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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 17.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1 / 1)

Chapter17.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安塔尔丝最后买了一套魔药套装。

那是从翻倒巷一家挺出名的药店里订购的,是一种外敷式的魔药,据说可以瞬间治愈各种小外伤,只需要一点点的膏体,并且忍受住那些刺鼻的味道。

安塔尔丝觉得这个礼物非常实用,她花了一点心思去包装它,在令她不适的金红色和可能会令卢平不适的暗绿色之间纠结了很久,最后折中选择了淡银色的包装纸,还在盒子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在离圣诞节还有一周的时候托学校里的猫头鹰将礼物送了出去,并且在送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如果卢平没有给她准备圣诞礼物的话,那她岂不是很尴尬…

不过这个念头在出现的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安塔尔丝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觉得卢平不会忘记她。

今年冬天的雪下的很早,在他们坐上回伦敦的火车时,外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银装。

那些细致的银白色铺天盖地的落在不断后退的田野里和树林间,干枯的树枝上坠着冰凌,在清淡的日光下偶尔划过微光,靠近列车附近的空气里飘着白雾,雾霭沉沉的遮盖住发抖的玻璃窗。

安塔尔丝一路在雾蒙蒙的玻璃上画着不着边际的画,背对着所有嘈杂且没有意义的谈天说地。

这是一节没有包间的车厢,上面挤满了斯莱特林。

安塔尔丝是不太喜欢这种没有封闭感的空间的,她以前一直和雷古勒斯单独寻找有包间的位置,不过今天他们上火车时遇到了罗齐尔他们,雷古勒斯被罗齐尔搂着肩膀大侃特侃的聊了一路,不知不觉就加入了这节车厢。

这都是一些纯血家族的孩子,比如一直和罗齐尔呆在一起的拉巴斯坦和埃弗里、还有埃弗里的女朋友赛尔温和她的弟弟、还有正在抢同一块巧克力蛙的克拉布和高尔、以及和他们还不太熟悉,坐在了角落里的格林格拉斯和诺特…

除了单独去包厢里换衣服的纳西莎(她马上就要和马尔福见面了)和在级长车厢里的伯斯德以外,这里几乎聚集了斯莱特林所有纯血家族的孩子。

纯血只和纯血一起玩,这是家族里不成文的规矩。

安塔尔丝为此真是疲惫不已。

雷古勒斯在和小赛尔温聊天,这个比他们高一个年级的少年有着和她姐姐一样绚烂的金发和蓝得像玻璃球一样的眼睛,他之前和马尔福关系不错,和布莱克家倒是没有太多的来往,不过看他现在和雷古勒斯聊得还挺开心的样子,安塔尔丝想自己母亲肯定会赞许这样的行为。

安塔尔丝习惯了在这样的场合当一块背景板,其他人也没有太注意到她。

她就这样兀自蘸着雾气在窗户上画呀画,刚画完一只猫头鹰,胳膊上陡然一个力量,手指冷不丁的擦过那画,将那团图案弄的不成样子。

安塔尔丝回头,看到一只撞上来的黑灰相间的挪威森林猫。那只猫长得非常漂亮,淡绿色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安塔尔丝从小怕狗,但是对猫还是很友好的。

她伸出手,挠了挠那猫的下巴,它的毛又长又软,被她一碰,猫咪眯起眼睛,一脸十分享受的样子,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特丽莎,回来!”罗齐尔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动,他打开宠物笼,对着猫咪叫了一声。

那猫回头瞅了他一眼,不太情愿的走了回去,走之前还用尾巴拍了拍安塔尔丝的手背。

罗齐尔将它关进笼子,对安塔尔丝歉意的一笑,露出他标志性的虎牙:“抱歉,一时没关住它就跑了出来,打扰到了你…”

他的视线落在窗玻璃上那一团模糊的痕迹上,顿了一下:“…作画。”

安塔尔丝闷闷的扭过头:“没关系。”

许是看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的样子有些孤零零,罗齐尔想了想,走过来坐到她的对面,看着玻璃上那些淌着水珠的奇形怪状,努力找了一个最形象的,指着那面水痕对她笑:“这个鸭子画的挺可爱的。”

安塔尔丝憋了半天:“…那是嗅嗅。”

罗齐尔:“……”

罗齐尔:“打扰了。”

他扯出一个张不开嘴的僵硬微笑,提着他的猫仓皇逃走。留下安塔尔丝郁闷的继续对着满玻璃的水雾发愁。

根本没有人懂她的艺术细胞!没有人!

