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人说神行俱似,或许还会有看错的可能。
但若此话出自轸夷国太子的口,那就只能说是一模一样了。
范清遥并想不起来自己跟轸夷国摄政王打过任何的交道,而且范清遥有理由相信,以轸夷国这位摄政王的地位和见识,也绝对做不出那种窥探的下等行径。
身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范清遥的思绪。
只见刚刚跑出去传话的侍卫,又是带着一个人进了门。
微胖的面貌显得很是慈祥,鬓间隐约可见半百的白发,上半身微微佝偻着,明明长着一张笑颜,但轸夷国太子看见他时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畏惧。
“孙总管我没事,我刚刚就是噎着了。”轸夷国太子眼巴巴地道。
被叫做孙总管的人倒是没多说什么,而是上前一步将轸夷国太子从范清遥的怀里拉了起来,“太子殿下既是无事,便要随时注意自己的仪态,您乃是我轸夷国储君,您的一言一行代表的皆是我轸夷国的容貌。”
轸夷国太子低着头,诺诺地称是。
孙总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太子当真无事,才是又转身看向范清遥,“太子年幼顽皮,怕是惊着了西凉太子妃,时辰不早,老奴亲自送西凉太子妃出去。”
这人一口一个自称奴才,但说出口的话却底气十足,根本不给旁人反驳的余地。
虽说是虚惊一场,范清遥也不好继续留下,“如此便有劳了。”
“能给西凉太子妃带路,是老奴的荣幸。”孙总管说着,当先弓起身子对范清遥做了个请的动作,言谈举止恭而不卑。
范清遥又是看了一眼轸夷国太子,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这位孙总管的地位应该是很高,一路往外走去,路过的侍卫无不是纷纷行礼。
范清遥并没有窥探轸夷国隐私的想法,就这么安静地走在前面。
可就在她即将走出寝宫时,孙总管却是忽然开了口,“西凉太子妃请留步。”
“可还有其他的吩咐?”范清遥循声停步转身,就见孙总管再是上前了几步。
“吩咐谈不上,老奴只是个奴才,不过是帮自家的主子传个话罢了。”孙总管笑着道。
范清遥却道,“我自诩没资格高攀轸夷国摄政王。”
孙总管万年不变的笑脸上,难得的挂起了一丝惊讶,“西凉太子妃怎知老奴的主子,就一定是摄政王?”
“孙总管随着轸夷国队伍而来,却迟迟未曾当众路面,可见其身份应当不俗,虽孙总管一直自称奴才,但就连轸夷国太子都是要畏惧几分,如此可见,不但孙总管的身份颇高,就连孙总管的主子也是个地位极高的人。”
而在轸夷国,能有如此地位的,就只有摄政王一人。
“难道西凉太子妃,就没想过或许老奴便是摄政王假装的?”
“孙总管上半身微弓,明显是长期弯腰所导致,而脖颈之下的骨骼又突起明显,这样的病症绝非不可能佯装出来。”
有着这样病状的人,又怎么可能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呢。
孙总管听着这话,脸上再次挂上了淡淡的笑容,只不同以往的是,这次的笑容之中多了几分赞赏的惊叹,“难怪西凉太子妃能一路攀爬至今,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范清遥并不觉荣耀,只是轻声又道,“我以为,孙总管特意将我叫住,不单单只是为了说这些奉承话才是。”
孙总管这次是真的笑了,他服侍过轸夷国两代帝王,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犀利的主儿呢,“西凉太子妃冰雪聪明,老奴的主子邀请您过几日于城东河岸一叙。”
范清遥笑了笑,本能的就是想要拒绝。
结果还没等她把话说出口,孙总管就是再次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老奴的主子还有一句话带给西凉太子妃,客商出自花家。”