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街头盛传云妃娘娘诞下麟儿,成武帝欣喜不已,着人摆放宴席宴请朝臣,一来让朝臣同贺,二来还要正式为这十五皇子赐名,以彰显成武帝对他的重视。
皇后娘娘受命举办宴会,因着辛言前些日子的功劳,这次晚宴上的名单也是有她的。
卫小淳兴冲冲将帖子拿来,交给了辛言,嘴里说道:“姑娘这次宫里的宴席怎么会给你下帖子啊?”
红彤彤的烫金信件,里面字迹龙飞凤舞,听闻这帖子是皇后娘娘亲手所写。按理说这云妃娘娘降下皇子,这皇后娘娘应当也是心存芥蒂的。
没有一个女人会乐意见自己的男人如此兴师动众地给另一个女人地儿子办宴会,特别这个还是个儿子。后宫中多的是母凭子贵,然而凭着云妃娘娘如今地宠爱,倒是可能给自己的儿子爱屋及乌的机会。
虽然如今这个孩子才刚刚降生,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这自古也不是没有小儿皇帝。
现在皇后这番举动说白了,还是给云妃和她儿子长脸。这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辛言粗粗浏览便放下:“想是我之前治好了瘟疫,这下不过是为了做给朝臣以及百姓们看吧。”
辛言之前毕竟医治好了瘟疫,虽然成武帝有要赏赐辛言,但是辛言并没有收下,只是得了成武帝一个承诺,这在别人眼里,也是没有任何实际的利益,特别是在百姓的眼中。
如今的辛言在百姓眼中可是救苦救难的菩萨,瘟疫对于他们就是绝症,而辛言让他们不必再害怕,也不用再经历亲人生离死别,若是成武帝就只有一点口头承诺,什么也不表示,那么说不定,会被百姓所唾弃。这对于喜好面子的成武帝可是大大的不妥。
所以不止这次的宴会,接下来一段时间,成武帝也会表现对于辛言的看重以及关心,把他这爱民如子,体察百姓之苦的“好皇帝”坐实了。
卫小淳还是不解之前辛言为什么要推辞那赏赐,尽管姑娘不缺银子,但这也好歹是姑娘应得的。
此时还是问道:“姑娘为何要推辞那赏赐?”
辛言点了点卫小淳的鼻头道:“你家姑娘难道就缺那么一点银两?”
卫小淳忍不住道:“虽然姑娘不缺,但那也好歹是姑娘应得的,这皇上要赈灾,要用也是用他的银子,哪需要姑娘您替他出?”
姑娘做的是好事,卫小淳自然不会不满。
卫小淳不满的是,明明百姓是成武帝的百姓,对于瘟疫之后灾民的安抚与赈灾,这本来就是皇上该做的。现在,自家姑娘将银两捐了出去,成武帝却不出一点银子,直接将这黄金万两当作拨出去的赈灾银子,这就让卫小淳气得不轻了。
辛言好意安抚她,说道:“你这生的什么闷气。我们这位皇上,本就是个好面子,有自私的性子,既然已经有人出了钱,何况这钱原本还是国库的,他怎么可能还会要出钱。再说,我原本就不是要他的赏赐,对我来说,他的一个承诺以及后面对我不得不看重的行为,才是我最终的目的。”
她眼神微挑,满是嘲讽道:“若是我接受了他的钱,这不仅会让他觉得我不过就是一个追逐利益的商人,还会因为因为这钱,将我之前所作的事情一并带过,这才是赔本的买卖。”
卫小淳没想到姑娘想得如此深远,心中对她的崇拜又更甚,笑笑道:“姑娘原来是这个打算啊。”
辛言好笑地看着她:“你这变脸的功夫着实了得啊,这一回愁眉苦脸的,一会又眉开眼笑。外面的天气都没你变得那么快。”
卫小淳吐了吐舌头道:“这都是跟姑娘学的,这叫有其主必有其仆嘛。”
辛言成功被卫小淳逗笑,道:“你啊你,这嘴皮子倒是伶俐了许多嘛。”
“这都是姑娘教导有方。”
街道上比往常还要热闹,嘈杂的声音,忙碌的人影,都为这京畿添上几处人气。
宫里的宴会虽是晚上,只是这街上早早就有各府的马车,简单朴素,奢侈豪华的马车就这样一辆一辆的呈现在眼前。
成武帝为了显示对云妃以及十五皇子的重视,特令凡事六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携带妻眷参加,这对于小一点的官可是大好的机会,毕竟这是很难得的一次能够近距离接触王公贵胄的机会,说不定王爷或是哪位豪门公子看上自己,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这也是大部分前来参加的小姐的心声了。通常这种宴会就是变相的相亲宴了,让那些一年到头在闺阁的姑娘能走出家门。