零零落落的雪花一连下了好几天,使得伦敦的天气又湿又冷,大街上云雾迷蒙,基本看不见人影,只能看到各家窗落里偶尔露出来的圣诞树上的彩灯。

安塔尔丝一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就换上了自己最厚的一件睡衣,每天裹成一个球,抱着一杯热可可窝在壁炉边虚度光阴。

院子里堆银砌玉的,大雪像是一块纯白的地毯,盖住了石子铺就的小路和那些潦草的断茎残枝。

今年没有人再去院子里打雪仗了,他们都已经长大不少。雷古勒斯愈发内敛成熟,西里斯愈发张扬不羁。

格里莫广场的氛围越来越沉默,死气沉沉的坐落在伦敦不变的阴天里。

平安夜这天,克利切一贯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餐点。

奥赖恩在主座上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懒洋洋地询问着他们的学业,沃尔布佳神色厌倦,正在嘱咐克利切要安排好明天的家宴。

餐厅里静悄悄的,西里斯在这个假期里格外的安静,几乎不对任何事发表任何意见,连一句话都懒得说的样子,倒是真的减少了很多摩擦。

他旁若无人的吃完了自己的晚餐,提着自己的圣诞节礼物回了房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雷古勒斯和安塔尔丝简单的和奥赖恩说了说斯莱特林的情况,也结束了晚餐,两个人围坐在圣诞树下开始拆礼物。

壁炉里的火焰温暖的照耀着,安塔尔丝一坐下就开始在自己那一堆绿油油的礼物包装里翻找,果不其然,一个金红色的盒子被她翻了出来。

卢平送给她了一套羽毛笔套装。

但是这不是一般的羽毛笔,而是一套棒棒糖羽毛笔,笔头上是一颗颗颜色好看的糖球,在你苦思冥想的时候可以咬着笔头打发时间——说的好像安塔尔丝真的会做这种失礼的行为似的。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的收下了。

安塔尔丝发现,卢平是真的很喜欢给她送各种糖果,简直像是在哄小孩子,如果她以后得了蛀牙什么的,他起码有一半的功劳。

她一边腹诽一边勾着嘴角将礼物收进口袋,然后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拆其他礼物。剩下的礼物都是斯莱特林送的,一水的精致漂亮的玩意,和她以前收到过的大同小异。

唯一出乎她意料的,是今年罗齐尔居然也送了她礼物——一套精美的绘画工具,附加的说明上写着“即使你没有一点天赋,使用这些工具也能让你作出精致的画作。”

安塔尔丝脸有点绿。

她一个个拆完所有礼物,清点了一下让克利切送到楼上去。然后就和雷古勒斯道了晚安,回房间去泡了个热水澡。

静谧的平安夜的夜晚,她打算惬意的度过这一年里最隆重的一天。

洗完澡出来,安塔尔丝浑身冒着缭绕的雾气,她裹着浴巾打开房间里的唱片机,取了一张古典巫师音乐集的唱片,音符透明的跳跃在房间里,安塔尔丝哼着歌,走到窗边打算拉上自己银绿色的编织窗帘。

就在这时,她听到窗外一声轰隆的嗡鸣声,在大半夜的沉闷的格里莫广场的街道上,有些突如其来。

而且说实话,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安塔尔丝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意识到这是西里斯那个从麻瓜世界里搬回来的愚蠢机器发出的声音。

“见鬼…”安塔尔丝看着窗外黑漆漆的街道,懊恼的出声。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沃尔布佳和奥赖恩的房间里早就熄了灯,雷古勒斯的房间也安安静静的,就连克利切估计都回到餐厅下面的小房子休息去了。

