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醉酒(1 / 1)

靳御转身望去,果然,隔壁的阳台上立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身水墨色旗袍,典型的南国绣工,肩上披着一件白色羊绒披肩,发丝精致的盘起落在颈后。

这妇人,他认识,温莎莉,任薇婉的母亲。

都说南方水土宜养人,从妇人精致的面容便可见一斑,已是年过半百之人,乍看下,说她是四十出头之人,也绝不突兀。

温莎莉原本也是金陵人,嫁去燕庭三十余年了,当年她奉子成婚,不顾家人反对与任薇婉的父亲去了燕庭,几十年来,她回燕庭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出现在这里,多少让靳御感到有些意外。

“伯母!”靳御不失礼貌地唤了一声。

“别叫我伯母!”温莎莉冷冷的口吻,透着不满。

靳御微微挑眉,唇角浅漾起一抹弧度,改口应了一句:“任夫人!”

温莎莉抿唇,薄唇气的直颤:“婉婉去国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且不说她应该先回燕庭看望长辈,就连回国的日期都瞒着我们!婉婉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孩子,现在我是明白了,都是因为你!”

“任夫人,貌似她回不回燕庭,这件事情……与我没什么关系吧!”

温莎莉彻底怒了,若不是双手扶着栏杆,怕是一早就倒了下去。

“靳御!”温莎莉厉声一喝,“这么多年,你一直耗着婉婉,也就是婉婉心善,任你欺!任你骗!论家世,论学识,论样貌,婉婉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若不是因为你,以婉婉这个年纪,怕是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

温莎莉怒火中烧,话音难免走大。

靳御担心她这么吵下去,会吵醒正在客厅里睡觉的慕柒柒,不禁眉心一拧,错开了她怒目浑圆的目光,侧头向客厅内看去。

还好,想必是小丫头正睡得深沉,并没有被吵醒。

温莎莉见靳御躲避了她的对视,以为他心虚,更是趁势逼近:“我这次回金陵,一是要带婉婉回去!二!就是要告诉你!如果你不能兑现你的承诺,就不要再耗着婉婉!”

靳御听得糊涂,承诺?他什么时候给过任薇婉承诺?索性不理,他转身走到了洗衣机旁,继续晾晒衣服。

他打开了洗衣袋,从中取出了一件女孩子的睡衣,粉红色的,俏皮的少女款。

温莎莉见靳御手中拿着女人的衣服,心里不禁一怔,虽然款式可爱了一些,不像是任薇婉钟爱的款式,可这件衣服,怎么说也应该是任薇婉的。

只是……

以靳御这样的家世背景,家里大多都有佣人,家务这样的小事,大可不必亲力亲为。

然而他不仅做了,竟然连女儿的衣服都亲手包办了,这怕是大多数的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般想来……他对自己的女儿还算是疼爱。

温莎莉轻咳了两声,收了脾气,居高临下的口吻问:“你这次从巴黎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准备结婚!”靳御淡淡的一句。

温莎莉惊讶到不行,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的女儿竟然都没有告诉家里人?女大不中留的道理她也知道,可是两个人这般仓促的准备婚事……

莫非……是奉子成婚?

“结婚?什么时候结婚?”温莎莉继续问,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这个月二十七号!”

二十七号?那不就是不久之后的事情?难道真的被她猜准了?这两个人真的是奉子成婚?

温莎莉抬手掩着心口,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突然而至的消息。

盼了这么多年,女儿的婚事终于有了结果,该是惊喜,可眼下她只觉得心口莫名的堵塞,与其说是惊喜,倒不如说是惊吓!

“二十七号?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总要让双方父母见面商量一下!你们这样私下做决定?还有没有把我们长辈放在眼里?”

靳御从洗衣袋内拈出了一件粉色的底裤勾到身前的晾衣架上,轻描淡写的说:“主要是双方父母离得太远,见面不方便!”

“远?能有多远?”

温莎莉心头开始绞痛,燕庭离金陵不过三个半小时的航程,他这么说分明就是没有把任家的长辈当成一回事。

靳御晾晒完衣服,这才侧眸看向了一旁的温莎莉,凛然一句:“天人永隔。”

“你这是在诅咒我们死?”温莎莉单手扶着栏杆,身子陡然颤着,“靳御!枉你还是名门之后,竟然能说出这么丧尽天良的话!你这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当任家是好欺负的吗?”

争执声越来越高。

说话间,慕柒柒双手揉着眼睛,从客厅内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小丫头穿着一身粉色的吊带睡裙,头上绑着一根白色的兔耳朵发带,一身倦意,懒懒的,萌到不行,远远看着,活脱脱就像是一个洋娃娃。

“老公!好吵啊!你和谁在吵架?”慕柒柒揉着眼睛,懒懒一问。

靳御听着,眉心一拧,睡觉怎么能睡成这一副样子,倒像是喝酒了。

果然,当慕柒柒走近,砸到他怀里的时候,鼻息中都是醺醺然的酒气。

另一边,温莎莉竖起了耳朵,拧眉质问:“这个小丫头!刚刚……她叫你什么?”

却不等靳御有所回应,慕柒柒来到靳御身边,喃喃地说:“老公!冰箱里那瓶白白的东西是什么?我就喝了半瓶……头疼的厉害……”

这一下,也不用靳御解释了,温莎莉听得清清楚楚,慕柒柒叫靳御,叫的是一声,老公!

