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夏安安交朋友是交心,如今她每走一步都要百般算计,步步诛心。
在这些人当中,她暂时可以依靠的就只有维森和雷卡,要让他们两个对她放松警惕,这是目前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
维森现在已经不再怀疑她了,但是雷卡不一样,他当过警察,他比任何人都敏锐,即便她说了很多他仍然未必相信,要让他确认她不是警察,除非让他知道她做的事完全违背警察的规则,只有这样他才会真正的放下成见,不会再处处盯着她。
走出这一步到底有多危险夏安安不是没有想过,众矢之的,那可是人人避而远之的,出头鸟这种事,她发誓,这辈子她只做这一次,她可是很惜命的。
见雷卡不说话,夏安安心里有点没底,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这么激动来找我,是不是你知道我做的是什么交易?”
雷卡眸光微闪,躲开她的视线,摇头,“不知道。”
“少骗人了,你接触了一年多都迟迟没有交易,现在又兴师问罪似的来找我,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雷卡的嘴就跟活蚌似的,撬都撬不开,夏安安嫌弃的哼了哼,“你说你不知道,那你总知道你当初来的时候带来的事什么任务吧,总不能什么任务都不给你,平白就把你塞到这来吧,你就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来查什么的?”
明明是他来质问她的,现在却反过来被她质问。
雷卡郁闷的皱眉,“你的事我不想管,我也不会跟你说什么,你自己好自为之,最好不要再继续了,免得到时候……”
“你不是说不想管我的事吗,那你还说这么多。”夏安安打断他的话,翻了个白眼,“你出去吧,我刚闲下来看会儿电视,都让你给搅和了,出去出去,烦人。”
接下来的几天,夏安安继续完成了最后几笔交易,雷卡的话完全成了她的耳旁风。
六笔交易买雷卡的犹豫,十笔交易换他的信任,很值得。
当雷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结果跟夏安安预计的一样,他除了无奈,就只剩下无奈了。
不受教的人雷卡见的多了,却从来都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如果她这种为了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也能当警察,那么他现在也不会被人说成是反水了,毕竟他做的那些事可比她轻巧多了。
十笔交易的钱全都进了黄德的账户,短短的一个月,这个夏末给他的又岂止是惊喜这么简单。
“你是说,夏末把漷城这边的事全都交给维森去处理了?”
黄德语气平缓,虽然是在问,却听不出他的话中包含任何情绪。
黄齐生点头说:“是的,之前您说想给黄桑找个对手,可是现在看来,她们两个的确是一条心,夏末这一个月只管交易的事,其他的一概不过问。”
事情没有按照黄德的计划走,他也没有生气,虽然没有成功的离间他们,这件事却也证明了夏末的能力,还有她跟警察的关系。
十笔交易,金额岂止是百万千万那么简单,如果她真的是警察,她应该百般阻挠,而不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交易这么多回。
与其说她是个卧底,倒不如说她是个不谙世事的新手,为了证明自己而发挥出了最大的能力。
“父亲,您觉得这个夏末能用吗?”
黄德感叹的说:“三年了,之前在沃夫的手里,三年也不过才十几笔交易,如今她一个月就交了十笔,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是老了,没了当年的魄力,如今就连一个小丫头都敢作敢为,而你却要来问我她能不能用。”
黄德从夏末拒绝抽牌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小姑娘是个聪明的,只因为当时夹杂着其他的情绪在其中,他才会说试试她。
且不说她这次的事情干的漂亮,就算她没有拿下这件事,黄德也会另寻方法来证实她的身份,唯一的缺陷就是她太依靠维森,这一点的确有些事与愿违。
黄齐生被训斥了一顿,半天没吭声。
黄德说:“才一个月,的确短了点,要是现在就把漷城交给她,怕是很多人都不服气,让静雯一起帮忙看着一段时间再说吧。”
黄齐生跟着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老爷子心里在想什么不用说,光是听语气都能听得出来。
老爷子欣赏夏末,但却顾忌黄桑,之前就是为了压制黄桑,所以才会留着已经在陵城失手的沃夫,如今沃夫不在了,他想找人继续压制他,可惜这次找错了人,反而替他找了个帮手。
黄齐生说:“父亲,如果您真的觉得夏末有能力,为什么不把她留在身边,给黄桑留着,他岂不是如虎添翼?”
闻言,黄德看了他一眼说:“他若是安分,如虎添翼也是件好事,可你瞧他在静雯的事上做的这么决绝,我真的很难相信他的为人,毕竟不是在身边长大的,肚子里到底有几颗心眼谁也说不准。”
老爷子谨慎,就连亲儿子他都只有五分的信任,更别说是个半路回来的外孙。
黄德说:“黄桑这边先放放,看看夏末到底还有些什么本事,如果她真的有这个能力,一个漷城算什么,能让她做的是还有很多。”
黄齐生惊了惊,“这会不会太快了?”
