过才两年光景,可是时光境迁,却是今非昔比。
靳寒终于回到了平日里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看向靳御凛然一句:“什么时候学的和老三一样?碎嘴!”
靳御冷哼了一声,明明是有些人出尔反尔,偏偏别人还说他不得。
“东西给我!”靳寒冰冷一声。
靳御双手插在裤袋,冷眼一瞥。
靳寒没什么耐心,径自伸手够向了靳御胸口的卡片。
这是身份识别卡,以靳御的级别,自然是想去任何地方都畅通无阻。
其他地方,靳寒没什么兴趣,想必这个时候,慕凝安,应该是在后台吧……
此时的后台。
百余人的舞蹈团,加上化妆师、服装师、舞美、导演……
几百人的队伍,却是秩序凛然。
“不愧是国际顶级的舞蹈团,真是专业!”有人称叹。
“那不是艾琳娜小姐的经纪人么?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她你都不认识?靳寒的前妻!”
“呵!”轻挑中带着一丝不屑。
曾几何时,他们的世纪婚礼让多少人艳羡,又是何时,他们的离婚也被炒得沸沸扬扬。
“这样不检点的女人活该被豪门唾弃!”女人的妒忌心总是这般没来由,即便是与自己无关紧紧要的事情,也要酸上几句。
“不过这女人看来也不简单,离了婚不是照样混的风生水起?”
理,确实是这个理。
艾琳娜的经纪人,这个抬头在旁人眼中,着实是含金量十足。
要知道艾琳娜那是何等身份?在国际上,那可是大师一般的人物。
慕凝安听着闲风碎玉,浑然不在意的穿过人群,走向走廊深处的VIP化妆室。
开门而入,屋内静悄悄的。
艾琳娜已经换上了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色演出服,盘腿坐在铺设于地面的紫色瑜伽垫上,正打坐冥想。
这是她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每一次演出前,她都会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融入于接下来的角色之中。
大师的入戏方式,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辛苦你了!”艾琳娜睁开眼,淡淡的说,俨如看破尘世的女子。
慕凝安轻笑着嘟囔了一句,“入戏了!”
这一场舞剧讲述的是是一个女人,从爱的缠绵、怨恨,到最后的疯狂、破碎,再到狂风骤雨之后的平静,这对舞蹈演员的形体、情绪、体力等诸多功力的考验都着实不小。
“我一直在戏中,何须入戏?”艾琳娜轻声一句。
这一部舞剧可以算是艾琳娜巅峰时期的代表作品,她演出了多年,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像剧中的女主角一样,要去经历其中的波折。
暴雨欲来,狂风将至。
慕凝安将艾琳娜揽入怀中,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亲爱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慕凝安语气笃定,作为一个从一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的女人,她太能理解这对于一个女人会造成多大的打击。
慕凝安的手中握着两部手机,她垂眸一看,是艾琳娜手机。
演出前,艾琳娜为了投入角色,她会杜绝一切社交方式,将自己短暂隔绝起来,当然也包括手机。
慕凝安作为她的经纪人,帮她打理电话,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
手机震个不停,屏幕上honey这个词很是讽刺,是艾琳娜的丈夫。
“我去接个电话!”慕凝安说罢,离开了化妆室。
电话却在这时候挂断了,慕凝安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等着电话再一次打进来,却不想,这一次响起了却是她的手机。
来电的是她的律师,Alex。
“Ann!周云飞带人侵占了艾琳娜位于洛杉矶马里布的别墅,砸坏了里面的不少东西,还声称要把房子卖掉。”
“流氓!”慕凝安斥了一句,“物业呢?保安呢?为什么会让他进去?”
“目前艾琳娜和他并没有离婚,而且艾琳娜也没有和法院申请相关的禁止令,所以,物业方面并没有相关权限,从法律上来说周云飞还是那幢房子的男主人,他是有处置权的!”
“他现在就是一个赌徒!是疯子!”慕凝安气急。
可是艾琳娜在金陵接下来还有一系列非常重要的活动,一时半会儿赶不回去处理这些焦头烂额的事情,想了想,慕凝安嘱咐说:“想办法先稳住那个流氓!”
“你也知道,他现在就是一个流氓!”Alex话外音不过是想说,他也很为难。
“你应该知道,任由一个流氓把事态扩大,最终的受害者会是谁,如果艾琳娜的声誉受到影响,她还能不能在美国混下去,我不知道,不过你的律师费,恐怕就会大打折扣了!”慕凝安淡淡的说着,明明句句威吓,却被她处理的云淡风轻。
果然,电话那边Alex的语速明显加快了:“我明白了!这就想办法帮艾琳娜小姐向法庭申请禁止令,还有财产保护!”
