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言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为的也就是离那些人远一点。
再然后,她也知道那些人为了监视,也不会选择在天香楼对面这么显眼的位置。
然而,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只要辛言压低声音,其他人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还有,当时卫小淳还问了,为什么要在天香楼自曝身份,还表现出她一直就在天香楼的样子。
辛言就只是狡猾的一笑:“这样一来,他们不就会派许多人过来天香楼,那着天香楼的营业额不久蹭蹭的往上涨了。再说,既然要显露真实的身份,为什么要拒绝额外的好处!”
卫小淳心里给辛言竖起一个大拇指,并且附上一句,奸商啊!
单就今天卫微笑村见到出出入入天香楼的,就比平日里多上了三倍不止……
可想而知,天香楼一日的收入会有多高。再者,天香楼虽然单就价格,并没有天宝楼贵。
但是,要知道他可是吃食上面的。你又不可能就去里面点一盘瓜子,这样一来,怕是你一出门就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因为能够进入天香楼的人,都是人中富贵,他们怎么会让这一表现自己身份的渠道给人给破坏掉……
就只是进去嗑瓜子,那是得多不入流的人,才能办得出来的?
之前卫小淳一直很担心辛言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颜氏家族的家主了,做任何事情感觉真的没有将钱当作一回事,并且,每次都像是将钱平白就送出去。
如今听见辛言这么说,倒觉得幸好辛言还是有作为商人的自知之名!这样让卫小淳的悬着心也放下了。
但是对于辛言做事的疑问,卫小淳还是不少的。特别是对于这最近辛言做的事情,卫小淳根本就是一头雾水的。
等到辛言环顾完四周后,才红唇轻启道:“他们就算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也不可能真的有什么行动,毕竟成武帝可一点动作都没有。他们又有什么借口可以接近我?若是之前他们与我相熟,或许还有借口能与我接触。但是,他们之前与我并没有什么交集,现在若是贸贸然与我扯上关系,岂不是会让成武帝生疑。”而且正是在这个关口,他们才不能轻易行动。
毕竟之前襄王的事情才发生不久,他们要是有什么异动,更加会让成武帝疑心他们有异心,届时他们筹谋的一切,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若是成武帝接下来都没有动作,那姑娘你的谋划不就……”卫小淳担心的说道。
“放心吧,成武帝接下来绝对会有动作。毕竟颜氏家族,对他现在的处境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助力’,若他不懂得把握机会,那才是真的傻。他现在不过是在观望罢了……”若是真的将辛言以及她背后的颜氏家族都当作空气,那她可能得怀疑这个成武帝是假的了。
而且她现在也不着急,现在焦心的应该是成武帝,怕是她既想着要看看他的儿子们究竟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而按耐不发,另一边,或许还害怕她这边会让别人捷足先登。
而且,他或许还有另一个心思,那就是看她有什么目的。若是仅仅是辛言的话,那么成武帝根本就不会想辛言有神恶魔别的想法,毕竟之前在成武帝的眼里,辛言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一点浪花都翻不出来的。
可是现在的辛言,却不同了。她的身份就不容成武帝不多想,所以一边防备着她,另一边却又想着把她掌握在手里。
夹在这两种想法之中,成武帝怕是很煎熬。
就在辛言与卫小淳闲聊之时,天香楼旁边的那间客栈有了动静。
一名穿着朴素的男子,被几个人给推了出来,踉踉跄跄站稳后,他的包袱随之也被扔了出来。
一个略微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没有钱就别充大爷,真以为自己是富家公子爷?真实笑掉大牙了!”