“快吗?我又没说现在就让她去接手那些事,我说了,先观察一段时间,你听不懂吗?”
黄齐生点了点头,“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先出去了。”
离开房间,黄齐生轻轻蹙了下眉。
自家人老爷子各个都怀疑,现在却说要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外人,而且还是那么年轻的一个人,他倒要看看,这个丫头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夏安安这一个月都没怎么出门,美其名曰在酒店专心研究公司的事,实际上却是未免别人给她下绊子,她只能暂时躲起来,尽量不跟某些看她不爽的人照面,毕竟某些人在这有身家背景,而她,只不过是个挂名的。
一个月后,夏安安不出门都能听见外面的风吹草动,足以见得,她的计划成功了。
黄齐生来看过她,冷漠的称赞了几句,看上去像是在应付,但是谁在乎?
维森带着夏安安出去吃大餐,其间不断的夸奖,“亲爱的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我原以为你之前那些话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真的做的这么漂亮。”
夏安安美滋滋的笑了笑说:“那人钱财替人消灾,老爷子爽快,我说自己缺钱,他想都不想就给了我一张支票,这么大方的人要我跟他做事,我当然要拿出点成绩来证明自己,钱总不是白拿的。”
维森这个时候把她带出来,哪里是为了请她吃饭,根本就是出来炫耀的。
现在整个漷城都知道沃夫出事了,虽然还没有定下指定的接手人,但夏末和黄静雯同时都把管理漷城的事交给了他,这里将来谁说了算每个人都会在心里掂量。
夏安安做的事并不是漷城的范围,没有全城公开,但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毕竟一个月做了沃夫三年的效益,不管对谁来说,这都是一大笔钱。
“我觉得这两天老爷子就会叫人来请你了,你这次做的这么好,他肯定会对你委以重任。”
这话听着不阴不阳的,夏安安懒得深究是什么意思,她懒懒的说:“什么重任,不就是收些赌场的钱吗,想你天天这样就叫委以重任啊,我可不想东奔西跑的。”
闻言,维森满意的笑了笑说:“你还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知道你看不上的这点事,多少人都是抢破了头。”
“就比如你和沃夫?”
维森不在乎她的嘲笑,说:“你现在笑话我我都没办法反驳了,我的末末真的太能干了,如果有一天谁想跟我抢你,我一定会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夏安安笑着,没说话。
之前她觉得只要她能过了这一关就可以松一口气,可是现在听着维森句句都在试探的话,她又觉得新一轮的战争又要开始了。
他已经料到她做这些事之后老爷子对她的态度,但又担心她会一步登天弃他于不顾,一个男人,每天都能把身边的人算计的面面俱到,着实恐怖,这样的人别说是交心了,换做平时,就算说句话她怕是都会不愿意。
维森笑意深邃,看着夏安安,夏安安淡淡的说:“如果让我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岛上,我倒是宁愿跳海,这里如果是你的终点,那么抱歉,你我总有一天会分道扬镳。”
夏安安的话永远都能说到他的点上,维森笑着,握住她的手,“我没有故意试探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在我身边,却不愿成为我的女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夏安安看了一眼他的手,说:“是不是在你的眼里,男人和女人之间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纯洁的关系?黄静雯如此,你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所以你想把我也变成她们那样,你所需要的安全感是主导权,你在乎的并不是我是谁的女人,而是你知道你控制不了我,因为我和你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维森大大方方的点着头,“你说的没错,你的确跟他们很不一样,之前我只是觉得你特别,现在,你让我感到危险。”
夏安安轻笑出声,“开什么玩笑,你是从现在才感觉到危险的吗,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上这种危险?”
维森看着她,被她那双含笑的双眼迷住,拉着她的手用力,想要去吻她的唇,却被夏安安的一根手指抵住。
“要知道想要在一个男人动情的时候要了他的命是最容易的,既然知道我危险,就不要随便试探。”
维森不喜欢被拒绝,唯有面对她的时候不会觉得生气和难堪,他抓紧了她的手,不想让她再轻易的抽出,“夏末,你是唯一一个敢这样对我的女人,你的欲擒故纵很奏效,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这话你几乎每天都说,难道之前的喜欢都是假的?”
