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益把吃的东西一一摆在辛梓面前,说:“你姐那性格,你觉得有谁能欺负她?”
光是这么看着,夏宁觉得这个人还是挺稳重的,不像是会欺负女人的人。
看了一眼摆在辛梓面前的吃的,跟上供似的,夏宁没忍住笑出声。
秦升益看了他一眼,“要吃吗?”
夏宁摇头。
辛梓把冰淇淋递给他,“吃吧,安安说你最喜欢这个。”
夏宁呲牙笑了笑,两颗乖巧的虎牙蹦出,“谢谢辛梓姐。”
冰淇淋吃了一半,夏宁还是有点不安心,他看向辛梓笑声问:“辛梓姐,你不会把刚才的事告诉我姐吧?”
“应该不会。”
“什么叫应该啊?辛梓姐,求求你了,别让我姐知道,她会担心的。”
看着夏宁扯着辛梓的袖子一个劲的晃,秦升益也没说什么。
这小子果然跟蒋修远说的一样,对他姐的事格外上心。
不知道他在求辛梓什么,秦升益好奇的问:“什么事不能让你姐知道?”
辛梓刚要开口,夏宁连忙捂住她的嘴,“不能说,不能说,辛梓姐,你答应过我不说的,谁都不能说。”
辛梓还从没见过像他这么不讲理的人,过去在秦升益面前都是她撒娇耍赖,现在被一个小孩堵着嘴,辛梓愣的回不过神。
“唔……”
秦升益皱眉,伸手扒开夏宁的手,“你要把她憋死吗?”
夏宁哼哼唧唧的,像要快哭出来似的扯着辛梓的袖子哀求道:“辛梓姐,求你了,别说。”
辛梓被他磨的没辙,点了点头,“好,我不说,谁都不说,但是不能有下次,你跟我保证。”
夏宁举起手摆在耳边,很认真的说:“我发誓,绝对没有下次。”
秦升益拿起汉堡咬了一口,嚼了嚼,含糊的说:“听说你的保证一向都没什么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夏宁嘴角一抽,看向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看上去稳重,却狠心拆他台的家伙。
难怪会惹他姐生气,这人也太坏了点,居然欺负小孩!
第二天夏安安在学校遇见陈斌,陈斌还等着帮她弄手机,结果她却说不用了。
陈斌脸上一阵莫名的失望划过,刚好被走过来的郑沁看了个正着。
“哟,安安,你是拒绝他了吗,看他脸上那表情,好失望啊!”
“你胡说什么呢?”夏安安瞥了她一眼。
陈斌不怎么喜欢跟郑沁打交道,这女人见到他就跟蚊子见了血似的,咬住就不松口。
陈斌说:“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下午记得来社里,你好几天没来了。”
郑沁叉腰赶道:“来什么来,你又想干什么,说了让你别打她的主意,你听不懂吗?”
陈斌不跟她一般见识,转身就走。
夏安安郁闷的说:“好了,他都走了,别趾高气昂的了,人家有没欠你钱。”
郑沁转回头看着她,不高兴的皱着眉头,“他是没欠我钱,但是你难道就没看出来他对你不怀好意吗?”
夏安安摇头,她还真没看出来。
“是我昨天说有事找他帮忙,所以他今天才会来找我,你别这么吓人。”
夏安安转身就走,郑沁不依不饶的跟在他身后,“你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呢?我让你去见我哥你死活都不去,现在对这个人却觉得他没有危险,夏安安,你是不是歧视我哥?”
“我不歧视任何人。”
闻言,郑沁一把拉住她,“那你跟我去见我哥。”
夏安安看了一眼她的手,好在这会儿蒋语杉不在,不然她这手还不得废了?
夏安安说:“你之前要是没跟我说过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去见师兄也好,跟他吃饭也好,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不过现在,你觉得我还能去吗?”
夏安安推开她的手,“我还有事,你自己去玩吧,别跟着我了,还有,帮我跟师兄问好。”
陈斌回到社团,刚好遇上老六,老六歪头看了看他,笑着问:“社长大人脸色不好,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安安学妹没来,想人家了?”
“别乱说话。”陈斌推开他走进去。
老六笑呵呵的跟在他身后,“你不是说她找你有事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难不成是碰了什么钉子?”
陈斌不说话,脸色始终不好。
老六靠在电脑桌上,抱起胳膊看着陈斌,“还说不是为了安安学妹,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表情,知道的你是失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生气呢!”