他叫姜光,是一个纨绔的世家公子,虽然本家很有权势,可是无奈,他并不是本家的孩子,所以,他也没有办法继承本家。再者,他只是一个庶子,比起本家的嫡子或是庶子那可是差得远了。
这样一来,他也没有办法被家族庇护,从而不需要参加科举,也能入朝为官。
更别说,姜光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一直都想要与本家的弟子相比。而且,要是听见一字一句他不如本家弟子的话,他就会很不爽。再者,就算真的是这样,他也不会从自身寻找错误,也不会将功夫放在学习上面,这样导致家里的人将他赶出来,让他呆在这外面的客栈学习。
毕竟在家里,下人们哪里敢监督着他复习,在这外面至少还是有学习的氛围在的。
来这个客栈的,除了寒门弟子,剩下的人,也就是如同姜光一样的人了,并且,姜光还是那些富家公子的头儿。
而他们第一个看不顺眼的,也就是朗文博……
至于为什么看不上朗文博,就得说到朗文博进京那日了。
朗文博来到京畿的时候,确实和辛言猜想的不错,其他便宜的客栈已经没有了空位,甚至连后院的地方都被临时搭建起来,供那些寒门子弟学习。
朗文博出身本就高,家里还有年幼的妹妹,这些盘缠还是他这些年勤工俭学,外出给账房抄书攒下来的。而且大部分的银两都被他那个后母给收刮去了。
朗文博对于那个扣扣嗖嗖的后母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觉得,只要她能够好好照顾,好好对待自己的妹妹,那么就算将他赚下来的钱上交,他也绝无二话。
并且,他那个自私的后母,并不想要让他读书,考取功名,只想着让他出门赚钱。她觉得朗文博这么做,只是纯粹在浪费时间。天下的读书人那么多,他一个贫穷,既没有权势,又没有钱财的人,怎么会有门路。
而且,她还对朗文博说了:“这些当官的心都是黑的,他们就只想着怎么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你若是没有银两给他,他怎么会将你放在眼里。”所以,说到底,就是当官的都是用钱堆出来了。
还有,之前不是说,他们村里那个村长家的大儿子从小就一直读书吗?也没见他考取什么名堂出来,还平白投下去那么多银子。像朗文博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怎么可能就真的能让他考取了功名呢。
那么多的读书人苦读这么多年,落榜的人那么多。可见科考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者,他们家,世代就是泥腿子,是农名,还能到这个时候,就能出一个读书人呢?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那是她并不想朗文博进京赴考。平日里读书就已经占去了大部分的时间,若是去了京畿,家里的活谁来做?银子又从哪里来。
所以之前她虽然阻止了,可是也没有提出多大的意见,她还是会给朗文博一点面子的,怎么说家里的收入都是朗文博赚来的。
所以尽管平日会说一些闲话,去外面说朗文博有多不孝,多想不通,放着银子不要,反而去读那什么破书,这不是脑子坏掉了嘛。但是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所以当初听闻朗文博要进京赴考,直接就开骂了。整整将朗文博说成是一个自私自利,不忠不孝的逆子。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关于朗家那一点事情,村子里也是都知道的。朗家除了朗文博就没有其他男子了。剩下的就是自私的后母,以及柔弱的朗茹,而且朗茹也是才十岁的年纪,尽管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是毕竟才十岁,除了家里一些轻松的活能做,也没有其他活能让她干的。
再者,朗文博的后母偷懒惯了,平日里没事,也不会主动去做家务活,更不会去找些手工拿回去家里做,补贴家用。闲时就出门去嗑嗑瓜子,串串门。所以朗家一直就只依靠朗文博哪一点微弱的收入。
幸好朗文博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受的住苦,平日里也就多打几份工,才能在将钱交给他的后母之后,还能存下一些。否则,就算是想进京也是无能为力。没有盘缠,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所以,当朗文博要走的时候,他后母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只是一个劲的哭闹,撒泼。想必,朗文博父亲死的时候她还没有哭得那么厉害。
其实他后母对朗文博得父亲也算是真心的吧,至少当时他父亲还健在的时候,他后母对待他们兄妹两,也没有多坏,虐待什么的是没有的,可能就是是不是嘴上说上个一两句。
朗父是个猎人,平日里就靠着打猎赚点收入,在朗文博十二岁那年,他父亲就因为进山打猎,意外坠崖。从那时起,他们家的处境,生活就一落千丈……
而且也就在众人以为,他后母可能会抛下他们兄妹两跑路时,他后母却没有将他们抛下,还是将他们养大。
就这一点恩情,朗文博就是不敢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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