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夏安安的面,蒋修远一个字一个字的数清了那个男人骂她的话,一个字一颗牙,声声敲碎。
这种场面看着实在是戳心,但夏安安却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硬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满口是血的人鬼叫着,直到疼晕过去。
看到最后实在是有点恶心了,夏安安抬头看了蒋修远一眼,“我想回去了。”
“好。”
从病房到医院楼下车前,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蒋修远打开后座的车门,夏安安伸手扶了一下,没有坐进去。
她看着蒋修远问:“刚才如果我没有进去,你是不是就打算饶了他?”
蒋修远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似乎长了点肉的小脸,“不是。”
“那是什么?”
“弄死他。”
那一瞬,蒋修远似乎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笑意,只因为天黑了,那抹笑意又一闪而过,他没有看清,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
也许真的是看错了吧,她这个年纪听到这样的话,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害怕吗。
坐进车里,夏安安心情好了不少,蒋修远拉着她的手,她也没有躲。
“学过跆拳道?”蒋修远问。
酒店大堂那一下,蒋修远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手段也不是随便在街头混就能混出来的。
“没有,是散打,学了一个月。”
蒋修远看着她,“为什么只学一个月?”
“没时间。”
顿了顿,她又说:“也没钱。”
如果她只想说学一个月的原因,单单一句没时间已经足够了,后面添的这句“没钱”似乎有别的意思。
蒋修远沉默了一瞬,在心里喃哝了一句“鬼机灵”。
他摆弄着她的小手问:“想不想继续学?”
夏安安说没钱,以为他会问为什么没钱,这样一来她就能说夏成峰一家苛刻她。
看他刚才对那个人的手段,收拾夏家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是他却假装听不懂。
“不了,我又不是要当杀手,能防身就够了。”
“也是。”
这个话题就此告一段落,再说下去,气氛怕是要僵。
蒋修远什么时候跟别人说话这么小心翼翼过,唯独对她,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抽手不理他。
“明天中午我去学校接你。”
夏安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去学校接她?他想干嘛?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蒋修远笑了一下,小东西机灵是机灵,就是记性不怎么好。
“不是说好了陪你买礼物。”
“哦。”
他想花钱,那就买呗,反正钱也不是她的。
车停在别墅门前,夏安安从车里钻出来,似乎刻意等了蒋修远一会。
李京在把他们送回来就离开了,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夏安安走在前面,脚步很慢。
“你,真的要帮夏家?”
黑夜里几盏路灯照在夏安安的身上,把她的影子拉的细长。
她真的很瘦,不光是摸着瘦,光是看着都瘦的让人心疼。
夏成峰一家到底是怎么把她折腾成这样的?
蒋修远拉着她的手,夏安安停下脚步看他。
“你也姓夏,夏家也有你一份。”
他的手很暖,拉着她的时候也很温柔,这种温柔跟刚才在医院时一比,他似乎更变态了。
情绪多变,难道不可怕吗?
可怕,但夏安安却不怕,她说:“你知道我的电话,知道我的酒吧,知道我在学校一顿吃几碗饭,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无家可归?”
她的呼吸中带着酒气,每一句话都是提醒,是委屈。
蒋修远点头说:“知道。”
她猜,他也应该知道,不然那天的订婚宴就不会成为他把她带走最好的时机。
“姓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姓夏,但夏家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我是被赶出来的,夏家好也好、坏也好,都与我无关,如果你是想感激他们把我赶出来掉入你的陷阱,我可以接受,但如果不是,我希望你不要再管夏家的事。”
这些话对夏安安来说已经算是最卑微的请求了,请求他不要把她当成可以随手丢弃、全凭心情来喜爱的玩具,因为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承受那些。
听了她的话,蒋修远似乎明白了她生气的原因,他解释说:“我帮夏家是因为夏氏是你父母一手创立的,我不忍心看到他们的心血毁于一旦,我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
夏安安看着他,眸光闪缩,没有说话。
蒋修远拨了拨她额头的碎发,“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如果你真的这么恨夏成峰,不惜毁掉夏氏,那么只要你说,我帮你做。”
心头突然蒙上一层酸涩。
夏氏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但是现在却已经落在了别人的手里,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心里的不舍硬生生的被冷硬盖过,她说:“得不到,不如毁掉,既然它留在这个世上也不属于我,留着也是废物。”
她的这股狠劲到底像谁?
蒋修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蒋修远觉得她好像过去的自己,那么熟悉。
进屋,吉婶急忙走过来,指着楼上,“先生,夏小姐她……”
“去泡杯解酒茶,我拿上去给她。”
“好的先生。”
吉婶就纳闷了,明明是个小姑娘,怎么每天回来都是醉醺醺的,不是去上学吗,到底是什么学校?
“夏宝,单我买了,一共花了七万一千三二十三块八毛,去了个零头,七万一。”
夏安安淡淡的“嗯”了一声,反正钱不是她的,她花起来也不心疼。
挂断电话,她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浑浑噩噩的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上去像是在发呆。
他帮夏家是因为她,他帮的不是夏成峰,而是她爸爸妈妈的遗愿。
感动来的太快,她有点害怕自己承担不了。
内心是胆怯的。
她太害怕失去,害怕像五年前一样,一眨眼就失去了所有的人。
父母过世后的一个星期,她去过大院找他,虽然没有惊动任何人,但蒋家的管家却知道这件事。
管家跟她说蒋修远走了,那一刻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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