陈斌被他吵的不耐烦,眼睛一横,温怒,“你说够了没有?”
“行行行,我不说了,我还有事要出门,你自个儿在这忧郁去吧。”
不知不觉间,陈斌两手已经攥紧,以往温润的样子逐渐消失,老六走了他也没有理会。
老六一边走一边嘟囔:“奇怪,这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游戏社团门口,郑沁看着走出去的老六,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的话。
她就说了这个陈斌不对劲,夏安安还不相信,看看吧,现在连别人都觉得他不对劲了。
抓了块糖塞进嘴里,其余的糖揣进了裤子口袋。
她哥哥喜欢的人怎么能轻易被别人抢了先机,有个蒋修远已经够麻烦了,要是再来一个,她不得烦死?
腿一迈,走了进去……
有了那条录音,夏依然现在成为了嫌疑犯,不管程巧是不是她杀的,苏可纯的昏迷却可以确定跟她有关。
警察办事大张旗鼓,夏依然失踪好几天,连蒋修远的人都找不到她在哪,只能以通缉的形式大肆宣扬。
不管网络或是电视上都是关于逮捕夏依然的新闻,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陵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手机里的录音找回来了,夏依然也交给警察去找,夏安安没事可做,闲下来犯困的趴在那补觉。
沐阳蹭蹭的跑进来,蒋语杉腿一伸,拦住他,“干嘛?”
看了一眼睡着的夏安安,沐阳皱眉道:“我想问问新闻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闻言,蒋语杉哼笑,“不然你以为警察会开这种玩笑?你当陵城的警察都是吃饱了撑的?”
“可是夏依然……”
“你该不会是想说,夏依然不会做这样的事之类的吧?沐阳哥,你也太天真了点,我告诉你,她不光是害的苏可纯昏迷,说不定她还杀了人,程巧死了,尸体已经找到了,可是你知道程巧临死之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吗?”
沐阳蹙眉,没敢说话。
她这么问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蒋语杉收回腿,两腿交叠,看着沐阳,“是一颗珠子,一颗手链上的珠子,还记得你以前送给安安的那条手链吗?因为上面刻着一个‘夏’字,所以被夏依然抢了去,就是那上面的珠子。”
沐阳不敢相信的问:“你怎么知道?”
蒋语杉朝着熟睡的夏安安扬了扬下巴,“不是我知道,是安安亲眼看见的,小舅带她去看了程巧的尸体,发现她手里攥着那个东西,沐阳哥,还好你这时候跟夏依然取消婚约了,不然的话,你怕是要娶一个杀人犯了。”
楚离这段时间可没闲着,夏成峰的尸体虽然运走了,但是他的血却留下来给他研究,现在又多了程巧的血,苏可纯的血。
看到秦升益也带着一小血过来,楚离手套一摘,郁闷的走到一旁,“不管了,不管了,你们两个大人物这是想把我往死里逼,让我研究血清,你们又一个劲的往我这运血,求你们行行好,让我歇歇。”
楚离把辛梓抽出来的血往桌面上一放,说:“怪不得我,是你家老大让我把血拿来的,有什么怨气就找他。”
楚离嘴上说着不干,却还是对这些血液好奇。
他走过来,拿起密封的医用子看了看,“这又是谁的?”
“辛梓。”
闻言,楚离微微愣了一下,看向秦升益,“辛梓?该不会是五年前那个……”
秦升益点了下头,“她最近似乎有了些改变,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军训的时候她从高台上掉下来摔断了胳膊,她说疼。”
这话蒋修远也是第一次听说,“她不是不知道疼吗?”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当初在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人体试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想要试验什么?这些年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试验失败的人,可是看到苏可纯之后我又觉得当初辛梓昏睡不醒跟她有点像。”
现在他们都已经知道苏可纯的昏迷是药物导致的,不可能是因为人体试验,如果辛梓跟她像,意思就是说,辛梓也曾经被药物控制过。
楚离摇头否定道:“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是怎么醒的?我研究了这么多天,这种药麻痹神经,苏可纯的神经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已经完全坏死了,她没可能再醒过来。”
同样的药物,苏可纯不可能再醒,而辛梓当年不到一个月就醒了过来,听上去的确有些不同。
不过……
“如果药物跟人体试验起了冲突,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楚离愕然,“这,这顶多算是个大胆的假设。”
蒋修远沉默半晌,说:“或许这个假设真的可以成立,你刚才说,导致苏可纯昏迷的药物是麻痹神经,辛梓这些年没有痛觉,应该也是被麻痹了吧。”
闻言,楚离怔了怔,连忙拿起秦升益带来的装血的子,“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先放下其他的,先试试这个。”
夏安安社团活动结束的有点晚,辛梓和蒋语杉在学校对面的冷饮店里等她。
蒋语杉出门接电话,冷饮店里就剩下辛梓一个人。
突然,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走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辛梓回头,看了他半天,“你是谁?”