“靳御!这个小丫头片子是谁?”温莎莉厉声质问。

靳御不理,垂眸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沉声问她:“你喝了冰箱里的那瓶米酒?”

慕柒柒点了点头:“酸酸甜甜的挺好喝的……我就多喝了几口……嗝……”

说着,还不忘打了一个嗝。

靳御听着,英眉皱着,被她气到不行,米酒虽然度数不高,后劲却大得狠,像她这么当饮料似的喝下去,不醉才怪。

怪不得他刚刚出来的时候,看见慕柒柒倒在沙发上,小脸红扑扑的,怕是那个时候酒劲就已经上来了。

“老公……我头疼……”

“老公……我想吐……”

“老公……我难受……”

“老公……你别不管我……”

“老公……你先别忙了……”

“老公……”

这一声声老公叫的,声音绵软到不行。

“好了,进去睡觉。”说罢,靳御抱起慕柒柒便进了屋。

身后……

“靳御!你给我出来!”

“靳御!你给我解释清楚!”

“靳御!靳御!靳御!”

温莎莉再难自控,双手抓着栏杆,探身向前,不顾形象的疯狂呼喊着。

若不是两个阳台之间,还隔着一米多的悬空缝隙,她恨不得扔下这把老骨头,翻越栏杆就这么跨过去,抓住靳御的衣领向他问个清楚。

怒嚎间,任薇婉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从电梯间刚出来,她就听见了母亲叫喊的声音,当时便心觉不妙。

眼下,她看见母亲向前倾着身子,冲着对面空空的阳台大喊大叫,吓到不行。

她忙撑开双臂从身后环住温莎莉的身子,连拉带扯的将母亲向屋内拉去。

“妈!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二十七楼!摔下去了怎么办?”任薇婉惊魂未消,说话难掩哭腔。

温莎莉大喘着粗气:“摔死总比被你们气死要好!”

说着,她挣扎着从任薇婉的环拥中挣脱开来,回身怒瞪向她,质问说:“靳御身边那个小丫头片子是怎么回事?”

任薇婉强装镇定,故作浑然不知的说:“妈!你说什么?哪有什么小丫头片子!”

“啪!”一掌落下。

任薇婉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左脸颊火辣辣的疼。

“妈……”任薇婉抿了抿唇,继续说,“您来金陵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机场接您!”

“呵!”温莎莉冷哼了一声,“我再问你一遍!那个小丫头片子是谁?”

任薇婉抿唇,不语。

“好!你不说!我自己去问!”

温莎莉说罢,径自抬腿就向大门走去。

任薇婉一把环住了母亲的腰身,劝解说:“妈!你先冷静一点!你听我和你解释!”

温莎莉气急,泪水不住的从双眸中滚落:“婉婉!你告诉妈妈!靳御说他二十七号结婚!是真的么?”

任薇婉点了点头。

“和谁……”温莎莉顿了顿,抬手怒指着阳台的方向,咬唇问她,“和那个小丫头片子?”

任薇婉没有什么反应,一双莹眸垂着,泪水势如泉涌。

“婉婉!”温莎莉双手攥着女儿的胳膊,猛烈的摇晃着,“你出国前不是告诉我们,靳御已经和你求婚了么?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说,等你回国,你们就会结婚了么?现在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小丫头片子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薇婉哽咽难语。

第二天一早,慕柒柒在一阵饥肠辘辘中醒来。

睁开眼,慕柒柒只觉得头脑像是要炸裂了一般,疼得厉害。

她怎么会在床上?

她不是倒在沙发上看电视么?

这一夜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了?”是靳御的声音。

慕柒柒眨了眨眼,看着站在窗边的男人。

“老公,我头疼……”

“米酒好喝吗?”

喝酒?慕柒柒听得哑口,她什么时候喝酒了?

“胡说!我才没有喝酒!”慕柒柒底气十足。

自从上次她醉酒后把家里弄得一团糟,靳御就把酒柜锁了起来,她倒是想喝酒,那也要有酒才行啊!

“冰箱里的那半瓶米酒不是你喝的?”

米?酒!

慕柒柒难以置信,那东西酸酸甜甜的,好喝的不得了,她还当它是饮料,没想到……

“老公,我不知道那是酒。”慕柒柒怕靳御会生气。

靳御倒是没难为她,“下不为例。”

慕柒柒眨了眨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靳御今天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

自然逃过一劫,慕柒柒心情一松,也没多想,摸到手机就拨出了颜冉冉的手机号码。

“冉冉!你在哪里?有没有时间啊?我们去逛街吧!”慕柒柒悠哉的说着。

“今天我没时间!你让表姐夫陪你去吧!我很忙!先不说了哦!”

“嘟!嘟!嘟!”一阵忙音。

这妮子竟然敢挂她的电话?!

靳御勾了勾唇:“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能随叫随到的陪着你!”顿了顿,“除了老公!”

慕柒柒:“……”

“宝贝想买什么?老公给你买!”

“我要买车!”慕柒柒随口一句。

“好!”

慕柒柒双眸一亮,她没有听错吧?

靳御说……要给她买车?

“真的?”慕柒柒试探性的问一句,喜出望外。

“还不快去换衣服?”

话音还未落下,慕柒柒已经翻起身子,一溜烟的消失在了衣帽间的转角。

------题外话------

昨晚没过审…熬夜又追加了一些字数!先发这些!果子先补一个觉哈!醒来继续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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