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到这声音,银柳儿都怔了下,转头望去,才发现正在一家茶馆内说书的并非祝颂玮本人。
但见阿茵听的兴致勃勃的,听到结尾处时,还有些意犹未尽,轻歌不禁道:“预知后事如何,你可以直接问你眼前人啊!”
阿茵这才知,这些册子都是出自银柳儿之手。
“祝先生之前的说书,也算是一绝了,我纵然不常出门,也听过几次,更知道,他是其他说书者争相模仿的对象,不仅模仿行为举止,甚至还刻意去模仿他的声音。”
轻歌看向银柳儿,在提到祝颂玮时,眸中有着难掩的倾慕之色。
银柳儿见状,心底的自豪感不言而喻。
这就是他女婿的能力!
后人云,迈出第一步就是成功,在轻歌身上亦是如此。
对于生活气息的融入,总算是让她不再局限于之前的圈子。
而她与银柳儿的合作,也正式开始。
晚上,银柳儿正在与银清漓商量衣服款式时,月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但见她表情,谈不上悲喜,银柳儿便放下手中量尺道:“怎么今晚没在县城休息一晚?赶了一天的路了,累坏了吧,清漓,你先去准备些宵夜去。”
“不累呢,我今日把布料拿给城内的赵家看了,现在有个好消息,有个不好的消息。”
“既然只是不好,可见也并非是坏消息。直说吧。”
月娘便道:“我带去的苎麻布料赵家人很喜欢,还想从咱们这订购几十匹。只是,赵家人只想要布料,不想要成衣了,我打听了下,听说她是找了城内有名的何家衣铺来制作成衣。”
订单能赚钱,那就是好事。
对于月娘还认为这不算是个好消息的原因,银柳儿其实也猜得出。
毕竟,之前赵家看上的就是她的手艺,眼下突生转变,不怪她会多想,甚至是低落。
银柳儿见状,当下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都没把成衣带过去,赵家就改变主意了,可见是与你无关的。再者,要是又要布又要成衣,咱们也没那么多人手去忙活。”
不过,一下子需要这么多的布料,也不容易纺织出啊!
首先纺织的原材料苎麻就是个问题,之前用到的苎麻量不多,山上野生的就够用,眼下可用的苎麻可不多了。
似是看出了她所想,月娘便道:“我们应该是想一起去了,所以我没直接答应她,这不回来与你商量了么。”
一旁的银清漓道:“娘,要去我再去山上找找,多爬几座上头,找到一些是一些。”
银柳儿看了看她单薄的小身板。
“你是嫌自己还不够累?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去歇着吧,活是干不完的,精力可是有限的。原材料的事,我来想办法。”
说着,她当下便先走了出去。
打算去宁家药铺。
因为银柳儿突然想起来,苎麻还是一味药材,能清热解毒等,也比较常用,或许宁宗义那里会有什么采购的门路。
路上行人寂寥。
路过四海茶楼时,银柳儿下意识地多望了几眼。
钱同虽然被带走了,也只是前去接受调查而已,因而其实茶楼是并未被查封的,只是现在茶楼已经关门了。
她正欲收回视线,却无意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好从茶楼的后门走了出来。
走出门后,白殊衍四下看了看,见四周无人,这才走上了大路。
不难看出,他的举止还是很谨慎的。
而正因如此,银柳儿当下眼皮微颤,想到之前在他的香囊里发现的那些东西,心内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略一沉思,她已然走上前去,把白殊衍堵在了距离四海茶楼后门不远处的地方。
似是并未想到,银柳儿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在看到她时,白殊衍明显一怔,不过,神色很快便恢复如常道:“娘,你是要回家吗?”
银柳儿不答反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白殊衍下意识地向身后的茶楼望了眼,却只是道:“我的事情都忙好了,娘,要一起回家吗?”
银柳儿看着他,眸底掠过一抹深思。
这就是他和祝颂玮的不同之处。
祝颂玮有城府,且本质腹黑,那银柳儿对他可以随便使阴谋阳谋。
但白殊衍不同,他看着好攻克,然而一旦认准了的事,却是很难改变的,说白了,就是一根筋,不变通。
对于这一点,除非银柳儿有万全的把握,否则还不如先以不变应万变。
思及此,她当下也不再多言刚才看到的一幕,只是道:“不回家,我现在要去趟药铺,找宁掌柜的有点事。”
白殊衍似有心事,应了之后,便把银柳儿送到了药铺,随后,便去后院制药去了。
得知银柳儿的来意后,宁宗义顿时热心道:“我还真认识一个种植苎麻的,你等我问下他之后给你回复。”
两人又聊了会细节后,门外,突然走进来几个中年男人。
宁宗义见状,让银柳儿先坐会后,便起身迎上前道:“张老板、李老板,这么晚前来,我让小女准备些夜宵,各位先歇歇?”
“不必了,宁掌柜的,我们就有话直说了。你前几次拖欠我们的药材钱,打算什么时候给啊?我们的药园现在不仅经营不下去了,连吃饭可都成了问题了呦!”
“是啊,月薪发不下去,工人整日里和我们闹,都嚷着要罢工了。我今晚好说歹说才稳住他们,否则,都要把我家的东西给搬走抵工钱了!”
不待宁宗义开口,宁馨儿已经上前道:“各位叔叔伯伯,真是对不住了,药材钱我会尽快周转出来的。你们和我爹打交道多年,是清楚他的品性的,断不会短了你们的这笔钱去。”
“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你们这么长的时间了,否则,还不早就报官了去?宁姑娘呦,你也得替我们想想哎,不是迫不得已,我们今晚是不会上门的。”
宁馨儿还欲说什么,宁宗义已经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