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年纪,脸色蜡黄,佝偻着背,整个人都已经瘦得不太健康,就像是一层皮包着一具骷髅架子。
他看着辛梓笑了一下,褶皱的手并没有从她肩膀上挪开,“我是谁?你还真问的出口。”
辛梓上下打量着他,最后推开他的手,“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你难道不是辛梓?”
闻言,辛梓一怔,“你到底是谁?”
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到她面前坐下,拿过她刚刚喝过的饮料喝了一口,“我是谁,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想欺师灭祖了,连你老子都不认识,竟然还敢问我是谁,我是你爹!”
辛梓心底一瞬间的恐惧令她身子一麻,她从来没有过害怕的感觉,一时间竟是有些承受不住。
她蓦地站起,手却被对面的男人一把握住。
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紧,“好闺女,我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你这是要去哪啊,还是跟我回家吧。”
“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辛梓的力气实在不足以挣脱一个刚刚“用过点心”的辛怀昌,辛怀昌怀着说:“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认识你就够了,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一转眼你就跑去别的男人被窝里当婊。子,一当就是这么多年,我没早他要点好处算是便宜他了。”
蒋语杉打完电话走进来,就看到辛梓跟一个老男人拉拉扯扯的,刚要走进,就见辛梓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直接拍碎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蒋语杉嘴角一抽。
牛!
辛怀昌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捂着流血的头愤怒的站起。
扬起的手还没等碰到辛梓,辛梓随手捏起一块玻璃碎片,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我不管你是谁,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去烦阿升,否则,我跟你同归于尽,我说到做到。”
死是什么?
对于辛梓来说,死就是闭上眼,一觉睡到永远,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她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秦升益,但如果有人要为了她给秦升益添麻烦,她宁愿跟过去一样,一睡不起。
五年前辛梓还小,辛怀昌不管怎样还能抓得住她,可是现在她长大了,而且相比五年前更难对付。
辛怀昌一只手捂着头,另一只手指着辛梓,“好,你给我记着,死丫头,我就不信我管不了你,我已经知道你住在哪了,你想给别人当姘头,行,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贱。”
蒋语杉走过来,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辛怀昌说了半截的话顿时扼在了嘴里。
冷饮店里的人在辛梓砸杯子那一瞬就走的差不多了,营业员刚想上去拦一下,就又多出来一个小姑娘,实在是吓人。
蒋语杉的拳头可不是闹着玩的,辛怀昌捂着鼻子说不出话来。
她看向辛梓问:“这人谁啊?”
辛梓摇头,“不认识,估计是个流氓。”
闻言,蒋语杉笑了,“是吗,我这人最喜欢打流氓了。”
蒋语杉咔咔的攥了攥拳头,辛怀昌见状,连忙就跑,跑到门口,又被一个女孩撞了一下,他一慌,连忙抬头。
夏安安皱眉看着他,这人脑袋上有血,捂着鼻子,血都从指缝里流出来了。
“安安,这老流氓欺负辛梓,帮我给他一脚。”
夏安安挡着门口辛怀昌出不去,她看了一眼辛梓,辛梓垂眸,没说话。
辛怀昌见她们是一伙的,伸手就去推夏安安,可夏安安又不是辛梓,岂是他随便一推就能推开的?
夏安安没弄清楚情况也不敢下脚太狠,一脚踹向他的膝盖,辛怀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是谁啊?”
辛怀昌抬头看着这一个比一个厉害的小姑娘,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
趁着夏安安不注意,他爬起来就从夏安安身边跑了出去。
夏安安而已没想再拦他,都伤成这个德行了,总不至于打死他吧。
蒋语杉和辛梓走过来,就见辛梓的视线随着那个男人远去,夏安安问:“你认识他?”
辛梓摇头,“不认识。”
蒋语杉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虽然她不知道辛梓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不过她也听到了一点他说的话,好像是认识的。
“辛梓,你真的不认识他吗?可我刚才听他说……”
“我真的不认识他。”辛梓认真的看着蒋语杉,那双眼的确没有任何恍惚。
辛梓回到家,衣服也没换就那么呆呆的坐在客厅,一坐就是三个小时,知道秦升益回来,她才知道原来天已经黑了。
“想什么呢?”