电话挂断了。
不知不觉中,慕凝安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艺术中心她并不熟,几步路,竟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狭长的通道,还是一个进风口。
这里没有恒温的空调,瑟瑟的秋风吹得她一个寒颤。
正要向回寻找来时的路,走了几步路,竟然问到了一阵熟悉的烟丝的味道。
慕凝安拧眉向前走着,视线不经意的一瞥,只见地上躺着一只金色烟嘴的烟头。
这烟头她再熟悉不过,这种香烟属于私人订制,也是靳寒的专属。
下意识的用余光一扫,慕凝安果然在侧身不远处,黑暗的阴影中,果然立着一个伟岸的影子,黑夜中,唯有那红色的烟点,一闪一闪。
心里咯噔一下,慕凝安微微拧了眉头,未做停留,手臂盘在胸口,径自向前走去。
下一秒,纤细的手臂被人狠狠扼住。
慕凝安就着惯性,一个转身,男人趁势将风衣外套撑起,搭在了她的身上,双手扶上领口,将衣服严丝合上。
“天凉了,多穿点,别着凉!”靳寒的声音,一句,一顿。
大衣上男人的温度还未褪去,烫的人脊背灼热。
“你瘦了!”男人继续,难掩心疼。
慕凝安没有说话,甚至全程都未抬眼看他,伸手去脱外套。
“穿着!”有人习惯了惜字如金,即便是一句关怀,让人听来也有了一丝命令的味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慕凝安淡淡的问了一句。
是啊!她为什么要听他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她听他的?
“夫妻之间,关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靳寒低低的一句。
“我,和你,已经离婚了!”慕凝安有意顿开了两个字,即便是一个称谓,也想离那个人远远的,再无牵连。
“你记错了,事实上,我们还是夫妻。”靳寒解释说。
这个消息,对于慕凝安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双手不由得攥拳,身子不由得瑟瑟颤抖。
事实上,于他来说,当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他的怨气已经消了大半,当看着她挺着孕肚离开的时候,他心里的悔已经油然而生,可等他终于放下了尊严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美国。
后来,他知道,她从靳晟的律师楼签完字出来,就直奔机场,他不是没想过去美国找她,可是却听到她已住进游天泽洛杉矶豪宅里的消息。
那时,正是流言漫天的时候,可这个女人竟然就这么住进了游天泽的家中?这不是相当于告诉全世界,她确实和游天泽关系匪浅?更是在昭告世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游天泽的?
她竟也不怕背负骂名,更像是要与世俗作对一般,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看的剧情么?那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演给你看。
靳寒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确实被激怒了,这个女人一次次的踩压着他的底线,到了离开的时候,就算是给他扣个绿帽,也要扣的惊天动地。
靳寒长臂一挥,将她拦在怀中,就向前走,“这是通风口,我们进去说!”
慕凝安挣脱开他,终于抬眸,怒火漫天的瞪着他:“你又做了什么手脚?什么叫我记错了?什么叫我们还是夫妻?”
“离婚协议并没有递交到法院,过了时效,自然就作废了!”靳寒解释,暗暗地隐去了一句,其实是他后悔了。
一时之间,慕凝安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那一年她离开的急,甚至都没有等那一本离婚证……
信他,是她太天真了。
靳寒继续说:“凝儿,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个消息!不过,这就是事实!”
如果是旁人说这些话,慕凝安一定会认为这是在框她,可偏偏眼前的人是水深似海的靳寒。
抵住了内心中的狂乱,慕凝安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离婚的时候,她也了解了一番国内有关离婚的法律。
想了想,她清冷地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不过据我了解,夫妻间分居满两年,其中任何一方都可以提出离婚诉讼。”
说到这里,慕凝安绝冷的一笑:“还有两个月!”
女人高傲的倔强,一如当年他刚认识她时的模样,可现在在他看来,却多了几分心疼。
靳寒将她抵上墙头,温润的指尖揉着她精致的下巴:“既然还没有离婚,不如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也许我不会让你失望。”
给他一次机会弥补他作为一个丈夫的失职,只是这话,再一次被他隐去了。
“也许?”慕凝安一个冷笑。
为了一个也许,让她再一次回到那个曾经让她水深火热的婚姻?为了一个也许,让她重新回到那个曾在她深陷泥潭时,弃她于不顾的男人身边?
绝不可能!除非是她疯了。
“一定!”靳寒改了措辞,言语中透着坚定。
慕凝安双眸一酸,这两年来所有的心酸漫上心头,临了,她淡淡的一句:“没有你,我过得很好!”
说罢,她抽身,如风般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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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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