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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如往年一样,在天光大亮之后,诸位后妃及皇子凤孙们向太后拜年,太后散了众人一些压岁钱后就命众人回宫歇着,以待下午的百官宴。
而她则继续坐镇慈安宫,等着皇后过来之后与皇后一起接受诸位命妇们的朝拜。
熬了一夜未眠,饶是苏锦璃等人正值青春华茂之年,也着实是困得紧。
这不,才出了慈安宫,百里诗菡就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哈欠,将苏锦璃等人惹得哈哈大笑。
“唉!我可真是羡慕珍儿她们!因着年岁尚小不必同咱们一起受这等折磨!”百里诗菡唉声叹气道。
昨夜子时更响之时,太后就命奶娘们带着几位小皇孙小郡主们回去歇着了。
“别人求之不得的福分,到你这淡淡成了折磨了!你这丫头还真是不惜福!”叶韵笑嗔道。
虽然大燕素有守岁的传统,但是真的守个同夜的也就只有皇家了,大部分人家都只是守到子时。
像她们几个还未出嫁时,在府里也只是同家人一起守到子时更响,断不会守个同夜。
闻言,百里诗菡就不客气地扔了她一个大白眼,道:“得了吧!就这,还求之不得的福气?真真是摧残人!”
“哈哈哈!你若是真的烦极了守岁,大可以去给皇祖母和父皇说一声,让他们将此陋习取缔了去!”苏锦璃忍俊不禁道。
“哼!你当我真傻?这不是去找骂吗?算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困得眼皮都黏在一起了,我要回宫睡着了!”百里诗菡揉着眼睛道。
说罢,就扯着顾明玥的胳膊快步走了。
“我们也快去歇息吧!下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叶韵敛了笑意,目光怅然地望向仁乐殿的方向。
苏锦璃颔首,而后她们便分开了,各自回了安排好的宫殿歇息。
……
未时两刻,苏锦璃与百里诗菡、叶韵等妯娌几个到了慈安宫,刚进门就瞧见了宽敞的大殿里坐满了宫妃和前来向太后和皇后请安的命妇。
她们几个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待走至距离太后五步之遥处,她们一起下跪叩首,整齐地颂道:“孙媳叩见皇祖母!皇祖母万安金福!”
说罢,又是三次叩首,道:“儿臣叩见母后,母后万安金福!”
“免礼!平身,赐座!”太后慈祥地抬抬手就让她们起身了。
“谢皇祖母恩典!”几人再次行礼,而后才一起站了起来,款步走向早就安排好的坐席去。
百官宴于未时四刻开宴,故而她们并未在慈安宫坐多久,就有太监进来请太后领着女眷们移步仁乐殿。
“大宴即将开始,诸位且随哀家移步仁乐殿吧!”太后温和笑道。
她笑得温暖而没有丝毫攻击性,却依旧雍容华贵到众人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便是她身为上位者多年来所养成的威仪,即便她笑脸相迎依旧令人无法忽视!
“臣妾(臣妇、儿臣、孙媳)遵命!”殿内所有人齐齐恭敬回道。
而后太后便在云公公和顺仪长公主的搀扶下往外走,皇后紧随其后,接着是苏贵妃与其他后妃。
待后妃们鱼贯而出之后,殿内的其他宗室和夫人们才按着身份高低按次序整齐地跟了上去。
没过过久,众女眷就到了仁乐殿。
永历帝携着诸位皇子和此时在京都的亲王、郡王以及宗室世子和百官们早已坐定。
当殿门口的太监大声唱礼道:“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时,永历帝离席站了起来,其余人纷纷离席行跪拜大礼。
整齐划一道:“微臣(儿臣、孙儿)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微臣(臣弟、儿臣)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面色庄严,在云公公的搀扶下傲然走到上首坐定。
而后她广袖一挥道:“诸卿平身!”