辛梓摇头,起身要会房间换衣服,秦升益拉住她的手,“跟我说说,你在想什么?”
秦升益之前不逼她,并不表示他看不出来她心里藏着事,她不愿意说,他给她时间自己消化,但是时间太久,秦升益免不了会担心。
“别把事情自己闷在心里,说出来,让我知道。”
辛梓低下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是,有点不安。”
“为什么?”
“说不上来。”
秦升益轻轻撩了一下她披散在肩头的发丝,眸光微微一缩,捻了一下她领口的血迹,“你受伤了?”
辛梓看了一眼,蹙了下眉,“不是我的血。”
“那是谁的?”
辛梓不想说她今天见过那个人,因为她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她的父亲,过去的记忆虽然还在,但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了,小时候的辛怀昌并不是她今天看到的那样,她不能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
她抬头看着秦升益,“阿升,你能不能告诉我,五年前你把我带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不起来,但是最近有些事一直在我脑子里晃,我很累。”
秦升益摸了摸她的头,“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医院看过苏可纯之后。”
他就知道,从那天之后她就病了,一定不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人人都说她不是正常人,很有可能以后会更加不正常,秦升益不信,但心里也是害怕的。
她缺少最基本的恐惧的情感,缺少对疼痛的感知,或许就像楚离说的,她的神经被药物麻痹,没人知道她会不会痊愈,更没人知道这种药效会不会继续麻痹她其他的神经。
五年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她,可是偏偏在他们和好之后她又出现了其他的反应。
“跟我说说,你想起了什么?”
辛梓摇头,“我不知道,阿升,你告诉我好吗?”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上楼换身衣服,洗个澡,别想太多。”
秦升益的回避让辛梓觉得这件事一定不是过去他说的那么简单,她拉住他的手,站在原地,“我爸爸当年真的只是想要卖了我吗?他把我卖给了谁?”
秦升益身子微微一僵。
半晌,他回头看了一眼辛梓,“都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他还活着不是吗,这些年你把我关在这不让我出门,是不是因为怕他找到我?他吸。毒,妈妈就是被他害死的,他想卖了我也是为了钱,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他的恶习是不会改的,如果他找到我,一定会来找我的。”
辛怀昌被抓紧戒毒所几年,出来之后怕被那些人逼着要债就离开的陵城,在之后秦升益就没有刻意去打听过他的消息。
辛梓突然提起这个人,再次勾起了秦升益的担忧。
的确,有些事人还在,事情依旧,没人能保证一切都已经过去。
秦升益说:“你当初只是大病了一场,醒来之后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辛怀昌把你卖掉就是为了换些钱,别担心,他已经离开陵城了。”
“你肯定他不在陵城吗?他可以离开,也可以回来啊。”
秦升益没在意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当她是想的太多,“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上楼洗澡,我来准备晚饭。”
夏依然的事一传开,蒋家二老也得到了消息,给蒋修远打电话,十次他有九次都不接,想让他把夏安安带来,那可比登天还难,所以这个工作就交给了蒋语杉,放学直接让蒋语杉把夏安安带了来。
蒋修远回到家,扑了个空,给夏安安打了个电话,电话却是老太太接的,说什么请他三催四请太费劲,以后就直接找安安,他的电话里可以把他们老两口的号码删除了。
蒋修远:“。…。”
忙活了一天,还以为回到家会软香入怀,没想到却被老妈给训了一顿。
不过想想,他好像的确很久没回去了,也难怪老太太生气,没怪他娶了媳妇忘了娘就不错了。
自家儿子是什么德行吕梅最清楚不过,能找到媳妇儿就已经是难得,更何况还是一个小了他十来岁的小丫头,她当然好好好哄着。
蒋修远一进家门就看到吕梅老样子拉着夏安安的手,一个劲的跟她说些有的没的,就连蒋语杉都被晾在了一边。
“妈。”
吕梅瞥了他一眼,假装没看见,继续拍着夏安安的手笑眯眯的说:“安安呐,以后要多来走走,有些人不记得自己还有爸妈,你乖,你跟语杉一起上学,隔三差五的就过来陪陪我,好不好?”