闻言,维森大笑,“半真半假吧,不过现在是真的了,从现在开始,我会保护你,不管你做什么,就算你真的想要我的命,我也会不惜一切的保护你。”
夏安安红唇微扬,笑意潋滟,看了他半晌,以仅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会要你的命,我还指望着你带我一步一步的走上去,一个小小的漷城,成为不了我今生的目标,我要的,是更多。”
接连几天下来,黄德都没有找过夏安安。
维森觉得奇怪,之前老爷子亲口说的,让夏安安暂时顶替维森的位子,如今她功也立了,结果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她仍然是暂时坐这个位子,并且是跟黄静雯一起。
维森不明白老爷子在想什么,在夏安安房间的客厅里来回的溜达。
夏安安吃着零食看着电视,被他晃荡的头晕,喃哝的说:“你能不能别来回走了,我都快吐了。”
维森闹心的坐在夏安安身边,“你说老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这都几天了,他怎么连找都不找你?”
“不找就不找呗,他也没说一定来找我呀。”
“可是你都做了这么多事了,他不应该给你个说法吗?”
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就是。
夏安安怎么会不知道他要的根本不是说法,而是权利,她看了他一眼说:“你的那位黄小姐好像好几天都没来找你了,你也不去看看人家。”
维森皱了下眉,“你没事替她干什么?”
“你说我提她干什么,你不是很会猜吗,怎么就猜不到你外公在想什么。”
维森听不懂她这没头没尾的话,他是在猜老爷子的想法,可这跟黄静雯有什么关系?
见他一脸迷茫,夏安安合上电脑,看着他问:“如果我没猜错,你外公对你并不信任,对吗?”
这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维森点了下头。
夏安安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所以啊,之前他用沃夫压着你,沃夫被警察抓了,他还是没有重用你,他提拔我是为了什么我们暂且不说,如今我把这些事交给了你,这本来就是违背了他的本意,你觉得他这个时候还会给我更大的权利,让我来帮你增长势力?或许他当初决定让我跟黄静雯一起管理是为了挑拨你和我的关系,毕竟女人都是小气的,这一点看黄静雯就知道,如果两个女人真的争风吃醋起来,你是绝对没有办法拿下整个漷城的,眼下的状况对他来说是事与愿违,如果换成你,你会愿意再提拔我来增强你顾忌的人的势力吗?”
维森看她半晌,眯了眯眸子,语重心长的说:“末末,你知道吗,与其让你当我的女人,我倒不如请你当我的军师,你这小脑袋里装的东西可真不少,连我都不得不佩服。”
雷卡的卧底身份知道的人不多,李京找了好多人才整理好有关他的资料。
看过他的个人资料之后,李京有点理解为什么会让他去做这这件事。
雷卡的父亲杀人坐牢,死在了监狱里,母亲在他父亲时候下落不明,他的家人说起来就只剩下维森一个人,当警察或许是他心之向往,但是走上这条路,这么看来也是必然。
毕竟维森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剩下的亲人。
“知不知道他父亲坐牢的具体原因,他杀了什么人,为什么会死在监狱里?”蒋修远问。
“杀了什么人不清楚,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找了一些当地的老警员问过,他们说当时抓到他的时候他很激动,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杀人,但是证据确凿,他没办法抵赖,判了刑之后好像是病死在监狱里的。”
闻言,蒋修远看了李京一眼,“他是被冤枉的?”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当时已经判了他的罪,听那几个老警员说,他被抓的时候哭的很惨,一直说不是他干的,也不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什么叫不知道对谁说的?”
李京解释说:“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几个老警员说他哭着喊着说不是他干的,可是他被抓以后也没有要求上诉,如果真的是冤枉的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坐牢,后来人死了之后他们猜,或许这话不是对他们警察说的。”
蒋修远听完没什么反应,这样的陈年老案,人都死光了,就算拿出来也没有翻案的机会。
蒋修远放下手里关于雷卡的资料,奇怪的说:“如果他的父亲真的是被冤枉才坐牢,那么雷卡当警察就很有可能是为了给他父亲翻案,不然他应该很痛恨警察,这么看来,他反水不是没有原因。”
“我不这么觉得,他要是真的为了他父亲才当警察的,为什么连案子都没查清楚就叛变了,这也说不通啊!”
看着桌面上的资料,蒋修远眯了眯眸子。
的确,雷卡的身份确实很诡异,让人分不清他是好是坏,如果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坏人也罢了,可偏偏他做的有些事又像是好事。
要不是夏安安在他面前撂了底,蒋修远也用不着去特意关注这个雷卡,那丫头做事太冒进,也不知道她能哄住雷卡多久,万一兜不住了,她在那帮人中间可就危险了。
“找人再查一下关于雷卡母亲的事,越详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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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自己生日快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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