安塔尔丝换上睡衣睡裤,裹上一件披风,走到昏暗的走廊里,对着西里斯的房门轻轻念了一个开锁咒。

门应声而开,里面黑黢黢的,空无一人。

老实说,这个场景也挺似曾相识的。

安塔尔丝叹了一口气,点亮西里斯房间里的壁灯,黯淡的光线照亮房间一角。这个房间里遍布着格兰芬多的代表色,炽热强烈的色彩让安塔尔丝一直没能适应起来,金色的挂毯一边贴满了和西里斯那个丑陋的大玩具相似的机器的图册,另一边贴满了麻瓜女孩们不会动的照片,她们笑容满脸,身上穿的都非常的…清凉。

安塔尔丝辣眼睛的转移视线。

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冷风从洞开的一侧凶猛的刮进来,吹的西里斯深红色的窗帘剧烈摆动,风雪降落在窗台上,银灰色的台面上起了一层薄霜。

毫无疑问,西里斯又偷跑了,在平安夜的晚上。

安塔尔丝挥动魔杖关上窗户,又给房间里加了几个升温咒,随后她从西里斯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杂志,窝进西里斯的沙发,打算等西里斯回来跟他好好谈谈。

他肯定会回来的,明天有家宴,他不敢这时候消失。

安塔尔丝笃定的靠在暖和的沙发里,扯过西里斯的毛毯将自己包住。窗外的大雪悄无声息的坠落着,她翻看着手里的杂志,不时打个哈欠。

这是一本魁地奇杂志,安塔尔丝并没有多少兴趣,可是梅林在上,这已经是西里斯书架上唯一一本她能看的杂志了。

她无趣的翻看了几页,就觉得上面的字迹越来越模糊,大大小小的变着形,又看了几页,手里的杂志慢慢的,啪唧一声掉在地毯上。

安塔尔丝陷在沙发里,歪着脑袋睡着了。

女孩是被吵醒的。

寂静的深夜里,那声熟悉的轰隆遥远的传来,紧接着,在她的耳边,传来一声呲啦声响,窗户被人推开,有什么咚的一声落在地面上。

安塔尔丝强撑起自己的眼皮,转过头去看。

西里斯满身风霜的跌坐在地毯上,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他吓到声音都变调了:“…安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没睡好,安塔尔丝的表情看起来阴仄仄的。她裹紧了毛毯站起身,冷淡的张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说着她上下打量着西里斯身上融化的雪渍,皱眉:“你干什么去了?”

“我…”西里斯起身关上窗户,背对着她:“我就是半夜睡不着,出去透透气。”

“在下着大雪的深夜里?”

“…嗯。”西里斯艰难的点了点头。

安塔尔丝简直要被气笑了,这样漏洞百出的台词恐怕只有西里斯能说得出来。她缓慢吐息,正打算语重心长的说些什么,楼下突然传来了声声嘈杂的声响。

两个人均是一惊,莫非是沃尔布佳发现了西里斯的行踪?

安塔尔丝眉心微蹙,睡意消了大半。她挥挥手示意西里斯躲在房间里,自己拉开门走出去看情况。

黑暗里的格里莫广场12号亮起了灯,安塔尔丝站在五楼的楼梯边,看到是二层的大客厅里点燃了蜡烛。

灯光遥远的映射在她的瞳仁里,安塔尔丝看到克利切慌慌张张端着一个餐盘跑进去,随后她看到了客厅向外映射的灯光里,闪过了一抹一抹的绿光。

沃尔布佳拖着自己白色的睡袍匆匆从四层赶了下去,她来不及抬头看上一眼,很快地踏进客厅,奥赖恩已经在下面了,安塔尔丝听见他们低声说话的声音。

随后,是一个女人压低了的哭泣声,声音有些熟悉,是德鲁埃拉舅母。另一个声音也暴躁的响起,是西格纳斯舅舅。

安塔尔丝立刻意识到,先前那些闪过的绿光,是从壁炉里传来的,是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在这大半夜里,用飞路网传送了过来。

只是…为什么?

安塔尔丝扶着楼梯,困惑的向下看着。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雷古勒斯也被吵醒了,他肩上搭着一件外套,深灰眼睛里还有点没睡醒的茫然。

“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

安塔尔丝向他解释了两句。

雷古勒斯皱起眉:“你说舅舅和舅母?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会这样过来?而且明天不是有家宴吗?”

