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手术做与不做,结果都一样?”
青年医生被问得语塞,定了定神才解释道。
“大爷,话……话不能这么说,做了手术不管能不能恢复如初,但都能活下来,可不做手术是会死人的,况且骨头碎了,如果不管它,光是那种疼痛,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褚乘轻哼:“既然已经成为一个废人,活着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青年医生被吓得瞳孔猛然扩张。
褚乘见他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嘴角的笑意加深,手上一个用力,就听咔嚓一声,骨头错位,青年医生连一声痛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瞬间没了气息。
褚乘杀了人,面上没有显露出半点慌乱,甚至还有些嫌弃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净的帕子,认真仔细的擦了擦手,出声喊了句:“秋红。”
眨眼间,模样艳丽的年轻女鬼出现在房间里,声音冷淡:“主人。”
“处理掉。”
“是。”
秋红走上前,单手提起地上还有温度的尸体带了出去。
褚乘将用过的帕子随手丢在地上,再抬头时,就看到床上刚刚还昏迷不醒的梁宾已经睁开眼睛,脸色苍白难看,声音沙哑着,艰难喊出两个字:“师父。”
褚乘淡淡嗯了声:“醒了?”
梁宾看着面前与他年岁相差不大的老者,吃力的问:“师父是要抛弃我了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委屈,一时间竟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
褚乘走到床边坐下,问他:“怕死?”
梁宾沉默不语。
没有人不怕死,他都已经被褚旸捏碎了四肢,还让小鬼将他拼命带他逃出来,不就是为了活着?
他知道师父是个冷血的人,可到底还是来了他这儿,梁宾想着自己跟了褚乘几十年,心里总应该有一点点师徒的温情。
可师父刚才的话,让他的心彻底沉到谷底。
一个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废人,连苟活都不配。
梁宾突然后悔了,后悔当初拼了命的护住他的魂魄,这才让辛师兄将褚乘的魂魄带出来,将人复活。
回想辛师兄最后的惨烈下场,他眸底生出了几分绝望,闭上眼睛。
褚乘将他复杂懊悔的神色全看在眼里,嘴角绷紧,眼里蹦出一股摄人的寒意。
但很快,这股寒意被他压了下去,面上的神情变得温和,手在被子上拍了拍,语气慈爱道:“诶,你这孩子。”
“当初你拼尽全力护住我的魂魄,现如今我怎么可能会轻易抛弃你,你这身体算是废了,等过段时间我让人再找副身体给你。”
梁宾惊讶的睁开眼睛:“师父?”
“现在外面已经被警察控制了,不能将你送去医院,不过刚才我让那医生给你打了麻药,你先趁机休息,等我处理完事情,再来看你。”
褚乘说完,站起身叫来秋兰伺候着,自己迈步走了出去。
客厅里,褚乘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盯着某处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没一会儿,秋红从地下室里出来,走到褚乘旁边,朝楼上某个房间看了一眼,低声问:“主人,不处理吗?”
褚乘知道他说的是梁宾,摇了摇头:“先留着吧。”
“一次任务他们两个都死了,会让其他巫师有所顾忌,况且梁宾虽然脾气暴躁,但对我还算忠心,过几天你去给他找副身体来。”
秋红应下,没敢再问下去。
她跟在褚乘身边已经近百年时间,自然清楚主人是什么性子,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炼化成厉鬼的人。
亲情,早在他眼里一分不值。
她非常清楚刚才褚乘对梁宾动了杀心,否则刚才那具还有温度的男尸不正好给他寄居?
“秋红。”
“主人。”
“你派几个小鬼去把钱一才的魂魄带回来,如果被人阻拦,那就直接毁了,省的他暴露我们信息。”
大部分的人刚刚死后,精神意识会处于混沌状态,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一旦钱一才的意识清醒,以那些道士的本事,肯定能从他口中问出不少事情,毕竟他那人外表看着人模狗样,其实最没底线。
“是——”
秋红的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有人喊:“主人,附近有厉鬼!”
说着,两道黑影瞬间冲出房间,秋红也立刻警惕的追了出去。
在暗处偷听的褚旸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快被发现,刚准备离开,就被三只厉鬼缠上。
秋红满脸杀意,但在看清对方面容时,微微一怔,惊诧的喊道:“少主人!”
