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暗骂李儒无耻的同时,为自己的不谨慎而感到羞愧。
“众将士听令!迎敌!”皇甫嵩急吼,抽出腰间的佩剑,翻身上马指挥道。
在他身后的将领迅速将他的命令传递了下去。
但是队伍中很明显出现了躁动,有的西凉将士听到“攻破长安城三日不刀”的消息后,眼神都变得狠厉起来。
而在队伍后面的督战队迅速发挥了他们的作用,他们抽出腰间的佩刀,开始威胁那些躁动起来的军士。
一时间,场面还是被压制了下来。
双方的箭矢不断破空而出,战场上哀嚎声不断。
皇甫嵩尽力地抵挡着面前的箭矢,一边观察起了局势。
现在李儒的军队已经压了上来,怪叫嘶吼着。
而他这边的士兵倒是显得畏畏缩缩,仿佛不愿出力。
他暗叹一声:“这些残兵怕是撑不了多久,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带兵来支援。”
但他很快收敛了心神,举起手中的长剑,因为双方已经短兵相接了。
皇甫嵩在军中尽力地挥舞着兵器,斩杀着每一个西凉军士。
因为是在黑夜之中,双方军士的服装还是一样的,所以难免就出现了误杀的情况,但皇甫嵩也顾不得什么问题了,只好嘶吼着:“我方将士尽量远离这里!”
待在后阵的董璜同样意识到了这个情况,不禁感到十分的心疼。
但李儒依旧面无表情,冷血地看着面前的杀戮,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终于,皇甫嵩军中开始出现了叛变的西凉军士,他们将刀挥舞向了身边的同伴,战场上彻底变成了一场大混战。
皇甫嵩自知已经没有能力阻止,只好组织起自己的亲兵将领,让他们结成小阵和西凉军士搏杀。
因为他们的服装不同,反倒成为了众矢之的,被西凉军士围攻。
正当皇甫嵩焦头烂额之时,战场的北方突然出现了一条火龙。
那条火龙蜿蜒漫长,骑兵的马蹄还带起了一阵烟尘,声势浩大。
火龙的前头,有一员将领冲锋在前,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脚下骑着一匹赤红宝马,只见他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大声吼道:“谋乃并州吕布!李儒速速受死!”
这一声怒吼虽然没有传遍这混乱的战场,但是一些西凉军士听说吕布来援便已经大惊失色,连忙丢下武器开始逃离战场。
“吕布!是吕布!快逃啊!”一些西凉军士开始狂奔呼叫起来。
吕布可是绝对武力的代名词!
在战场之上便无人可以战胜他,况且他手下还有四万狼虎一般的并州军,他们瞬间失去了抵抗的之心。
“吕布!怎么会是吕布!你不是说吕布不会在战场上出现的吗?”董璜看着“吕布”的到来,心中惶恐到了极点。
李儒之所以能说服他们这些董卓将领杀来长安,便是因为他收到消息,吕布自杀了董卓后就没有出现过。
加上朝中透出的一些消息,刘协强势废除了王允,就可以说明吕布已经被扣留了起来。
所以长安基本就是无兵可守的一座空城!
但是“吕布”居然在战场上带兵杀了出来,董璜心中顿时怒不可遏。
他抓起李儒,愤怒的吼道:“都是你!都是你!”
“咳咳!你个蠢货!那是假吕布!吕布声音怎会如此年轻!”李儒咳嗽着,眼神中尽带鄙视。
“你!”董璜气极,但是他也意识到了刚才那个声音不对。
只是战场上的每个人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加上已是黑夜,看着那来人的形象和吕布无异,心中的恐惧让他们编造了一个吕布真的到来的幻象。
董璜将李儒一把扔在了地上,拍马带着最为精锐的西凉铁骑便冲向了“吕布”的方向。
他怒吼道:“哪里来的腌臜货色!竟敢冒充吕布!”
他心中恨不得将面前的人一刀砍下马,毕竟本来好好的局面,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
同时他也对自己的武艺有所信心,自认为自己并不是随便来一个将领就可以打败自己的。
只要自己将那假吕布打倒了,尚可以挽回一些局面。
其实那人倒真的不是吕布,而是史阿。
贾文和的计策就是让史阿假装吕布,然后在带着长安的四千兵马假装并州军前去支援。
这种技巧在白天自然不会奏效,但是在黑夜之中,古人本就很多人患有夜盲症,加上吕布的威名,自然就会有很多人中计。
史阿的身高也是七尺有余,只是身体不如那吕布那般的壮,所以穿起吕布的铠甲倒也有那么几分相似。
董璜很快地便与史阿交上了手。
董璜使用的是柄长斧,他在两马相交之前便将长斧高举,对着史阿狠狠地劈了下去,企图一招便将史阿斩杀。
史阿虽然没有过多的使用方天画戟,但他还是有些力气的,他同样将方天画戟一挺,迎着董璜的长斧打去。
两兵相交,董璜顿时感受到了一阵气血翻涌,长斧几乎脱手,虎口传来阵阵痛楚,同时心中惶恐不已。
他知道面前的人不是吕布,若是吕布恐怕这一击,他便会从马上飞出。
但他也意识到,这个人绝非他能敌!
史阿一击之后便已经对董璜的实力有所了解,所以立刻调转马头,迎着董璜而去。
但董璜此时已是心颤胆裂,动作都变得慌乱起来。
几回合之后,史阿一戟打落了董璜的长斧。
那董璜见状便慌张地呼救起来:“速来救我!”
然后便拍马逃跑了起来。
原本还在战斗的西凉铁骑听到自己将军的呼救声,也是连忙围了过来,但却发现主将逃跑了,顿时便再无战斗之心。
果真是将熊熊一窝,史阿当即带兵掩杀了过来。
四千军士,真的犹如四万并州军一般。
那些还不知真相的西凉军士,见到自家主将不要命地逃回来,更是肝胆俱裂。
霎时间,局势便变成了西凉军的一场溃败。
“主公,臣尽力了,还是没能为你报仇。”战场中央,李儒痛苦地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咳咳。”李儒又咳嗽起来,嘴角鲜血不断溢出,看来已是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李儒眼前闪过自己的一生,有过困苦,也有辉煌,若非要有什么留恋,那便是自己的理想和自己的发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