众人依言起身,与此同时,皇后同其他女眷纷纷跪下行礼:“臣妾(臣妇、臣妹、儿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永历帝威严地抬了抬右手道。
众女眷齐齐谢恩,而后皇后率先走到永历帝身旁坐下,其余后妃才依次入座,再接着才是苏锦璃等人入座。
等所有人都坐下之后,永历帝才举起酒樽说了一大堆天佑大燕之类的吉祥话,众人附和,接着才正式开宴。
今日之宴,意在大宴百官,自是丰厚异常,然而众人的心思却压根不在满座的美酒珍馐上,也无心欣赏大殿中央轻舞飞扬的绝世舞姬,皆时刻注意着永历帝的神色和言语。
毕竟,临近新年的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整个朝野都有些动荡,大臣们人人自危。
便是位高权重的宁、安两国公和一众亲王们的神色都不甚轻松。
太后对于此番景象甚是忧心,只得想方设法来活跃气氛,然而无论她老人家如何努力,众人的心思依旧沉重,大殿里的氛围煞是压抑。
这大概是永历帝继位以来最为冷清肃穆的一个百官宴了,这场中诡异的气氛令好动的百里诗菡都不太敢同旁人聊天,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着大燕结束。
终于,时长为一个半时辰的大宴在永历帝沉得能滴出水的面色下正是告终了,随着上首几位主子的离去,众人只觉得盘桓在心头的大石头落地了。
“国公爷,这陛下将几位亲王或是世子留在京都是个什么意思?”一位出自苏家军的将军疑惑道。
他是个直爽的武将,对这朝堂之上的曲曲弯弯很是不了解。
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奇怪。
这大燕建国之后,太祖怕诸王为祸,严格规定了诸王须留守封地,无召不得入京,且要将世子留在京中给皇子做伴读。
而要是某个王在朝中任职,那便要让世子留守封地。
永历帝登基之后可是严格按照这个规定来管辖诸位亲王郡王的!
如今,他却突然将几位留守封地多年的王爷给召了回来,该说要让这些王爷们在京都游玩几月。
这……着实很难不惹人深思啊!
便是他这般对政治不敏感的武夫都察觉到了丝丝诡谲。
“陛下的心思可是你我可以妄自猜测的?且回去安心呆着!”老国公眉头微皱,直接冷声喝道。
见他动怒,那将军讪讪道:“是下官失言!还望国公爷莫要气恼!”
“你只需要记住,忠君爱国便是了!无论这京都的天怎么变,也断然不会波及到你!”老国公中气十足地警示道。
永历帝此举旁人可能不知道为何,他却是知道缘由的,只怕这京中接下来得有一段不安生的日子了!
他只能这般隐晦地提醒他国公府一脉的将军和子息。
闻言,这位将军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想,他却是不再提了,只恭敬道:“下官谨记国公爷教诲!”
说完,他就快步离去了。
“世伯,您可知陛下此举暗含的内情?”那将军刚走,安国公便凑了过来。
宁、安两国公府乃是世交,只是为了避人耳目才在平日里作一副生分的样子,此刻并无多少人在,安国公才会如此亲昵地同宁国公说话。
安国公同已故的世子苏宁安是同辈的,所以得恭敬地唤老国公一声“世伯”。
“老夫略知一二,只是此地人多嘴杂不便多言!你若是想知这其中的蹊跷,可遣了宋翊那小子往宁国公府一趟!”宁国公低声道。
他说这话间,已经有还没有走远的官员看了过来。
宁、安两国公爷凑在一起会话着实够引人注目的。
只是,那两人都面带微笑,看着像是在问好一般,旁人完全看不出来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暗自猜测。
安国公目光一扫,便将那些官员面上的好奇收在了眼底,他朗声笑道:“苏世伯说得对!是晚辈考虑得不当!”
而后,他又低声道:“晚辈知道了,待会儿便让小儿携贺礼往宁国公府给您拜年!”
老国公微微颔首,而后摸着胡须道:“安国公言重了!老夫不过随口一说!老夫还要回去喝药,这便告辞了!”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安国公冷眼扫过方才伸长了脖子往他这边望的人,暗暗将这几人记在了心里,而后也笑着走了。
宁、安两国公爷一前一后走了,其余众人也没了什么顾忌,三五成群,互相试探问候着。
一群人假惺惺地聊到出了宫门才散了,然而任他们用尽心机,他们也没有弄明白永历帝到底意欲何为,也未曾猜到两位国公爷所谈论的是何事。
……
傍晚,别人在沉浸在年节的喜庆气氛中时,宋翊拎着一盒子价值不菲的宝物来到了宁国公府。
因着老国公早有吩咐,他刚一到大门口就有侍卫恭恭敬敬地领着他去了松义院。
被忠叔从松义院的大门口迎进书房后,宋翊才见着了老国公。
“晚辈拜见老国公!祝愿您身体安康!”宋翊恭敬地行了晚辈礼。
“翊小子,你就别跟老夫客套了!快坐下吧!”老国公直接指着他对面的椅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