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阿公阿婆们已经病入膏肓了,需要吃丹药才能延长寿命,大家伙一听,就相互商量了下,那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好歹可能还能让家里老人们多活几年。
刚开始的时候,老人们还和我们住在一起,他们定期送丹药过来,后来他们就以山上适合修生养息为由,把老人都接走了,也不准我们前去探望,再后来的事情,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垚巴垂着脑袋:“要不是你们前来,把他们解救了出来,我们还不知道,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闻言,银柳儿冷嗤一声:“就算是你说的是真的,他们不让你们见老人,你们就没有丝毫的怀疑?就没有想过去报官?”
垚巴却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上下后槽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磕绊了下,声音中也多了几分颤音道:“你不知道,他们会邪术,就像是……”
说着,他转头看着银柳儿。
随后道:“举起手来!”
银柳儿:“……”
忍住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银柳儿蹙眉:“做什么?”
见其不动,垚巴直接拎着她的衣袖把她的胳膊给举了起来:“对,就是这样,就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能做什么,他们就会这种邪术,很恐怖的。”
银柳儿一瞬的怔愣,终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摄魂术?”
“摄魂术?对,就是传说中的摄魂术!之前有次单雷过去找过他们,结果我们就看到,单雷径自向悬崖上走去了,幸亏当时我们及时赶到了,否则,单雷就要没命了!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才发现,他们像是会摄魂术,我们就再也不敢去见他们了。
他们似是也怕我们狗急跳墙,鱼死网破,时不时地会带老人们做的一些手工,像是衣服等,以此证明,阿公阿婆们还活着,这样,一直到了现在。
昨晚我说带你去矿山,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情,去找了族长,说是被别人知道了消息,我们都会人头不保,族长才一直拦着,没想到,你竟然向树林里跑去了……”
闻言,银柳儿倒是想问问,既然这些事情垚巴等人是知情的,那么昨晚在看到她孤身一人离开时,对她是否有过担心,有没有想过报官呢?
转念一想,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人性经不起考验,这是常理。
反正接下来他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她又何必把一些话问的那么透,给自己增添介怀呢。
因而,她只是改口问道:“有关那些人的线索,你提供给官府了吗?”
“官老爷们倒是询问了一些情况,但是那些人行事太谨慎了,最初似是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没戴头套,后来把阿公阿婆们带走之后,就戴着头套了。
不过,我细想想,当初我们见到的那几张脸可能都是假的。”
银柳儿暗暗白了他一眼。
心道,这肯定是必然的啊!
见也问不出什么了,银柳儿便也不再多问,心底却愈发有种感觉,幕后这些人怕是没那么简单。
最终,凌萧将垚族人安排在了距离白菊村几个山头之隔的一处地方。
原本见凌萧直接带着人前去,她还以为,是要先让这些垚族人借住在别的村的村民家中呢,不曾想,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一处村落已经成型!
但是从木房散发出的木头味道上却能看出,这些结实且精致的房子,都是刚刚建成的!
房子和一般村落的房子并无什么区别,普遍是四个卧室组成一处院落,唯一的区别就是,别处村落的房子是石头的,这里的房子都是木质的。
垚族人事先可能和银柳儿是同样的想法,因而,眼下但见周围的青山绿水,看着眼前漂亮而大气的房子,一扫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的疲惫,登时兴奋上前。
“这,这是给我们的房子吗?这得需要多少钱啊?”
闻言,众人惊喜的面上微顿,随后,皆看向卢莫的方向。
他们不清楚凌萧的真实身份,而且,冷面凌萧和至少表面上保持着和颜悦色的卢莫相比,那些涉世不深的垚族人更愿意去接触卢莫。
这些事情卢莫原本都是懵逼的状态,想也不用想这都是凌萧安排的,眼下但见众人的目光都移到了他的身上,登时眉头轻抽,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看向凌萧,似是想将这不管是祸是福的烫手山芋都丢出去!
只是一个眼神,凌萧又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只淡淡开口,声音却沉稳有力:“房舍一事离不开卢知府的辛苦,这些房舍亦是他掏空了家当才提前准备的。
你们可以先在此安定下来,至于回馈事宜,等你们能丰衣足食之后,按照税收来回馈亦可,这些事情不着急,后面卢知府会详细告知。”
闻言,卢莫面上瞬间一片乌云,竟是有种生无可恋之感。
知道官府帮了他们,没有遗弃他们,垚巴等人近乎于重生的欣喜可想而知,立刻对着卢莫一阵感恩戴德,有些人甚至直接跪了下去。
有凌萧在,面对这一切,卢莫登时上前,将下跪叩头者搀扶了起来。
并硬着头皮道:“一心为民,这些都是本大人的分内之事,各位不必客气,快快请起……”
很快,垚族人就各自去挑选房舍了,原本就跟着忙活了一天一夜,风尘仆仆的卢莫,此事更像是斗败的公鸡,身上又哪里还有一丝官员的威仪。
当下看着凌萧,又看了眼,最终似是下定了毕生的力气,一步步上前,满面愁容道:“大人,下官,这房舍,下官两袖清风,这……”
“这些房舍已经建成,不是吗?”
凌萧话里有话道。
卢莫闻言,眸光微颤,半响后,才似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登时挺直了脊背:“大人,你的意思是……”
他话没说完,凌萧已经给了他一个“就是你想的那般”的表情。
见状,刚才他有多斗败,眼下就有多亢奋,立刻后退几步,对着凌萧一揖到底,随后,却又有些疑惑不解道:“大人,恕下官愚昧,这房舍是您建的,为何这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