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装的,是真有鬼!”
娄星惊恐的朝人群里跑去,指着褚旸的位置喊道:“就在那里,穿着古代的衣服,长头发,刚才就是他掐住了我的脖子。”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
“嘁,我看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鬼吧,晴天白日,这么大的太阳,我们又有这么多人在这儿,怎么可能有鬼敢出现?”
娄星焦急道:“是真的有鬼!”
“你们没听说过吗,有一种炼化后的小鬼根本不惧怕阳光,他可能就是炼小鬼!”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只有几个道士模样的人在暗中掐诀,想要开阴阳眼看个究竟。
褚旸才不给他们机会,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因此几人掐诀念咒了半天,也没看到半个鬼影,气的伸手指着娄星的鼻子骂道:“你这小子果然是个骗子,竟然编造出大白天闹鬼的幌子骗我们。”
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大哥,直接抬脚踹在了他肚子上,将人踹翻在地。
其他人见了,趁机凑过去也一人补上一脚,随后离开,没一会儿工夫,人群就散的七七八八。
娄星被揍的浑身疼痛,趴在地上不停的抽冷气,感觉又有人凑近,他下意识护住脑袋。
可等了许久,疼痛感并没有出现,他疑惑的抬起头,正巧对上那年轻人漆黑冷淡的眸子。
他递了张纸巾过来,语气淡淡:“擦擦吧。”
娄星警惕的盯着他,见他真的没有恶意,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巾,擦了下鼻子,纸巾被染红。
他赶紧仰起脑袋,拍自己额头,让血止住。
“你……你到底是谁?”
唐规嘴角勾了勾:“你的顾客。”
闻言,娄星的脸色微变,压低声音道:“你是巫师?”
“不是。”
“那你身边为什么有炼小鬼?”
“你问题太多了。”唐规有递给他一张纸巾,问:“现在换我反过来问你。”
“你是道士?”
娄星面露自豪:“当然。”
“哪个道观?”
“济云观。”娄星仰着脖子,十分骄傲:“都跟你说了,我师承罗兴道长。”
唐规笑问:“你——知道罗兴道长多大年纪吗?”
娄星顿了下,不甘示弱道:“我们道教有三不问,其中之一便是不问年龄。”
“不需要说太准确,大致年龄就行。”
唐规见他依旧犹豫,故意激他道:“你不会没见过你师父吧?”
“怎么可能!”娄星果然被激怒,直接站起身,不顾其他人的异样目光道:“我怎么可能没见过师父,他老人家……也就五六十岁的年纪吧。”
唐规偏头看他:“你确定?”
娄星肯定的点点头:“嗯。”
“你道号叫娄星?”
娄星警惕起来了“你要做什么?”
唐规掏出手机,道:“打电话问问罗兴道长,看他有没有你收过你这么一个徒弟。”
娄星惊愕:“你……你认识罗兴道长?”
唐规回答他,真的在微信里翻找起罗兴道长的微信。
娄星开始还以为他是在炸自己,故意沉默不语,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但,他当他的余光瞥到他手机上的‘济云观罗兴道长’几个字后,当即变了脸色,抓住唐规手腕:“等一下!”
唐规偏头看他,娄星也不在意,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屏幕,确定消息框上端的备注的的确确是这几个字。
“那什么。”娄星咽了咽口水:“师父他老人家事务繁忙,我们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去麻烦他。”
“不麻烦。”
唐规翻出视频通话,正准备点上去,娄星急的直接将他手机夺走。
“别别别,我承认了,我不是罗兴道长的徒弟,他根本不认识我。”
唐规挑眉:“他都不认识你,你又慌什么?”
娄星别扭的低下头,支支吾吾道:“我不想给罗兴道长留下不好的印象。”
唐规伸手:“手机还我。”
娄星看向他,眸子里多了几分祈求,直至听到唐规说不打,才暗自松了口气。
“你和罗兴道长很熟吗?”
唐规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如果不熟,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说谎的?”
关于他是罗兴徒弟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没被人当面戳穿过。
很多人一听济云观罗兴道长的名号,都会对他高看一眼,甚至有人还偷偷巴结他,想让他在中间搭线,与罗兴道长认识一下。
唐规也不再逗他,将实情说了出来:“罗兴道长还没你大。”
娄星惊愕的瞪大眼睛:“不可能!”
“不要以貌取人。”
虽然罗兴道长不修边幅,留着胡须鬓角,少白头,再加上性子沉稳,外表瞧上去确实有些老成,但也不至于就五六十岁。
不过唐规关心的问题不是这个。
“我问你,你刚刚是怎么看出我身上有阴气的?”
