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陕西民间会众组织,常佩长三尺、宽二寸的关山刀子,主要活动在潼关西、西安以东渭河两岸,常称关中刀客。
关中刀客名气不小。
民国各方势力风起云涌,逐鹿中原。
农民破产、手工业工人失业、城市贫民和游民,会些功夫的刀客从三五成群发展到后来渐渐结成大帮派,手下有人有枪起了势的大刀客,为图个好名声,直接投官府摇身一变为民团。
中原地区连年军阀混战,溃匪成群,落魄的村民要保卫家园,不得不组织红枪会、白枪会、蓝枪会、黑枪会、黄枪会
七八几个颜色被起名完后。
某些读过几年私塾识几个字的一琢磨,天门会、孙真会、圣道、***应景而生。
中原慢慢也有了不当刀客非好汉一说。
鬼子入侵,新五军兵败投敌,不愿意当汉奸的刀客、军人们溃逃。
溃兵们只图有个活路,开山立寨,自然也得弄一个大气威风的名字,某某山、某某寨、某某洞如雨后春笋般到处往外冒
偏偏老天爷不开眼,连年大旱,更加上蝗灾四起。
大饥荒过后,啃树皮吃草根咽观音土,卖儿卖女易子相食,老百姓民不聊生
中原大地一时间阴云密布,汉奸土匪横行,青天白日变得乌烟瘴气。
时值中午,一支黑衣侦辑队队伍推着自行车,行走在往东南方向出山的山沟中。
胡义一袭汉奸打扮,驳壳枪肩头挂,正在回味开会时听到的一句话:杀敌缴获是手段,搞生产自力更生才是根本。
首长的话有深意。
对敌缴获,其来源仍然是老百姓。
除此之外,还听到一个新词语:中国人民!
据说这词最早出自司马迁,中国.意思是京都
对于文化,他不是很感兴趣。
自己就不是个文化人。
山间小路直通山口。
山口旁边低矮的山梁上枯草丛中,藏着负责警戒的两名五分区战士。
由负责实训的王六斤带队,一众学员将自行车藏在山谷中,跟着全爬上山梁。
东面阳光下的平原破败,铁路沿线排着一溜儿的炮楼,依稀可见低矮的火车站站房。
要不是从南至北的平汉铁路,甚至让人会以前眼前是一片荒漠。
哪里有富庶中原景象。
带来自九营的一众学员实训,王六斤连长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胡义完全是一幅侦辑队汉奸打扮,对他倒是尊重。
问题出现在那丫头身上。
出发时,小红缨的军装换了黑衣黑裤,头顶扎个小啾啾
王六斤要求保持行军队形,小红缨说侦辑队出行保持队形那还能叫侦辑队?
他想讲借行军讲理论,人家学员们根本不需要他提醒,尖兵,断后警戒,甚至两翼山梁上都前提上了人。
至于他提出趁半夜敌人防守空虚时偷偷穿过封锁线,罗富贵说上个月九营过封锁线时,直接拿下了火车站
都是老熟人,还训练个屁,当观众算了
学员们直接躺在山梁上一处山中晒着太阳睡大觉。
他这个教官直接沦落到跟分区交通员及警戒哨站岗放哨地步。
警戒哨忠于职守,视线穿过草缝,一直紧紧盯着东面,因为火车站那边小镇上出来一队身影。
仔细确认了一下,至少三十余人。
作为暗哨存在的战士没动,跟旁边的王连长汇报后,自己仍然静静地看着目标近向山口。
听到有情况的消息,学员们似乎根本不紧张,该睡觉的睡觉。
倒是一向对这些事没兴趣的大狗,摸到草丛中举着望远镜开始观察。
来的是一伙伪军,领头的却是一灰衣短打扮,身后背着刀。
应该是这货给伪军通风报信,领着伪军们进山察看。
伪军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情况,一路有说有笑。
当然,对他们说,有异样情况也没关系。
如今这里是刘月亭旅长的地盘,山里的那些溃兵土匪行要是识相赶紧跑路,要么过境交钱,不识相的就是个死字当头。
没有注意到今天这山间似乎格外的静,前后左右都没见到个人影。
没人影就对了。
要不是北边的皇军发来协防通报,他们甚至连山都不愿意进。
进了山口,立即看到有什么东西晃眼。
几个伪军吆喝一声,跟着跑到往沟里。
掀开新鲜的灌木枝条,立即发现躺在沟里的一溜儿自行车。
带队的伪排长猛然停了,下巴落了地,瞪大看着山梁上使劲眨了眨眼,抬起手揉揉,再眨。
没看错,不高的山梁上出现二十余侦辑队。
个个搂着枪,枪口黑洞洞。
这他娘的不是侦辑队!
侦辑队出行只带驳壳枪。
上边机关枪至少有三挺,伪排长失神一屁股从在地上。
落地的下巴根本合不上。
这伙溃兵妥妥的是硬茬子,溃兵落了草,他仍然是兵。
伪排长不认为他手下的这些改编自民团的歪瓜裂枣具备与溃兵们一战的能力。
他眼看着一个溃兵大踏步从不高的山梁上晃悠下来。
领头那家伙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明显是带着惊喜:“哎,见到本大王,不自我介绍一下?”
伪军排三十余人,愣是没一位有胆子举枪。
伪排长努力抽动嘴角,提起下巴,全身乏力答:“大王,我…就是来看看…”
“那你看到了什么?”
伪排长都快哭了:“我…啥都没看见。”
“哦。”大王笑着点了点头:“哎,你不会是等着我来教你现在怎么做吧?”
能当排长,至少不会是傻子,立即对左右下令:“还愣着干什么,都把枪放下.”
山梁上跟着出现一头熊,带着一股尘土冲到山谷中。
二话不立即开始对放下枪的伪军们上下其手,翻口袋摸衣兜、捏衣角。
上下摸索个遍,地上立即多了一大堆东西。
“姥姥的,发财了”熊瞪着丑眼,裂开嘴大笑。
“骡子,都搜完了,咱们下一步怎么办.”王六斤努力想让自己更像是个溃兵。
罗富贵闻声一扭头,发现教官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得意地笑:“嘿嘿,下一步嘛放一个回去,让他们当家的拿钱赎人”
这话把伪军一激灵,猛一咬牙:“大王.伱们要多少钱,还请开个价,我们自已赎!”
熊眨巴眨巴熊眼,抓了抓后脑勺:“你自己出钱?你有钱?”
伪军呆呆看了无良熊几秒,硬着头皮:“我们承包了这一片,我们连长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熊愣了一下,天灾人祸怪事多:“你能出多少钱?”
伪排长听到这话,你漫天要个价,我也好还呐?早听说溃兵杀人不眨眼,可别闹个人财两空,跟着噗通一声当场跪了,揉着眼睛朝熊哭诉:“我们这些弟兄们上有老下有小,也就能凑上千把块钱,还请大王给条活路.”
王六斤满头黑线,八路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伪军经过教育也有可能是群众啊!
死骡子这都玩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不是给八路军抹黑吗?
但是首长考察,现在又不能暴露八路军的身份,一时间愣在当场
我这教员带队执行的第一次任务.难道就是绑票勒索当劫匪?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干!
这些伪军应该交给分区的同志处理!
王六斤立即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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