安塔尔丝摇了摇头:“不知道。所以我打算下去问问。舅舅和舅母过来,我们理应去打个招呼。”

两人一拍即合,双双沿着楼梯向下走。

光线熹微,他们摸索着扶手,逐渐接近二层的光源,被他们路过的壁画里,那些布莱克家的祖先们也都在窃窃私语。

越往下,客厅里的声音就越清晰。

安塔尔丝听见德鲁埃拉沉闷的声音,像是用手帕捂住脸的哽咽:“…她怎么能这么做?这让我们怎么办?…”

奥赖恩安慰着她:“没事的,走了没多久,现在去找肯定能找到。”

“没有那么容易!”西格纳斯声音冰冷僵硬:“一定是那个泥巴种带她走的!他们没有用飞路网,没有用扫帚,也不是用幻影移形,我们很难追踪!”

“总会有办法的。”这是沃尔布佳清冷的声线,她不带感情的冷哼:“英国就这么大,我不信他们还能跑出国去!只是西格纳斯,你要想好,就算你找回了她,这件事多半已经传了出去,那时候找到了还有用吗?…”

德鲁埃拉震惊的从手帕里抬起头:“沃尔布佳…你…你是说?!”

西格纳斯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我也是这么想的,姐姐。”他的声音里不带一点温度:“和一个泥巴种逃跑,这简直是纯血家族的耻辱!我宁愿没有这个女儿!”

“!!!”

雷古勒斯和安塔尔丝双双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就站在二楼楼梯上,旁边是数不清的小精灵的脑袋黑乎乎的注视着他们,两人震惊的对视一眼。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在这个没有一个人预料到的圣诞夜的夜晚,他们被囚禁在家里的姐姐——安多米达,居然就这样趁着夜色逃跑了!

雷古勒斯嗓子有些干:“天呐…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比较好。”

“你说的对。”安塔尔丝紧张的浑身都有些抖,她站的离雷古勒斯远了一点,朝他点了点头。

“这件事还是留给他们解决比较好。”她紧了紧身上的毯子,转过身,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西里斯就站在他们楼上一层,在黑暗里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切。

安塔尔丝死死盯着他,对雷古勒斯道:“而我…我得上去冷静一下。”

她这样说着,留下雷古勒斯一个人,看起来非常震惊和脆弱的向楼上走去,路过三楼的西里斯的时候,她一把拽过他,无声无息的将他拽上了楼。

安塔尔丝一路将西里斯拽回了他的房间后才松了手。

她一挥魔杖锁住了门,又给房间里打上了隔音咒。这才转过身面对着西里斯,拿着魔杖的手臂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是你!”她恨铁不成钢的对着他:“是你带安多米达逃跑的!对不对!”

西里斯低着头沉默,脸上的表情融化在看不清的昏沉里。

“看在梅林的份上!”安塔尔丝简直要崩溃了:“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如果被他们发现是你帮安多米达!——”

她紧紧咬着嘴唇。

在他们家族的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那样叛逆的角色,他们有的被矫枉过正,有的彻底叛逃家族…这些逃跑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家族除名了,除了布莱克自己的家谱上还能显出一个黑黝黝的模糊的名字以外,再没有人能记得他们曾是一个布莱克。

听西格纳斯舅舅的意思,安多米达多半就是这个下场。

而西里斯…作为帮助安多米达逃跑的布莱克,这样的人在家谱上,也已经彰显了后果——即是和逃跑的人相同的下场!

安塔尔丝死死攥着手里的魔杖:“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西里斯面色苍白,黑发纠缠在一起,一双眼睛黑洞洞的。

“知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咬牙:“见鬼的我当然知道!”

他脸上的肌肉看起来都绷紧了:“不就是被除名吗?不就是被赶出家族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后果吗?安尔?如果不是抱有这个决心,我怎么会这么做!”

安塔尔丝的眼眸无法置信的放大:“你…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么说?”

