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娘知晓母亲近日里常常咳血,听照顾爹娘的婆子说娘亲夜里也时常咳嗽醒,她便不想再拖下去了。
只是看看那些媒婆介绍的男子,尽连矮子里面拔高个都寻不出来一个。
好不容易谈好了一个男子乃是家中排行老二的儿子,家中困苦,有病重的爹娘。
嫂子哥哥不愿拿钱治病,幼弟还在学院里读书要考取功名。
走投无路了,不得已才答应了入赘乔家,容貌长得一般,个子也不高,大字不识一个,重在勤劳肯干。
乔锦娘满心欢喜地将此事告诉了爹娘,百味楼之中的伙计们也都听说了此事。
正逢乔家族亲来闹,乔锦娘带着百味楼众伙计拿着扫把出门而去。
乔二狗说着:“听媒婆说你这几日都在找入赘的夫君,可是找都找不到,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劝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族中给你们挑了一个嗣子,千百年来都没有女儿家继承继承家业的说法呐!”
乔锦娘拿着擀面杖道:“不必了,我已经找到了赘婿,赘婿入我乔家门,就是我乔家人,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你们若是不走,我便报官了。”
乔家族亲们灰溜溜地走了,乔二狗边走边觉得不甘心,一起去了汪媒婆家中。
汪媒婆给临安众人做媒,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了去了,自然也不怕乔家这些亲戚,凉声道:
“乔二狗,你们也还真要脸,人还好好活着呢就净想着吃绝户了,我呸!”
乔二狗一家闹腾不已,汪媒婆的丈夫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把乔锦娘的赘婿人选告知了乔二狗。
乔二狗便去了他们家中闹腾,一听闻是个家中父母重病还要照顾幼弟的人,想着本该属于乔家的百味楼的银两都要便宜了这个小畜生。
便也拿出了知府之子去威胁,这男人本就懦弱,一听知府之子对乔锦娘有意,哪里还敢去做乔锦娘的赘婿,连连去找了汪媒婆拒绝这门亲事。
……
黄昏,酒楼之中一片忙碌,乔锦娘却是躲在了陆宸的屋中滚着两颗鸡蛋。
陆宸看着乔锦娘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在看她委屈巴巴的眼神,莫名得有些难受,“你也真是,人家夫妻好好的,你怎么能劝有孕在身的钱婆子合离呢?”
乔锦娘委屈道:“她孩子才刚生没多久,又怀上了一个,她夫君对她不是打就是骂的,怪她生不出儿子来。
怀着身孕她还得伺候全家老小吃饭,还要被她夫君打骂,劝她合离又怎么了?她反倒把我给打了。”
乔锦娘揉着白鸡蛋,又道:“我躲在你这里敷鸡蛋的事你可别告诉任何人,特别是茴香八角还有糯米,若是让爹娘知晓了,他们又免不了要担忧了。”
陆宸应着:“嗯。”
他没有这么多嘴,他在一旁看着账本,乔锦娘一边用鸡蛋揉着脸上的伤,一边看着话本子。
直到外边传来了小糯米的声音,“主子,您在里面吗?汪媒婆来了,说乔二狗他们去找未来姑爷,未来姑爷不愿入赘了。”
乔锦娘打开了门:“什么?”
“而且,还有乔二狗他们去而复返,将乔伟留在了小院里边,这会儿老爷夫人正在小院里边发愁呢!”
乔锦娘看了眼镜子,看着自个儿脸上已经消了肿,便涂抹了铅粉将脸上的淤青给盖了下去。
这会儿正是百味楼最忙碌的时候,乔锦娘便只能带上了陆宸,拿了一旁称手的扫帚给陆宸。
“你等会听我的号令,让你打就打,这个月我就给你多一两银子的月俸!”
陆宸:“……”
乔家小院内,灯火通明,长着三角眼的乔伟坐在大厅里,见到乔锦娘来了时,叫了一声妹妹。
乔锦娘皱眉道:“谁是你妹妹?你哪里来的给我滚回哪里去,我们家中可不收留你。”
乔伟跪在了乔父乔母跟前道:“叔叔婶婶,你们留下我吧,我要是回去会被爹娘给打死的。”
乔父咳嗽了两声,见乔伟哭的凄惨,便道:“罢了罢了,你就留下来吧,不过不是什么嗣子,就去百味楼之中后厨里帮衬,每个月给你一两银子的月俸。”
乔锦娘不悦道:“爹,把他给留下来做什么?”
乔父对着乔伟说,“你先去百味楼后院里找一间空院子住下吧。”
乔伟欣喜地离开了,乔父无奈道:“锦娘啊,大夫说爹娘时日无多了,也总得给你留一条后路,若是实在是找不到夫婿入赘,也只能指望着那乔伟了。”
乔锦娘撅着嘴道:“谁要靠她了,就他们那些人,去年知府之子要我去做小妾的时候,那乔二狗还拿了一大笔银子。
若没有谢家姑娘相帮去找了知府大人,我这会儿早就被乔二狗卖给知府之子做十二房姨太太了!”
乔母一连忧愁道:“都怪我,当初没有给锦娘生个亲兄弟帮衬她。”
“娘,您千万不要这么想,女儿肯定会比儿子更有出息的!”乔锦娘道,“我会让天下人皆知百味楼的!”
乔母目露着担忧,眼中含着些泪珠。
陆宸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难受的模样,微微有些触动……
乔伟在百味楼里住下之后,俨然把自个儿当做了一个小少爷,陆宸在收账的时候,乔伟便直接去账房的抽屉之中拿了银子。
一日,被乔锦娘给正巧抓到了。
“你竟敢偷拿百味楼的银两,百味楼留不得你这等人,你赶紧把银子还回来,滚回你自个儿家里去!”
乔锦娘见着乔伟直接拿走了足足一两银子,顿时气恼得不行,乔家族亲的性子她最清楚不过了,当年幼时那些族亲就恨不得抢走百味楼的一切。
这百味楼若是真给了乔伟和乔家宗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给败完了。
乔伟见围观众人变多,不情不愿地将银两放回了远处,哼着小曲回到了百味楼后院的房中。
陆宸晚上闲着无聊,在临安城之中闲逛,等回到百味楼里见到了乔父。
“恩公,您身子骨不好,怎得这般晚了还来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