辛言远远望去,这皇宫如重重迷雾笼罩,在迷雾中一闪一闪。红色的大灯笼与这金碧辉煌相映成,让平日里肃穆的宫殿多了几分喜气。
辛言一大早便与卫小淳出门,她原本想着提前两个时辰出门,能错过这高峰期,无奈还是她太天真了,瞧着这街上堵得死死得马车,真是心塞的得很。
卫小淳瞧着一动不动得马车,皱眉道:“唉,这还没到晚宴得时间呢,这人怎么就这么的多啊。”
天空还是一片亮光,白云飘动,天气格外的好。
“倒是我想岔了,这各府得人怎么会等到距离晚宴要开始才会出门呢。”这样的场合可是交际的好场所,如今她们也只能静静等着了。
这边辛言惬意的休息,辛言后面的马车却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邵云婉不耐烦的坐着,眼神时不时地瞪着旁白地邵云卿。
她就是想不通了,娘亲怎么就将他们安排在一处。邵云婉也是要出发时才发现,欣喜地上了马车,才发现邵云卿坐在里面。
她立马下车去询问刘姨娘,却只得到她说:婉儿啊,今日是要去宫里地宴会,你若是独自乘一辆马车,邵府不免会被人说,你呢且委屈这段时间,等到去了宫里,你也不用看到邵云卿地脸了。你现在可不能闹,要是被你爹爹知道了,指不定就要骂你不懂事了,好了,我现在要去侍候老夫人了,你且安心的过去吧,别任性了知道吗。
她这一腔怒火不知道发向何处,等到上了马车后,脸色还是铁青。
按理说这邵府也有其他的庶女,这邵云婉若不喜邵云卿也可与其他人庶女乘坐一辆,只是这邵云婉事事都要与邵云卿比,小到膳食,服饰处处都要比邵云卿好。
邵云卿做的这辆马车规格也是按照嫡女的规矩来的,自是比庶女坐的马车好,只是如今邵云婉仗着刘姨娘执掌中馈以及邵老爷的喜爱,才妄想将这马车夺来.
可是她没想到,今日的场面是如此隆重,规矩森严,若真是让她一介庶女一个人坐在嫡女的马车上,外人会怎么说邵府?说邵府嫡庶不分,一个庶女都能欺辱嫡女。
所以纵是刘姨娘宠爱自己的女儿,今日也不得不驳了她。
这一路,邵云婉都忍着将邵云卿赶下马车的冲动,因为若是真的做了,她的名声怕就是丑了。所以不管她内心有多讨厌邵云卿也不得不与她在同一个空间。
只是言语上就又冷嘲热讽起来。
邵云卿不敢啃声,怕惹来邵云婉更大的怒火,只能任由自己缩在马车的一个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想要找茬的人总会有借口,要不是后来觉得口渴,邵云婉还能继续说下去。
撩起车帘,瞧着外面人山人海,马车却一动不动,忍不住大声呵斥道:“你这车夫怎么驾马车的,这么久都不动的。”
车夫冤枉啊,说道:“二小姐,是今日人太多了,前面的马车堵住了,要前面的马车走了我们才能走。”
邵云婉撩起前面的帘子一望,只见到前面马车的头顶。细细打量前面的马车,心里冷哼一声,不过是一辆简朴到不能的马车,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卫小淳若是听见邵云婉心里所想,绝对要呸她一脸,你才出来丢人现眼。
没错,邵云婉鄙视的这辆马车就是辛言的,只是她以为这辆没有装饰的马车就是朴素,然而这辆马车是由价值不菲的楠木所制,上面的花纹也是专门聘请工匠雕刻,之所以没有其他装饰,只不过是辛言不喜繁琐。
邵云婉将自己的马车与辛言对比,觉得自己的马车更甚一筹,这才心情好点。
对着车夫道:“那辆马车挡着,你不会往旁边走吗?真是个榆木脑袋,快走。”
车夫无奈,道:“二小姐,旁边的道路也容不下我们这一辆马车啊,若是一定要走,只怕会挤坏马车的。”
邵云婉大声呵斥:“你这狗奴才,本小姐叫你走你便走,居然还敢和我顶嘴,你信不信我回去之后告诉我爹爹,让我爹爹好好罚你。”
车夫吃瘪,二小姐刁蛮任性,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邵云卿弱弱地说:“二姐,既然车夫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再等一……”
还没说完就受到了邵云婉的眼刀子她这才噤声,不敢说话。
邵云婉很满意邵云卿有眼色,又转过头对着车夫道:“还不走?真要让我告诉爹爹吗。”
车夫心里叹气,只得按照她说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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