蒋修远来之前吕梅也没说这样赌气的话,这话一听就是说过蒋修远听的。
蒋语杉平时听惯了抱怨,看了看自己的小舅,忍不住笑了一下。
人人都说蒋家三爷多么多么恐怖,蒋语杉却觉得自家小舅是一个可怜的家伙,十年等来的人还得被老妈抢,啧啧,真是让人心疼。
看着蒋语杉不还好意的笑,蒋修远瞪了她一眼。
“小舅,你瞪我干什么,我是无辜的。”
蒋修远懒得理她,走过去,坐在夏安安身边,“妈,您把安安叫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吕梅斜眼晲着他,“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咱们熟吗?”
蒋修远无奈的说:“好好好,不熟,一点都不熟,吕梅女士,您把我媳妇儿叫来不跟我说一声,您觉得合适吗?”
吕梅一把打开蒋修远伸过来的手,把夏安安的手揽在自己这边,“什么你媳妇儿,没结婚谁说就是你的了?我最近闲着无聊,认识了几个阔太太家学业有成,国外归来的年轻小伙子,正打算介绍给安安认识认识,我们安安这么好的孩子,总不能给一个不省心的家伙糟蹋了,太吃亏了。”
夏安安嘴角一抽,“伯母,您开玩笑的吧?”
蒋修远:“妈,您别乱说话,吓着安安,她胆子小。”
一旁,蒋语杉忍不住笑出声,“小舅,你胡说也靠谱点,她胆子小,你没搞错吧?”
蒋修远瞪她,“你给我闭嘴。”
“你才给我闭嘴。”吕梅吼了一嗓子,喝道:“你好意思在这大呼小叫的,成天带着手机就是个摆设,给你打十次电话九次都不接,最后一次也是关机,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家伙,夏依然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也敢把安安一个人扔在学校,这要是出点什么事,你就后悔去吧!”
弄了半天,原来是在担心夏依然的事,夏安安刚想帮蒋修远说两句话,谁知他却不怕死的说:“那不然我还把她关在家里,永远不让她出门?”
夏安安:“。…。”
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服软?
不过看他这样,大概是不知道。
老太太气的冒火,夏安安连忙安抚说:“伯母,我没事的,再说语杉姐也在学校,我每天跟语杉姐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事儿谁说得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夏依然我以前倒是没看出来是个这么狠的角儿,还好没把她娶进门,要不然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那还不是沐阳哥眼光好,所以才会招来这样的人。”
蒋语杉在一旁帮腔,说出来的话根本不是安抚,而是刺激。
夏安安现在知道蒋修远为什么会喜欢她这个外甥女了,因为俩人都一样,一点眼色都没有,想说什么说什么。
吕梅看向蒋修远,语气缓了缓说:“你大姐最近也为了这事儿发愁呢,她们也没想到夏依然会变成这样,她害怕夏依然会去报复,你想想法子,给你大姐和小阳那边支点人。”
“我哪有那么多人到处支,与其让我找人保护他们,不如让他们自己做事当心点。”
听着他这怪里怪气的话,吕梅奇怪的看他,“又抽什么邪风?谁又得罪我们蒋三爷了,说话跟吃了枪药似的,那是你亲姐,小阳是你亲外甥,你不管谁管?”
蒋修远往沙发上一仰,事不关己的说:“爱谁管谁管,反正我不管。”
沐阳那小子一心惦记着他的女人,还让他去保护他,想得美!
蒋修远说不干的事,别说是吕梅,就算是蒋东霖都劝不动。
不管就不管吧,吕梅找别人管就好了。
吃完饭吕梅才放他们走,回去的路上,夏安安闲聊着说:“今天放学的时候,有个老头找辛梓的麻烦,辛梓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我倒是没看出来她做事还挺决绝的。”
“决绝?”
这个词用在辛梓身上听上去不像是什么褒义词。
夏安安说:“是啊,我去的晚,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不过听语杉姐说,辛梓直接用玻璃杯打破了那个人的头,还有上次军训的时候,她并没有被人欺负,她是因为知道那两个人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故意扯破了自己的衣服。”
说着,夏安安觉得有些好笑,“她的性格跟她的外表好像不太符合,原本我以为她会是那种静悄悄的人,认识她久了才发现,她也是有脾气的。”
蒋修远心想,她要是真的有脾气那倒好了,只可惜她那不是脾气。
“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什么人?”蒋修远问。
“不知道,四五十岁,很瘦,瘦的吓人,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被辛梓打了,语杉姐也打了他,他捂着脸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不过……”
见她话说一半开始犹豫,蒋修远看了她一眼,“不过什么?”
“不过我看到他的袖子下面好像有一个软针头埋在肉里。”
闻言,蒋修远轻轻蹙了下眉,“你看清楚了?是软针头?”