“那你指望我说什么!”西里斯跳了起来,他上前两步紧紧握住安塔尔丝的肩膀:“安尔,你知不知道,西格纳斯舅舅已经打算不顾安多米达的意愿给她订婚了!”

“那是安多米达啊!是我们的姐姐!你能忍心看到她嫁给卡罗、或是埃弗里、或是拉巴斯坦那种恶心的玩意儿吗?!”

安塔尔丝浑身一颤。

西里斯忿忿地开口:“我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发生!我必须救她!哪怕被除名我也认了!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姐姐有这样的结局!”

他朝她怒吼着,眼神坚定,掷地有声。

天地灰暗,窗外的风雪残酷的从窗户缝隙钻入,壁灯里的蜡烛闪烁了一下,阴影从房间里的两个人脸上片刻的划过。

被施了隔音咒的房间安静极了。

安塔尔丝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过了很久,才喃喃的,笑了一下:“你不能看着安多米达有这样的结局?…”

她缓慢的伸手,反握住西里斯的手腕,指尖冰凉的可怕。

“那么我呢?…你就忍心,让我看到你有这样的结局吗?”

西里斯蓦地睁大眼睛。

安塔尔丝抬头看向他,他们近在咫尺,女孩灰暗的瞳孔里湿漉漉的涌动着水光。

她牙齿都在打颤:“西里斯,安多米达也是我的姐姐,她变成这样,我也理解,我也惋惜,我也心疼,如果有办法,我当然愿意救她,可是——这个办法不能让我有失去哥哥的风险!”

她字字顿挫,手指扣在西里斯的手腕上,扣出了一片指痕。

西里斯握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他脸色又白了几分:“不,安尔。这不一样…”

“这当然不一样!”安塔尔丝恶狠狠的看着他,呼吸断断续续的,声音里一片潮湿:“安多米达再怎么好,都是我的表姐,在我心里她是我的亲人,可是你…西里斯,你是我的家人!”

“如果安多米达被逐出家族,我会非常遗憾,可是如果你被逐出家族…我和雷古勒斯,要怎么办呢?…”

她几乎哽咽了:“西里斯,算我求你,在你每次奋不顾身的拯救他人于水火的时候!能不能…能不能稍微想一想我们?”

西里斯猛地松开手。

他踉跄的后退几步,看着安塔尔丝眼里的水泽摇了摇头,他似乎一瞬间失去了言语,酝酿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这是不对的,安尔。”

安塔尔丝几乎绝望了。

西里斯一直后退着,腿被沙发绊倒,他猛地陷了下去,潦草的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他像是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吐出的字句磕磕巴巴的:

“是这样,安尔…如果我不去救安多米达,那么她不幸的命运几乎是注定了的,而如果我去救了她,能帮她改变命运,我却有一定的几率不被发现…你明白吗?这是一个概率的问题。”

西里斯在尽自己所能的比划着:“…是一场赌博。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我们都被赶出家族,可是那样,起码安多米达得到了她应得的幸福。而如果我没有被发现,就是大获全胜的结局。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牺牲自己的一点可能,去换取一个皆大欢喜?”

他认真的对她解释,英俊的眉宇严肃的皱在一起,像是在探讨什么伟大的课题。

安塔尔丝缓慢的闭上了眼。

——她不明白吗?她怎么会不明白?

蜡烛的光落在她的眼皮上,眼前一片灼热的红光。安塔尔丝终于在这一刻,清晰的看到了她和西里斯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最大的不同。

西里斯是光明的,是伟大的,他身上有着格兰芬多的勇气和牺牲精神,他会永远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并且会为这些他坚持下去的正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而她不一样,她会审时度势,会趋利避害。在她的世界里,自保永远是第一位的。她也可以慷慨解囊的帮助别人,维护正义,但这个前提,是这些事情不能对自己产生一分一毫的影响。

西里斯想保护的是整个世界,而她只想保护对她重要的人。

她比西里斯要自私的多,这或许才之所以是他们一个在格兰芬多,一个在斯莱特林的原因。

安塔尔丝长久的吐出一口气。

她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和疲惫感,像是多说一句都能要了她的命。她在这时才终于对雷古勒斯之前的话语感同身受。