褚旸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认出是谁,也懒得与她们废话,直接出手。
这三只厉鬼算是褚乘身边的大将,能让他用顺手的‘武器’,实力自然不会弱。
双方几番争斗,褚旸勉强与她们打了个平手,难以脱身。
这时,褚乘也走了出来,看到对方是褚旸,面上露出诧异之色,对秋红三人喊道:“别伤了他。”
“是!”三只鬼齐声道。
其实就算没有褚乘的命令,她们三人想伤褚旸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过褚旸被她们纠缠着也逃不走,打斗时间一长,他面上染起了几分不耐之色。
褚乘见秋红三鬼都受了伤,逐渐落入下风,心底一沉,转身回了别墅。
没几分钟,别墅里再次冲出十来只厉鬼,加入战斗,秋红三人趁机后退到在一旁。
褚旸也察觉出这十几只厉鬼虽然实力不如那三只厉鬼,但他们使用车轮战与自己打斗,暗自消耗他的体力,这样下去,他到最后肯定会因体力不支被抓。
他心里着急,但又没办法挣脱他们。
褚旸杀一个,别墅里冲出来两个,杀两个,冲出来四个,仿佛这别墅里的厉鬼取之不尽,杀之不绝。
打斗持续到了天明,也不知道褚乘用了什么招数,无论他们打的多凶,周围都没有邻居出来查看。
直到太阳逐渐升起。
褚旸体力耗尽,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中午,唐规没有午睡的心思,就想去操场上走走。
这会儿罗兴、罗意极为道长正领着昨天接触厉鬼的人坐在阶梯上晒太阳,增加他们身上的阳气。
见唐规过来,众人十分热情的跟他挥手打招呼,还关切的问他身上的伤怎么样?
唐规没心情与人闲聊,只回了句还好,就去角落里,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安静坐着。
一天已经过半,可褚旸却半点消息都没有。
唐规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并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么厉害,甚至很无用。
此时褚旸失踪,他除了担心,竟帮不上半点忙。
“嗡嗡。”
他的手机震动。
王庆仁发来消息:“我让人查了监控,并没有发现祖师爷的行踪。”
“嗯。”
唐规让王庆仁查监控时,就没抱太大的希望。
他关了手机屏幕,放进怀里,单手托腮盯着某处发呆。
这么一坐,一下午时间过去。
傍晚,王庆仁得知唐规一天都没吃饭,直接带了份饭去他宿舍,将躺在床上的他拉起来。
“唐规,我知道祖师爷一天没消息,你担心,但凡还是要吃的。”
“昨晚巫师一死一伤,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不打起精神来,怎么对付他们?”
唐规看着那份饭,微微蹙眉:“我没胃口。”
“那你说,想吃什么?”
唐规摇头,语气淡淡:“没什么想吃的,就想安静的自己待会儿。”
他想静一静心,仔细思索一下褚旸现在有可能面临的处境,他应该怎么去处理。
王庆仁不依不饶道:“不行,就算没胃口也要多少吃一点。”
唐规没说话,但也没动。
王庆仁哄着说道:“这样吧,你把饭完了,我告诉你一个找祖师爷的办法。”
唐规看向他,不相信的问道:“你有办法?”
王庆仁打断他:“真有,不骗你,快吃吧。”
唐规可能也是病急乱投医,竟然真相信了他说的话,穿鞋下床,坐在书桌前默默吃饭。
其实他对吃食一向挑剔,吃饭也十分斯文缓慢,可这顿饭唐规没有挑三拣四。
等他将最后一口饭送入口中,放下筷子,顾不得形象,丢出两个字:“办法。”
“你还记得那个被狙杀的巫师吧?那晚罗兴道长将他的魂魄收了,刚才进行了盘问,但他嘴很硬,一直不肯说出背后人的信息……”
话没说完,唐规已经站起身,问:“在哪?”
“校长办公室。”
唐规迅速迈步出去,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回头拿起黑色背包挎在了肩上。
他走进办公室时,昨晚被狙毙的绒大衣老头钱一才的鬼魂,正被画着符箓的黄符布捆在椅子上,罗兴、罗意以及其他面生的两位道长对他轮番审问。
可无论他们说说什么,钱一才都只是冷哼着不说话,一副有本事你们就灭了我的嚣张态度。
唐规走进来后,直接拍了下正在问话的罗意道长的肩膀,语气冷淡:“罗意道长,让我来。”
罗意道长倒也没拒绝,直接起身让出位置。
唐规在桌前坐下,声音淡淡:“你好,又见面了。”
钱一才见是他,面容变得狰狞,冷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然使这么阴险的手段。”
的确,他们知道学校里有警察、有道士,就算有厉鬼也没觉得什么,当是没想到竟然还在周围埋伏了狙击手,趁他不防备,将他一枪击毙。
唐规将背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毛笔、朱砂墨、黄纸等东西,摆在桌面上。
钱一才瞧见了,嗤笑道:“怎么了,以为画张符就能吓唬我了?”
“有本事你就直接一张杀鬼符灭了我,否则让我翻身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唐规只当做没听见,用笔沾了朱砂墨,口中默念符箓,在黄纸上一笔成符。
他接连画了好几张符,王庆仁是个门外汉,看不懂其中门道,只感觉唐规画符的动作很流畅,每次都是一笔画成,看着有些赏心悦目。
但这场景却将在场的其他四人镇住了。
他们知道唐规会画符,但没亲眼见过他画符的样子。
这……一笔成符已经有些惊人,况且是一口气画了好几张。
别说他们,就算是现在道门里那几位德高望重的高功也做不到这种层度,只是不知道他这符能用的有几张。
唐规心里挂着事儿,根本没注意他们的神情,画完五六张图后,放下毛笔,抬眸看到对面同样露出吃惊神情的钱一才。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懒得问,直接用刑吧。”
作者有话要说:褚旸:老婆真帅!
大家中秋节快乐,晚安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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