“啊?”娄星眨巴眨巴眼睛,神情无辜道:“就……能看到啊。”
唐规不信:“既然你能看到我身上的阴气,又怎么会看不到旁边的厉鬼?”
这显然不合常理。
娄星倒没觉得什么:“我身上阳气足,又没开阴阳眼,当然看不到小鬼呀。”
唐规问他:“阳气足你怎么能看到阴气?”
娄星理所当然道:“一直都能看到啊,可能是我天生异秉,是个修道天才呢。”
唐规不理会他的吹嘘,转身回到摊位上,掏出手机给罗兴道长发去消息,问他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很快,罗兴道长回过来消息。
【这种情况还常见,有的人是体质弱,阳气不足,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有些人在这种事情上,天生就比其他人敏锐,可以感应到正常人察觉不到的事情,不算太特别。】
看来还是他见识少了。
唐规收起手机,瞥了眼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青年。
娄星与他视线相撞,立刻露出几分谄媚的笑:“刚才看你和罗兴道长聊天,我能问一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唐规怎么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抱歉,我帮不了你。”
“我都没说什么事儿呢,你怎么就知道帮不了!”
唐规不打算与他继续聊下去,娄星却不肯轻易放过他。
“唐规,不如这样,我做你的顾客,你把我引荐给罗兴道长,我付钱给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给你钱还不行,你……”
话未说完,唐规脖颈间的玉牌里溢出一股阴气,使得周围气温都降了几度。
阴气聚成人形,当看清他的面容,娄星吓的脸色瞬间变白,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回了他自己的摊位。
经过这一番闹腾,唐规也有些疲惫,再加上他某处特殊位置不适,不能在小马扎上坐太久,就与宋峰道长打了声招呼,就回了道观。
午后,唐规喝完药开始犯困,就躺回床上睡了一下午,直到傍晚,他才缓缓醒过来,起身走出房间。
院子里,宋峰道长正在清洗蔬菜,准备做晚饭。
“睡醒了?”
“嗯。”
“你先清醒清醒,饭很快做好了。”
“好。”
唐规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余光瞥到土墙外突然‘长’出半个脑袋。
那半个脑袋瞧见唐规,眼里立刻露出惊喜的眸色,猛然站起来:“原来你真的住在这里呀!”
唐规转头看向宋峰,无声的询问他是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道长满脸歉意:“抱歉,我回来的时候没注意他跟着,到了道观门口才瞧见他……”
“没事。”
唐规让他继续去做饭,隔着土墙问那青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青年嘿嘿笑了两声:“你放心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拜托你那件事儿。”
“我说过了帮不了你。”
唐规没想到这人死皮赖脸程度竟与徐诚有的一拼。
娄星站在墙外不说话,唐规也懒得与他纠缠,转身回来卧室。
他原想着冷处理,说不定那人见自己态度坚定,觉得没希望了,就默不作声走了。
然而,他到底忽略了这人的耐力,等宋峰道长做好了晚饭。
唐规出来去水池边洗手,就瞥见那人依旧在墙外,可能是等的有些无聊,正倚在土墙边玩手机。
瞧见他出来,青年的脸上立刻挂上谄媚的笑,与他打招呼道:“嗨,唐规!”
“……”
唐规选择无视他,洗完手准备回房间吃饭。
这时,厨房里传来宋峰道长的询问声:“唐规,咱们有蒜臼吗?”
唐规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没有。”
他平时做饭不怎么放蒜,也没在厨房见过类似蒜臼的东西。
突然,土墙外的青年插进来一句:“有的有的,如果没丢掉的话,杂物间第三个柜子里的第二层有个石臼可以用。”
唐规清洗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见娄星正捂着他自己的嘴,同样的满脸诧异。
唐规皱眉问他:“你之前在这道观里住过?”
娄星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顺嘴就说出来了。”
唐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迈步走进杂物间,顺着他说的位置寻去。
“第三个柜子第二层……”
唐规突然顿住,看着那个碗口大的石臼,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拿着石臼走出房间,娄星瞧见后,同样异常镇静,神情慌乱道:“我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第一次来。”
唐规抿唇看着他不说话,刚才他有想过是不是这人私下买通了宋峰,两人在他面前故意演戏,可很快就被他否决了。
虽然他与宋峰道长相处不长,但也知道他不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做的性格。
唐规思来想去都觉得事有蹊跷,干脆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你还知道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娄星:对我产生了好奇心吧,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