雷古勒斯说算了吧,没有意义。是啊,真的没有意义。西里斯和她之间看似和光同尘的区别,会使得他们在所有重要的决策上,产生截然不同的分歧。

她再说什么都没有用。

雷古勒斯说他不恨西里斯,只是无法理解他。而对她而言,她能理解西里斯,只是无法认同他。

这才是最让人无能为力的想法。

大脑里纷扰复杂,思虑乱飞。安塔尔丝闭着眼睛想了很久,终究是疲倦的揉了揉额角。

她不再去想那些失去意义的质问,踱步在房间里走了走,然后她抬起头,面容冷静:“你救安多米达的时候,能确定没有被人发现吗?”

西里斯没想到话题转移的这么快,他愣了愣,然后松了一口气:“没有。你知道我有能骗过家养小精灵的咒语,而且那个时候庄园里的人都睡了,没有人看到我们。”

没有放松,安塔尔丝抱着胸又走了几步:“父亲和母亲应该不知道你那个机器的作用吧?”

“他们不知道。”西里斯抬起下巴:“你知道他们有多厌恶麻瓜的玩意,他们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那就好。”安塔尔丝点点头:“你近期就不要用那个东西了,将它藏好,不要让任何人想起它的存在。”

对面的少年难得郑重:“我会的。”

“嗯。”安塔尔丝环抱着的手臂顿了顿。

窗帘在房间角落里鼓动着,被雪光渗透的夜色路过墙壁上那些强烈的色彩和图画,安塔尔丝余光里充满着这些刺眼的金红色。

她移开目光,轻声开口:“我能确定,家里除了我没有人发现你今晚逃跑了。但是以防万一,如果有人问起你,你就说一直和我在房间里玩象棋,知道吗?”

西里斯瞪大眼睛,张开嘴:“安尔,你不需要和我一起…”

“得了吧西里斯。”安塔尔丝厌倦的开口:“就你那点信誉值,如果他们真的怀疑你,你起码得找一个他们还有点相信的人。”

西里斯深灰色的眼睛感激的闪了闪。

“还有…”女孩抿了抿嘴唇:“如果他们真的将安多米达除名了,你一定要大吵大闹起来,拿出你平时鸡飞蛋打的功力。你和安多米达关系一向很好,如果你反应不激烈的话他们难免多想。”

“好的。”少年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夜色逐渐加深,窗外已经是湿淋淋的一片,西里斯身上的雪都融化了,安塔尔丝给了他一个清洁咒和烘干咒,让他看起来好歹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样子。

女孩交待了半天,一时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两个人终于对这件事达成一致,事已至此,只能暗自祈祷这件事真的不要被人发现。

夜里的温度冰凉渗骨,安塔尔丝缩在毛毯里,只露出一张白的透明的小脸。黑发卷曲的在背后打着卷,她犹豫了一下,睫毛的阴影扫过灰色的瞳仁。

一片短时间的沉默里,女孩唇瓣微启:“…她…怎么样了?”

西里斯反应了一会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他点点头:“挺好的,我把她送到了多格斯岛,泰德在那里接她。你知道,泰德在海边买了栋房子,施了屏蔽咒和混淆咒,他们不会有事的。”

安塔尔丝缓慢的眨了下眼睛。

她想起在对角巷里,泰德·唐克斯曾经一板一眼的对她说,想要送给安多米达一个未来,原来他真的一直没有放弃过。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很担心这件事连累了西里斯,但是说到底,安多米达能有这种结局,她还是很为她感到高兴。

只是…

安塔尔丝默默的捂住了脸。灯火落在她没有血色的脸颊上,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在发抖。

“西里斯。”她安静的说道:“…我有点害怕。”

西里斯猛地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臂,低声安慰道:“没事的,安尔,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保证,你不要怕。”

安塔尔丝却摇了摇头。

她不是怕这件事东窗事发。

而是她发现,自己赖以生存的家族,似乎在以一种深藏不露又不容抵挡的方式,朝着她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缓慢撕裂开来。

她害怕,迟早有一天,这个庞大的家族,真的会像雷古勒斯说的那样——分崩离析。

而她连阻止都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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