夏安安回忆了一下,说:“应该没看错。”
软针头这种东西,要么就是用在癌症病人的身上,要么就是长期注射的瘾君子,他记得秦升益说过,辛梓的父亲是因为吸毒才把她买了,难道是他?
“你在想什么呢?”夏安安难得见他皱眉的时间这么长,觉得有些奇怪。
蒋修远敛回思绪看了她一眼,“辛梓有没有说这个人是谁?”
“她说她不认识。”
“不认识?”蒋修远诧异。
不认识会把人家的头打破?
夏安安说:“其实我有的时候觉得辛梓心里好像藏了什么事似的,关于她的事她从来都不提,到现在为止我只知道她是被她爸爸买了,被黑面神买了,之后或者之前的事她从来都没提过,我挺好奇的,你知不知道关于她的事?”
“不是很清楚。”
夏依然的事还没有解决,她已经知道了夏依然背后有人,要是这种时候再被她知道辛梓的事,恐怕他再怎么劝也不能让她乖乖的什么都不管了。
第二天,秦升益送辛梓来学校,辛梓下了车,朝他挥了挥手,看着他的车远去,转身正准备进校门,却看到躲在树后站在那笑的阴森森的辛怀昌。
辛梓不想理他,不管他是不是她的父亲,他都没有资格再来找她。
她虽然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但是从小到大,他是怎么虐待她,怎么逼死她妈妈,辛梓全都记忆在心,对于这样的人,她只恨他为什么不早点死。
见她脚步连犹豫都不犹豫就往校门里走,辛怀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笑着说:“果然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被有钱人包养的感觉还真比当千人骑的婊子要好,没想到我的小梓这么有本事,你又今天也得好好谢谢我,没有我,你怎么会傍上这么一颗大树?”
辛梓的底线就是秦升益,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跟秦升益在一起的目的,她从没想过利用他,更不许别人这么想她。
她停住脚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辛怀昌走到她面前,佝偻的身形看上去有点像是在乞讨。
他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伸手,拉住她愤恨的拳头,“别这样,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爸,你现在过上了好日子我也替你高兴,但是,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我好歹生了你养了你,你如今穿着名牌,坐着豪车,上着这陵城最有名的大学,你总得回头看看你老子过的是什么日子吧?我要的不多,给我两万块,我马上就就走。”
辛梓的记忆中,过去他就是跟她妈妈要钱的,两万块,张口就来,也不管家里有没有这么多钱,总之他要就必须给他弄来,不然的话就对她们母女拳打脚踢。
辛梓的手越攥越紧,她蓦地甩开辛怀昌,“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给你钱?”
“呵,不认识?”辛怀昌拍了拍她的脸,“小贱蹄子,别跟你那死了的妈学,她嘴硬,最后还不是死了,你有钱就痛快给我拿出来,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想怎样?”
“怎样?”辛怀昌笑着,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今年你也十八了吧?相比五年前,你看上去更有女人味了,你说,我要是再卖了你一次,那个姓秦的会不会再扔一笔钱给我?”
辛梓眼眸一瞪,“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就是贱命一条,有本事你让他弄死我,当初他弄不死我,现在他照样没这个本事。”
说着,辛怀昌突然皱眉晲着她,“五年不见,你倒是翅膀硬了,敢跟我这么说话,该不会是你身体里的毒素起了作用,把你改变了吧?”
毒素?
辛梓一怔。
“你刚刚说什么?”
辛怀昌看她半晌,问:“你昨天说不认识我,不是装的?”
辛梓没说话,但是那慌乱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辛怀昌见状一愣,随后欢喜的笑出声,“哈哈哈,还真是,原来是这样,你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乖女儿,跟爸说说,你身体还出现了什么变化?你居然会生气,还能来上学,真是不可思议,我还以为当初那些人没来得及对你进行实验你就被救走了呢,原来他还是晚了一步。”
这些话辛梓是第一次听,但是莫名的,她并不觉得陌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实验?什么毒素?这都是什么?”
见她急了,辛怀昌笑着说:“难道你的财主没跟你说过吗?没看出来,他对你还真的是有心,当初我还以为他买你回去只是好这口,原来是你这小贱货命好,碰上了救世主。”
知道了这些,辛怀昌也不急着跟她要钱了,正准备走,辛梓一把拉住他,“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对我做过什么?”
辛怀昌笑着说:“想知道就给我钱,要不你就回去问你的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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